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吹動湖面,片片荷葉如同抖動,掀起一片綠色的浪濤,幾朵鮮豔的蓮花在綠浪中盛放,令人賞心悅目。
湖泊中,還有些採蓮女唱着民謠,帶着糯糯的吳音,清脆嘹亮,悅耳十分。
一葉扁舟駛來,沈若凡站立在船頭,身形挺拔,一身白衣,氣宇軒昂,手中摺紙扇輕輕拂動,四周採蓮女見了無不暗暗讚歎。
這場景,換任何人,怕都免不了要贊上一句“翩翩美少年,濁世佳公子。”
倒非沈若凡特意顯擺,只是他這次出門既不是心狠腹黑的笑貔貅,也不是夜間隨風的風盜,而是藏劍山莊代表。
代表着藏劍山莊的臉面,是以出門前,他還沒說什麼,老龐他們就把沈若凡拉進去打扮。
配合着一張不錯的臉,沈若凡自然而然地也就表現了出這副氣度。
不過看到旁邊那些採蓮女崇拜的小眼神,沈若凡心裡別說多滿足了,對老龐他們的好感頓時提升了個高度。
目光打量着四周宜人的風景,沈若凡心中暗道,這地方倒真適合養老,不過自己有桃花島,倒也不羨慕。
這次同行的,還有兩人,一人坤劍段八方,七十四級的高手,算是沈若凡的貼身保鏢,至於另一人自然是沈若凡最長久的保鏢阿山。
他越發習慣帶着阿山了,尤其是遠行,一切阿山處理,當着甩手掌櫃,實在美哉!
船伕久在湖中行駛,不消多少工夫,便將三人送上岸,沈若凡目光掃視,見旁邊七八棵依依柳樹,有幾分清逸之感。
“若凡。”
這時,一聲略帶着分驚喜的女聲響起,沈若凡好奇地轉過頭去,就見着秦語曦在一邊朝他興奮地揮手。
異地遇故交,還是傾城美人,沈若凡不禁一陣欣喜,三步並作兩步,神態之間不顯急切,仿若正常走步,但卓越的輕功卻在這時候發揮得淋漓盡致,幾步就來到秦語曦面前。
“你怎麼也來這裡?”沈若凡好奇問道,見秦語曦額頭滲出的汗跡微微心疼,如今已是六月末,恰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現代都要一整天地待在空調房裡一步不出,但古代顯然沒有這些設備,只能這般熱着。
“陪我爹來拜祭英烈,沈老先生指點過他的琴藝,算是老先生的弟子,雖然與另外幾位素未謀面,但每年都會來拜祭已逝的三位。”秦語曦解釋道,話語中帶着幾分對沈允文幾人的敬重,秦家是兵家,奮鬥在軍人第一線,對於烈士的敬重,是從小的教育。
沈若凡點了點頭,面色恍然,秦語曦在遊戲裡面的爹秦允良,江湖人稱寒音先生,手上一把太古遺音琴配合獨門的七絃四季曲,用在輔助上,堪稱第一輔助利器。
琴棋書畫,琴排第一,沈允全的琴藝不俗,也在意料之中。
“你若出來,多少帶把傘,這太陽毒辣的很,如果這麼曬下去,我看你就要曬成黑姑娘了。”沈若凡笑道。
“我也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慢。”秦語曦眼裡微微露出無奈的表情,看到沈若凡微微扇動的扇子,忽然眼前一亮,“要不你也像上次那樣用扇子幫我遮雨一樣幫我遮陽?”
