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屬性只剩下了平時的一半,因此他並不與海蛇直接糾纏,而是乘着海鰩拉開距離,再用逐龍雀遠程射擊,雖然傷害少了很多,但是好在他還有一個傷害超高的血羽隼。
黑鱗海蛇劇毒無比,它的蛇膽是十分珍貴的藥材,蛇皮可以製作精良的皮甲,趙恆每殺死一條海蛇,都要進行採集,採集的成功率很低,約莫只有兩成左右,儘管如此,趙恆還是獲得了不少蛇膽蛇皮。
已經臨近了七天之期,趙恆看看自己的等級,已經升到了62級,這才收工上了一艘停在遠處海面上的快船,十幾個NPC立刻起錨揚帆,駕船返回守望城。
上岸之後,趙恆將蛇膽蛇皮全都交給了烏爾裡克的妻子佩欣絲,因爲島上的很多藥店和裁縫店都歸她管。
從佩欣絲那裡出來之後,趙恆正要回自己的“住處”,忽然烏爾裡克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道:“大人,好消息!我們的船隊已經回來了,艾拉-迪恩總管正在那裡迎接……”
趙恆大喜,急忙招來停在一旁的馬車,上車直奔碼頭而去。
守望城北側碼頭。
幾十艘龐大的海船紛紛降下桅帆,拋下沉重的鐵錨,停在岸邊,艾拉-迪恩正在指揮着忙碌的人羣裝卸貨物,忽然一輛頗爲華麗的馬車朝這邊駛了過來,他一驚,急忙放下手裡的工作,快速走了過來。
馬車慢慢停下,趙恆從車上走了下來,艾拉-迪恩恭敬道:“大人,這次船隊已經將建立傳送陣所需要的能量石全部帶了回來,相信幾天之後,您就可以見到屬於守望城自己的傳送陣了。此外,我粗略了計算了一下船隊帶回來的東西,其中金幣140萬枚,鋼鐵2000多噸,此外還有大量糧食、藥材和木材,隨船而來的,還有不少無家可歸的人口,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們會給予他們妥善安排!”
趙恆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事實上,自從他回到守望島之後,就一直在笑。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這些人中有沒有擁有生活手藝的人,比如船工、鐵匠、藥師什麼的?”
艾拉-迪恩臉上有些慚愧,道:“有是有,不過數量不多,船工和藥師只有不到十個人,鐵匠多一點,也不過二十幾人而已,另外還有兩個附魔師和三個寶石工匠。”
趙恆點了點頭,道:“少一點沒關係,你儘快將這些人才利用起來,這次的金幣,你優先用於傳送陣的設置和城池設施的升級,其次是安置移民,讓他們自食其力,也可以挑選一些青壯年進入軍隊,剩餘的資金你看着分配吧,不要忘了造船的事!”說完便轉身上車離去。
……
凌翼降臨守望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當他騎乘一隻黑色的巨型獵豹,從海面上踏波而至的那一瞬間,趙恆羨慕得眼裡幾乎噴出火來,若是他也有這樣一隻神奇的坐騎,那該有多帥!
與上次趙恆見到他的時候不同,這一次凌翼沒有穿土的掉渣的爛鎧甲,外面是樸素的長衫,內襯軟甲,兩手空空,卻在腰間別了一個圓滾滾的紅葫蘆,淡淡的酒氣從葫蘆裡透出來,清香四溢。
凌翼本來急着要帶趙恆走,不料趙恆一句話便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我這個島上缺的東西有不少,但是唯一不缺的就是美酒,特別是用島上特有的朱果精心釀製的醉流霞,更是酒中極品!”
凌翼一聽立刻動起了心思,吵着非得嘗一嘗這醉流霞不可,在他看來,自己幾十年如一日飲用的竹葉青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酒,那什麼醉流霞雖然名字聽起來不錯,但是未必就能比得上竹葉青。
趙恆笑着說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直接走吧,反正醉流霞你又不稀罕!
凌翼一聽,立刻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聽趙恆的口氣,似乎有些嘲笑的意思,那就乾脆在島上多呆一會兒,品一品這醉流霞仙釀!
其實趙恆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反正凌翼已經來了,自己的傷勢痊癒也近在眼前,不如利用凌翼好酒的特點,將他的心栓在這裡,將來說不定自己還得靠他抵擋暗黑法師幽明和那條猙獰恐怖的黑龍呢!
想到那條黑龍噴出的龍火,簡直可以焚盡一切,趙恆就有些後怕,幸虧當初自己拼盡全力,幾乎生死懸於一線,將力量注入聖靈石,激發出了聖靈石的能量,這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小命,自己也因此落下了內傷,後來神月城三劍客之一的凌翼降臨,嚇退了幽明和黑龍,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人物,趙恆若是錯過的話,肯定會後悔的,最好能說服他留在守望城,有他坐鎮,那將來守望城就是鐵桶的江山!
