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情慘淡,一言不發的躍下了樹,揚長而去,四昆雙鷹的居所,安排了房間,吃喝完畢,我和霍青桐回房間來,笑道:“青桐,你可知道你送我的匕首裡,隱藏了一個什麼秘密麼?”
霍青桐果然興奮道:“不知道,這匕首我參詳了好久了,也不知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從懷中摸出匕首,嘿嘿笑道:“瞧好了!”雙手凝力,左手三指平捏半段劍刃向後一拉,將那匕首的劍刃拔了出來,舉起短劍看時,臉上只覺寒氣侵膚,不覺毛骨悚然,劍鋒發出瑩瑩紫光,已非原先之劍,但劍柄仍然一模一樣,劍刃中空,宛如劍鞘,把短劍插入劍鞘,全然密合。原來這短劍共有兩個劍鞘,第二層劍鞘開有刃口,劍尖又十分鋒銳,見者自然以爲便是劍刃,豈知劍內另有一柄砍金斷玉、鋒銳無匹的寶劍,若不是我熟知劇情,否則有誰想得到這柄鋒利的短劍之中,竟是劍內有劍?
霍青桐將短劍拿在手裡把玩,讚歎第二層劍鞘固然設想聰明,而且手工精巧已極,絲毫不露破綻。她向劍鞘裡一張,見裡面有一粒白色的東西,搖了幾搖,卻倒不出來。她取過一根細樹枝,在鞘裡輕輕一撥,一顆白色的小丸滾了出來。
我低首細看,見是一顆蠟丸,霍青桐問道:“打開來瞧瞧,好不好?”我點點頭,笑道:“這秘密便在這張紙裡。”霍青桐手指微一用勁,蠟丸破裂。裡面是個小紙團,攤開紙團。卻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紗紙,紙上寫着許多字,都是古文回字,旁邊是一張地圖,畫得密如蛛網。
霍青桐一面看一面想,看了半天,低頭凝思。用手指在牀上東畫西畫,畫了一個圖形,抹去了又畫一個,後來坐下來苦苦思索,沉吟道:“照圖上所示,那古城離此不遠,理應看到山峰,小時就聽人說,這大沙漠裡埋着一個古城。這城本來十分富庶繁榮。可是有一天突然颳大風沙,像小山一樣地沙丘一座座給風捲起,壓在古城之上。城裡好幾萬人沒一個能逃出來。關於那地方有許多故事,可是那古城誰也沒親眼看見過。不。有好多人去過的,但很少有人能活着回來。據說那裡有無數金銀珠寶。有人在沙漠中迷了路,無意中闖進城去,見到這許多金銀珠寶。眼都花了,自然開心得不得了,將金銀珠寶裝在駱駝上想帶走,但在古城四周轉來轉去,說甚麼也離不開那地方。”
我點頭道:“只怕是些甚麼陣法之類地東西,我以前便聽說過奇門遁甲,想必建造那古城的人。本身便是一名奇門遁甲的大師。”
霍青桐道:“我們族裡有些人欠了債沒法子,就去尋那地方,總是一去就永不回來。有一次,一個商隊在沙漠裡救了一個半死的人。他說曾進過古城,可是出來時走來走去一個地方兜***,他見到沙漠上有一道足跡,以爲有人走過,於是拚命的跟着足跡追趕,哪知這足跡其實就是他自己的,這麼兜來兜去,終於精疲力盡,倒地不起。那商隊要他領着大夥兒再去古城,他死不答允,說道:就是把古城裡所有的財寶都給了他,也不願再踏進這鬼城一步。”
我點頭道:“你手裡地這張紙,便是那地圖罷!”
霍青桐道:“地圖上畫明,古城環繞着一座參天玉峰而建。照圖上看來,那山峰離此不遠,應該可以望見。”
我呵呵笑道:“反正閒來無事,不如咱們一起去瞧上一瞧?”