沈若凡微微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道:“想都別想,我要留着自己扇風。”
“拿摺紙扇扇風,你也不嫌騷包?”秦語曦嗔了句,素手擡起擦了擦鬢角滲出的細汗。
沈若凡嘴上不說,但手上稍稍換了方向,也加大了些力氣,秦語曦頓時感覺到一股涼風襲來,心裡微微好奇,普通的扇子扇風也不該這麼涼快呀。
看了看湖邊道:“你等誰?讓你這麼等着?若不快些來,我就先帶人進去,我和阿山沒什麼,但段叔上了年紀,不能這麼等着。”
“不礙事,你們兩個年輕人多談會兒也行。”沈若凡說的小聲,但段八方內力深厚,卻聽得一清二楚,當即笑道,年歲大了,不免都有想含飴弄孫的想法,但他一生無妻,更談不上兒子,只把秋寒楓當成自家的兒子,如今和沈若凡相處段時間,也有這跡象,是以倒是毫不介意自降身份。
秦語曦初見段八方,被調笑了幾句,面上不禁一羞,沈若凡倒是坦然,開口笑道:“段叔,你也和李叔、宋叔學壞了,這爲老不尊可不像你的風格呀。”
“近墨者黑,出門前老莊主吩咐我,不能多信你這小子的,要麼比你狠,要麼比你還黑,所以現學現賣。”段八方笑道。
沈若凡搖了搖頭,不再和段八方多說下去,相處段時間,對八個人的性子都有所瞭解,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孩,這八個人事情多半看的通透,許多事情便越發隨心所欲,出乎人意料。
當然,在沈若凡嘴裡,就只有四個字——爲老不尊!
“我先和段叔進去,讓阿山留下來陪你,小心安全。”沈若凡對秦語曦道,說不如何,這情況怎麼好讓段叔留下來,何況讓長輩因晚輩受累未免失禮。
“好。”秦語曦乖乖點頭,卻冷不丁地從沈若凡手裡把扇子抽了過來,朝着自己使勁地扇了扇,感覺到一股清涼十足的涼爽襲來,頓時喜笑顏開。
“還來。”沈若凡當即反應過來,伸手來討。
“好涼快呀。”秦語曦像是沒看見沈若凡伸出來的手,歡快地用扇子扇風,“若凡,這扇子是用什麼做的,怎麼這麼涼快?我也想辦法去做一把。”
“做不來的,扇子扇骨還好,雖然是百鍊鋼所造,普通刀劍難傷,但更關鍵的是扇面。由水火不侵的百年冰雪蠶絲鑄造,千金難求。當然更重要的是,因爲是冰雪蠶絲做得扇面,所以扇風很涼快。”沈若凡見一時拿不回來,沒好氣地解釋道。
扇面就是關於驚神一刀下半篇功法的線索,但沈若凡發現不了,於是就讓朱來做成扇子,本來沈若凡不是很在意,只是想着廢物利用,也沒有隨身帶着,畢竟他左腰彆着七星刀,右腰還得給玉簫留位置,免得哪天想要吹奏碧波潮生曲和廣陵清風曲,身邊沒有樂器,但自從發現能兩塊之後,沈若凡果斷地把玉簫扔給阿山了。
天大地大,涼快最大。
大夏天的,在外面跑都快熱殘了。
不然沈若凡也不會時刻保持着微微拂扇的姿勢,不說騷不騷包,關鍵是手累。
“這樣啊,那你送我好不好。”秦語曦眼睛亮晶晶,閃閃發亮,帶着無限的真誠,配合着天仙般的臉龐,便是鐵石心腸怕也要變成繞指柔。
只可惜,秦語曦面對的是爲了涼快什麼都能不要的沈若凡,所以沈若凡只是曲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一彈,“想都別想,冬天好說,夏天,不存在的。”
沈若凡不肯給,秦語曦只能扁了扁嘴,一臉嬌俏,我見猶憐,阿山性子直完全沒感覺,段八方則多了些不忍,沒有什麼齷齪念頭,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開口道:“若凡,姑娘臉嫩,你這扇子還是給她吧,我們這樣的漢子多少好說。”
聽到段八方替她說情,秦語曦眼睛立即笑得如月牙一般彎彎,開口謝了句,只是見沈若凡表情便知道多半是無用的,還是緊緊握住手裡的紙扇,心想現在扇子在我手裡,我說了算,先耍無賴把扇子拿在手裡,以後被拿回去,也是以後的事情。
沈若凡沒好氣地看了眼秦語曦,心知暫時是拿不回來了,只是極目遠望,忽然發現湖邊一艘小船行來。
沈若凡眼力極好,遠遠一看便將船上情況看得分明,三女一男,面露驚訝,她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