“你真的確定,就這麼離開了嗎?”
“我……”
“別急着給我答案,好好想想。你,註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
……
航班,3603。
新南翹着二郎腿,輕輕咀嚼口香糖,手中漫無邊際地翻閱着報刊。
身側,陳哀悄然睡下。
任憑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新南看着陳哀被凌亂茶發遮蓋住的雙眼,寵溺一笑,卻也沒有出聲。的確,在航班上無聊的緊,有時候自己都快睡着了。
“唔,小周郎?”
身後的座位,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低音:“我應該可以這麼稱呼你吧。周新南。”
這聲音……
新南心下一動。
然而,那人再次開口:“順便說一句,如果沒有我的指示,這班飛向英國的航班,可是不會着陸的。一直飛越太平洋也有可能。”
“你想要什麼?”
“哈哈哈,和你說話真省事兒。”那人讚許地大笑:“我想要的,也並非是我需要的。我只是覺得這樣有趣罷了,當然,我要的——是你,周新南!”
“我不是同性戀。”
“我也不是。”
“很好,既然如此,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
“莫里亞蒂。”
“……”
新南沉默半晌,輕輕將陳哀扶正,靠在座椅上,直起身來,回頭望去,臉上帶着一絲和煦的微笑,道:“唔,我早該想到的。你的真名字——莫亞。”
“嗯。”
莫亞從容地坐在座椅上,右手握拳撐着下巴,目光望向機艙外的雲層,“看,這個世界多美。只是,你覺得,我們兩個,到底誰比較有趣呢?”
新南眯起眼睛,用中指推了推眼鏡。
蓬鬆的髮絲上戴着一頂蔚藍色的小禮帽,身着蔚藍風衣,純黑褲身,蔚藍皮革長靴,這一復古式的西方貴族打扮,瞬間讓新南大腦中的兩個人物完全重合。
果然!
碧落黃泉,就是莫亞。
見新南沒有說話,莫亞則表現出一副百般無聊的樣子,耷拉着腦袋,輕輕嘆息:“唉……周新南,你說我的表演怎麼樣?僞裝混混,替你敬酒,再說高琴,嘖嘖,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一切完全都是我出的主意……”
“白馥梅也是你收買的?”
“當然,以高琴的名義。至於何葉會不會失身,關我毛事。我只是沒想到,你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傢伙,居然還真的去救了她。另外,孤獨那小子也是我推薦的。”
“……”
再次沉默。
這艘航班上,大部分人都在小憩。新南無法分辨這些傢伙到底是敵是友。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自半年前,紀念告訴自己莫里亞蒂的事情以後,又在幫助了維爾戈他們離開,自己和《神魔》的牽絆已經很少了。
聽唐浩睿說,現在的塵世美依舊強盛,只不過,會長交代到了旭日光輝的手上。
至於他?
唐浩睿和邢鬥早一步出發,前些日子就在英國找到了顏蘭,現在正忙着敘舊呢。青鳥mm也跟着邢鬥一起去了,兩人情感十分融洽,讓唐浩睿這一多情浪子羨慕嫉妒恨。
六月更是一聽幾人去了英國,馬上從北美洲打着飛機狂奔過去,順便還把雲遊的小葉給帶上了……
小loli摘星和紀念在國外辦案,據說是一起恐怖襲擊事件。劍靈天、衛城、火靈他們,卻是在遊戲裡打理着嵐靄,何葉麼……是唐浩睿的前女友,現在又搞上了。
亂!
這是新南迴憶起半年來自己人際圈的唯一一個表達方式。
當然,現在可不是思維擴散的時候……
“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幹什麼?”
莫亞摸了摸下巴,笑出聲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也不賣關子了。很簡單,我並非是想爲難你,只是如果你就這麼放棄了你的天賦,真的很可惜。”
“所以呢?”
“我希望你來幫我一個小忙,關於你的父親。”
“……”
見狀,莫亞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不盡人意的。順便提一句,宇宙他們只是一個測試品——包括你。這個世界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包裹裡的迷之笛,更是最關鍵的數據之一。你強大的學習天賦,可以讓你很快適應我們……”
新南沉下臉,“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研發一種新程序。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在最多一個星期以內,感受到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並且,你將親自去操控它們,也會擁有一筆極其龐大的啓動資金。”
“如果我不願意呢?”新南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和煦。
“那就對不起了。”
莫亞鼓起腮幫子,皺着眉頭,“你這麼有趣,應該不會介意我們替你照顧你的朋友吧——喔,對了,你旁邊那個女孩貌似被注射了些什麼藥劑,應該要睡上好長一大覺呢……”
“喂!!”
新南箭步上前,猛地抓住了莫亞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你不覺得你這套很老梗嗎?”
“老梗就老梗,有用就ok。”
莫亞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毫不反抗,任由自己像小雞一樣被新南拎在手裡,口中卻不斷敘述道:“我相信,我們兩個是命運的共同體,如果我存在,你也不會消失,這可多有趣啊!”
“瘋子。”
新南從牙根裡擠出了這兩個字,把他重新放回了地上。
莫亞很讚許地點點頭。
整理好衣冠,莫亞笑着說:“周新南,放心,我只需要你幫我這個小忙三年。而且這也是幫了你父親的一個大忙,關於他的新計劃,我的瞭解權限可是max的,如果你想聽,我願意告訴你一丟丟。”
“……”這傢伙真有病。
新南懷疑,會不會是自己當年一板磚把他拍成這樣的……
不過,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居然對莫亞的話這麼信服,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似乎莫亞身上有什麼魔力,讓人無條件信服他說的每一句話,把它當成既定的事實而非揣測。
這到底是……
怎麼回事?
看着莫亞臉上不曾褪去的詭異笑容,新南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踏入了一片很奇特,而又十分危險的未知區域。
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新南眯起雙眼,問道:“你max的權限都可以告訴我些什麼?”
“比如說計劃的名字。”
“說。”
“呃,你這態度我很不喜歡……好吧,說就說,瞪我幹什麼,放心,你旁邊那個女孩真的沒事,就是要睡到明天而已啦……好好好,我說我說……”
……
戰歌?
航班到站,新南和陳哀搭上出租後,心中卻從不間斷地默默讀寫着這兩個從莫亞口中出現的計劃名。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的人生,或許行駛到了一個新的軌道。一條被迷霧包裹的道路。
在陳哀額頭輕吻一口,新南微笑着給唐浩睿發了一條訊息。
“我或許要離開一段時間,替我照顧好哀。”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唐浩睿的表現很平靜,平靜到他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這讓新南不得不再次肯定了莫亞的說法——他不是開玩笑。
如果……
沒有意外。
新南開口,輕輕吐出兩個字:“三年。”
【後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