霍青桐微笑道:“也好,正好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日頭漸漸偏西,大漠西端果然出現了一條黑影,這影子越來越長,像一個巨人躺在沙漠之上,我和霍青桐騎在坦克上,再向西行,夜涼如水,明月在天,雪白的山峰皎潔如玉。
山峰雖似觸手可及,但最後這幾里路竟是十分的崎嶇難行。此處地勢與大漠的其餘地方截然不同,遍地黃沙中混着粗大石礫,丘壑處處,亂巖嶙嶙,坐騎幾無落蹄之處,行得數裡,一眼望去,山道竟有十數條之多,不知哪一條纔是正路。
我道:“這麼許多路,怪不得人們要迷路了。”霍青桐取出地圖,在月光下看了一會,說道:“圖中說,入古城的道路是‘左三右二’,甚麼叫做‘左三右二’?”
我指着那岔路道:“很簡單,這裡左邊有五條路,圖上說‘左三右二’,那麼就走第三條路。”
路徑愈走愈狹,兩旁山石壁立,這條路顯是人工鑿出來的,走了一陣,右邊出現三條岔路。霍青桐大喜,道:“果然是這裡”二人精神大振,催馬走上第二條路。只是道路不知已有多少年無人行走,有些地方長草比人還高,有些地方又全被沙堆阻塞,幸好我騎的是坦克,輕鬆登上,倘若是馬匹,只怕就不容易了。
行不多時,陡然間眼前一片空曠,此時朝陽初升,只見景色奇麗,莫可名狀。一座白玉山峰參天而起,峰前一排排的都是房屋。千百所房屋斷垣剩瓦,殘破不堪,已沒一座完整,但建築規模恢宏,氣象開廓,想見當年是一座十分繁盛的城市。一眼望去,高高矮矮地房子櫛比鱗次,可是聲息全無,甚至雀鳥啾鳴之聲亦絲毫不聞,我從沒見過如此奇特可怖的景象,爲這寂靜的氣勢所懾,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再看霍青桐也是有些害怕,緊緊的靠着我,我乘機亂吃豆腐,摸得懷中玉人嬌喘不已。
我縱坦克進城,見這地方極是乾燥,草木不生,屋中物品雖然經歷了不知多少年月,但
然完好。翻身下了坦克,走進最近地一所房屋。霍有一雙女人地花鞋,色澤仍是頗爲鮮豔,輕輕喊了一聲,想拿起來細看,哪知觸手間登時化爲灰塵,不由得嚇了一跳。霍青桐道:“這地方是個盆地,四周高山拱衛。以致風雨不侵,千百年之物仍能如此完好,實是罕見罕聞。”
我四處找尋那個峭壁的洞口,果然見到了山峰上有斧鑿痕跡,右手握了短劍,凝神提氣,往峭壁上奔去,上得丈餘,舉劍戳入玉峰。一借力,再奔上丈餘,已到踏腳地所在,察看峰壁。洞口地痕跡很是明顯,只是年深月久,洞口已被沙子堵塞。我左手緊抓峰壁上一塊凸出的玉巖,右手用短劍撥去沙子。將洞旁碎塊玉石一塊塊抽出來,拋向下面,不多一刻,抽空的洞口已可容身。
我又下去,伸手抱住霍青桐的纖腰,內力催動逍遙決,飛速登上洞口來。轉頭向山洞內望去,黑沉沉的甚麼也瞧不見,我皺眉道:“這裡下去到地總有十七八丈高,峰內地面遠比外面的爲低。”沉吟了一下,心想裡面雖然另有出路,但是倘若一直找不到,我還可以自殺回去,但是霍青桐卻如何出來?轉念一想,心想自己有太甲定光劍和重邪劍在手,還怕他出不來?便道:“我先下去,火摺子給我。”
霍青桐把火摺子交給我,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便躍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便觸到地面,揚起火摺子,火光下只見四面石壁都是晶瑩白玉,地下放着幾張桌椅,拆下椅子一隻腳點燃起來,就如一個火把,放在椅子上,叫道:“青桐,下來罷!我接住你。”
