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峰從伊甸園強制退出,只感腦袋微微暈眩,視覺效果一時還未從催眠狀態中消失。
“兩人?不,有三人……”
聽辨出小院傳來的細微聲響,一人氣息急促混亂,顯然受了不輕的傷,另外兩人氣息若有若無,炎峰只能勉強從腳步聲中判斷具體位置。他伸手摸向牀沿兩把木劍,隨後衝出落地窗,頓時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冰涼氣息。
“炎冰?”
炎冰曾爲他受傷,他很清楚這股冰涼氣息只有炎冰的陰寒之體在受到內傷的時候纔會散發出來。察覺到後邊一人追近炎冰身後,他想都沒想直接將木劍擲了出去,跟着喝了一聲:“什麼人!”
藍衣男子正準備擒住炎冰,耳中突然聽到破空之聲,知道厲害,連忙伸手接住,身形隨之一頓,見炎冰奔出數米,乾脆停下不追,心中閃過幾個念頭,臉色很快恢復平靜,淡淡地道:“朋友,我們對你並無惡意,只是看見一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樹林裡,肯定不懷好意,因此想抓住她問個究竟。”
藍衣男子以爲炎冰與炎峰並不認識,潛伏在林中目的與他們一樣,這般說想必炎峰不會與他們爲難,甚至會遷怒炎冰。可惜他自作聰明,想置身事外反而露了破綻。
炎峰何等精明,不用炎冰提醒便猜到兩人對自己有所企圖。他閉着雙眼,冷聲道:“三更半夜,你們又來這裡做什麼?”
藍衣男子一愣,沒想到炎峰如此冷靜,暗暗驚訝:“好厲害的小子,表面上看起來對這女子不聞不問,實則是判斷出我們三人中她實力最弱又已受傷,只有我和承志纔對他夠成威脅。這樣的人才除掉真是可惜了……”
尖臉男子見炎峰對他們正眼都沒看一下,心中頓惱,加上又急於要把炎冰擒住,不耐煩道:“我三哥不是說了嗎?我們是爲了追她才進來的。”
炎冰先前承受一記重擊,此時胸口仍隱隱作痛,只是勉強壓住傷勢,想要逃跑卻不可能,想起炎峰和鄭管家的勸告,俏臉一片死灰:“他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肯定不會幫我。而且這兩人如此厲害,他大概會把我交出去吧……”
她緩緩向後退,躊躇着脫身之計,卻聽炎峰對兩人毫不客氣地道:“這裡是我的住處,你們可以走了。”
“你說什麼?”
尖臉男子臉色一變,厲聲道:“我周承志出來闖這麼久,還沒幾個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無知呢,還是白癡?如果不想找死,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讓我們把她帶走。”
藍衣男子英氣的臉上也有些不悅之色,他一直沒有將炎峰放在眼裡,只是不想打草驚蛇,這才和顏相談,沒想到炎峰如此不識趣,沉聲道:“我們有話要問她,你跟她素不相識,最好不要插手。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身爲古武界中人,應該懂得明哲保身,犯不着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惹你得罪不起的人。”
藍衣男子的話像是善意的告誡,語氣中卻充滿濃濃的威脅之意。炎峰冷笑一聲,說道:“誰說我跟她素不相識?我和她師出同門,會不相干嗎?”
炎冰嬌軀一震,有些驚訝地向望炎峰,一股暖意涌上心頭,突然覺得那張英俊的臉孔不那麼冷漠了。
“師出同門?”
對邊兩人都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炎峰會這麼說,但從那冷傲的表情看來又不像是在撒謊。藍衣男子將信將疑地問道:“那你也是秋家之人了?”
炎峰眉頭一皺,轉身望向炎冰,卻聽她聲音細弱地道:“他們剛纔看出我的身法,想從我身上逼問出無影訣……”
“秋家在古武世家中雖已淪落至二流,但無影訣卻是古武界一絕,連嶽前輩都對雷閃步法十分忌憚,想必也有很多古武者覬覦。”
炎峰心念急轉,很快理清事情經過,不鹹不淡地道:“你們別管我是不是秋家之人,只要知道我不會讓你們帶走她的就行了。”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嗎?”