凌翼一揮手,將黑豹收起,然後取下腰間的紅葫蘆,擰開塞子,仰頭咕嘟咕嘟猛喝了幾口,然後跟隨趙恆進了內院。
假山石亭,池塘靜蓮,垂柳依依隨風搖曳,灰雀輕啼不知愁緒,雖是別處秋意濃濃,但是守望島上依舊生機勃勃。
西邊,紫紅色的晚霞掛在天邊,一眼望去,心中格外安寧祥和,以至於有了一絲慵懶。
這小院裡的一切都按照趙恆的意思,建成了中式的古典風格,給人一種眼前一亮,但是又不突兀的感覺,反而身在其中,流連忘返。
如此美妙的地方,當然不會是趙恆享樂的地方,平常的時候,每當他因爲想事情腦子裡一團亂麻的時候,他就會來這裡轉轉,心情便豁然開朗,想不明白的關節也隨之而通,上次他設計戰船,就沒少來過這裡。
凌翼隨趙恆走進位於池塘中央的石亭,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眼光在趙恆臉上打量了一遍,忽然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在守望島上做出事情,幾乎就以爲你是個貪圖享樂的人!”
趙恆笑道:“要想最有效率的做事情,那就首先不能讓自己在煎熬中渡過,放鬆自己的心情不是貪圖安逸,反而有助於自己靜下心來思考。”
凌翼笑了笑,又拿出葫蘆,剛要擰開塞子,忽然被趙恆制止了。
趙恆微微一笑,道:“都來到這裡了,自然是要喝醉流霞!”
話音未畢,一個身姿挺拔、虎虎有神的衛士抱着一個深色的酒罈子走了過來,然後拍開泥封,在石桌上放了一個大碗,把酒斟上,只見白酒清澈透亮,在晚霞映照下閃着動人的光輝。
清風徐來,一股淡淡的酒香瀰漫在空氣中,趙恆和凌翼都忍不住眼睛一亮,悄悄的多嗅了幾下。
凌翼笑道:“別人請我老人家喝酒,都是用酒杯,爲何你卻用大碗,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酒桶?”
趙恆沒有正面回答凌翼的玩笑話,反而指了指他面前的美酒,道:“這酒如何?”
凌翼收斂起笑容,望着炫彩的晚霞怔怔出神,嘆道:“其實剛從他抱着酒罈子走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聞到了香氣,知道這是極其罕見的好酒;當他拍開泥封之後,雖然我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我還是幾乎把持不住自己!”
“這酒香芬芳怡人,綿長細膩,其中沒有一絲雜質,雖然香氣並不如何濃郁,但是反而更吸引人想去品嚐一番。醉流霞,我看它的確可以醉流霞!”
這次輪到趙恆一怔,忽而大笑,道:“我可是對酒一竅不通,只聽你說,我也想喝一碗了,衛士,再倒一碗!”
衛兵立刻走上前,給趙恆斟滿一碗醉流霞。
趙恆端起碗,與凌翼輕輕一碰杯,笑道:“醉飲流霞,再品嚐一下這島上特有的朱果,明日踏上征途,恐怕就沒多少安逸的日子了,大丈夫建功立業正在此時!”
凌翼端着碗的手臂忽然不自然的一顫,吃驚的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然後,微微點了點頭,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大碗,凌翼忽然苦笑:“今日喝了你的醉流霞,或許對我來說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爲我的胃已經容不下其他的酒了!”
趙恆亦笑,笑得有些歡快,還有一種達到目的的洋洋得意。
落日的餘暉盡了,西天那一抹殘霞也終將緩緩褪去,直到下一次日落的來臨。
……
第二天,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凌翼和趙恆二人就已經出發了。
趙恆是在昨天晚上才知道,原來凌翼要帶自己去的地方,竟然就是風靈島!
當時他大吃一驚,隨即想起了溫婉可人的月瑤,自己這麼長時間沒去看她,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雖然月瑤只是一個NPC,趙恆對她的感情也不是愛情,但是他從未將她當作可有可無的人來對待,在他的眼裡,月瑤是一個有血有肉,真實存在的可人女子。
只有將自己融入其中,才能體會到其中的真實滋味,趙恆堅信如此,所以別人說他癡,他淡淡一笑,癡也是一種態度,只要自己能夠明白,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好了,我們出發吧!”
凌翼拿起腰間的葫蘆,灌了一口新裝滿的醉流霞,提起趙恆扔在了黑豹的背上,然後自己也跨了上來,黑豹喉嚨裡發出溫順的低吼聲,迎向朝霞跑去,踏着碧波疾行,很快便消失在了天海交際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