尖臉男子怒罵一聲,正想出手教訓他,卻被藍衣男子攔住,不解道:“三哥,這小子不識好歹,讓我好好修理一下他,好叫他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藍衣男子行事謹慎,他摸不透炎峰的虛實,但見炎峰表情冷靜,倒像是有恃無恐,決定以退爲進,說道:“我不可能憑你一句話就放了她,既然你說你們師出同門,那就用武技來證明吧。”
“正要領教高招!”
炎峰說着身形一動,下一刻便閃到藍衣男子跟前,木劍以驚人之勢朝其胸口刺去。
炎冰只覺一陣勁風掠過,炎峰速度太快,她只能勉強看見模糊的身影,心下驚呼:“雷閃訣一式!他竟變得這麼強?”
“果然是秋家絕技!但爲何這般厲害,居然不用眼睛看,單憑感覺出招都如此精準凌厲,秋家何時教出這樣的弟子?”
藍衣男子同樣吃驚不已,與炎冰比起來,炎峰的速度更快,劍法又極爲凌厲,僅是這一瞬間的功夫,他便判斷出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他不敢大意,右手握劍,施展出看家本領與炎峰周旋。
炎冰知道藍衣男子手段厲害,提醒道:“炎峰,小心點,他內功很強!”
炎峰單手握劍,結合無影訣施展無影劍技,身法招式雖精,卻是奈何不了藍衣男子,幾次夾雜着打穴手法攻其穴位要害,都被用指勁彈開,反而震得自己虎口生痛,心知遇到了勁敵:“他身法平平,內力卻雄厚無比,竟靠着內力和反應能力強行提升速度,真是個怪才!若非我內功大成,只怕還不是對手……”
尖臉男子見兩人居然鬥了個旗鼓相當,心中詫異不已,心想今晚之事或許要落空了,目光轉而移到炎冰那蒼白的嬌俏容顏上,小腹頓時又竄出一股邪火,心生一計,說道:“三哥,這小子如此狂妄,可別讓他跑了,我來幫你!”
藍衣男子心性高傲,容不得別人插手自己的戰鬥,見尖臉男子搶近身來,隨手將他一把抓住,怒道:“沒我允許,不許插手!”
尖臉男子力道遠遠不及,被這麼順勢一推,身體險些摔倒,他心中雖然不甘,但知道自己兄長的脾氣,只好退到一旁,一雙鼠眼卻在炎冰曼妙的嬌軀上下游離,慾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將她扒成一隻白羔羊。
十餘招過後,炎峰覺得藍衣男子劍招有些雜亂無章,似乎有些生澀,好奇道:“看來你似乎不擅長用劍?”
藍衣男子冷哼一聲,也不否認:“我要是有趁手的兵器,只怕你接不住我三招!”
“少胡吹大氣,你內功雖強,但身法卻不怎麼樣,我就算要走,你也攔不住,你道我怕你嗎?”炎峰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藍衣男子一直對自己的身法耿耿於懷,這麼多年來都在努力提升身法速度,不然也不可能用內功在身法一途上另闢蹊徑,炎峰的話無疑觸到他的傷處,冷聲道:“你身法確實比我快,但你別忘了,你的師妹還在這裡,你會丟下她獨自逃走嗎?”
“我身邊有一人,難道你身邊沒有嗎?”炎峰在尖臉男子出手的時候便判斷出此人的實力較藍衣男子遠遜,甚至不比炎冰強多少。
藍衣男子眉頭一挑,之前先入爲主地認爲對方處於絕對劣勢,根本沒考慮自身情況,現在想來雙方形勢差不多,若單打獨鬥,他自信不會輸,要強殺炎冰也沒有問題,但他卻不可能棄自己的弟弟不顧,以炎峰的手段,真要硬拼起來,他絕計攔不住。想到這裡,他搶攻幾招將炎峰逼退,自己也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