霍青桐眼睛一閉就跳了下去,我抱着她時,只把她羞得滿臉飛紅。
二人各自拿了一個火把,再拆了幾隻桌子腿,走過了長長一條甬道,前面山石阻路,已到盡頭,只見盡頭處閃閃生光,似有一堆黃金,走近看時,卻是一副黃金盔甲,甲冑中是一堆枯骨,有一把長柄金斧插在一個大門環裡,石門上下左右還有四個門環,均有兩尺多長地粗大鐵鈕釦住,用力向外推去,玉石巨門緩緩開了,我右手高舉火把,左手拿劍,首先入門,一步跨進,見是一條僅可容身地狹長甬道,刀劍四散,到處都是骸骨。
轉了兩個彎,前面果然出現一座大殿,走進大殿,我突覺一股極大力量拉動手中短劍,噹的一聲,短劍竟爾脫手,插入地下,我背後的太甲定光劍與重邪劍也掉落下來,同時霍青桐身上所佩長劍也掙斷佩帶,落在殿上,霍青桐俯身拾劍,一彎腰間,忽然衣囊中數十顆鐵蓮子嗤嗤嗤飛出,錚錚連聲,打在地下。
二人一驚非同小可,霍青桐向後躍開幾步,我猛然想起地上乃是磁石,饒是如此,已經是嚇得一身冷汗,當下對霍青桐解釋了幾句,霍青桐驚魂甫定,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兵器重新撿起,一個沒抓緊,又是噹的一聲被地下吸了回去。
這裡到處是屍骨,饒是我平素膽大包天,也是心中不寒而慄,反手去握住了霍青桐的手,只感覺她的手心裡全是冷汗。
一路尋到玉室,一道陽光從上面數十丈高處的壁縫裡照射進來,二人總算鬆了一口氣,我道:“就在這裡歇歇吧。”取出乾糧清水,各自吃了一些。
霍青桐嗯了一聲,我細細沉思,回想原著,伸手去把骸骨置在一堆,推在牀角,果然發現有異物,伸手撿起一卷東西,見是一本羊皮冊子,年深日久,幾已變成了黑色,在陽光下一照,見冊中寫滿了字跡,都是古迴文,順手扔給了霍青桐,道:“我看不懂這玩意。”
我伸手握住圓桌邊緣,自右至左一扳,圓桌地邊緣與桌心原來分爲兩截,可以移動,慢慢把邊緣扳將過去,只聽軋軋連聲,玉牀上出現了一個大洞,下面是一道梯級。
霍青桐甚是驚奇,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地道?”
我呵呵笑道:“沒什麼,這裡只有這個桌子古怪,倘若有其他密道,一定是這裡。”
我當先進入,轉了四五個彎,再走十多丈路,前面豁然開朗,竟是一大片平地,四周羣山圍繞,就如一隻大盆一般,盆子中心碧水瑩然,綠若翡翠,是個圓形的池子,隔了這千百年,竟然並不乾枯,想來池底另有活水源頭。
我見地上丟着幾本破書,伸手撿起,卻是一本《莊子》,搖搖頭,心道你陳家洛死活也打不過我,就算練會了庖丁解牛也不是我的對手,對這本書順手拋在地上,把旁邊一本書踢了一腳,那書翻了個面,卻不是《莊子》,乃是一本俠客行殘本,當下啊喲一聲,慌忙撿起,四處看了一看,竟然這裡有四本《俠客行》殘本,呵呵笑道:“想不到這裡也有武功秘籍,倘若不是今天僥倖進來了,只怕一輩子也得不到。”伸手學了,心中暗暗慶幸,本來這書劍恩仇錄中武功極弱,自己也沒什麼打算搞到什麼好東西,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發現四本俠客行殘本,當真是意外的收穫了,想來衆玩家也是如此想法,都說書劍恩仇錄中武功極爲低下,許多玩家都沒興趣來找這山峰,不然以玩家地能力,再有什麼山峰也都找的到,別說什麼岔路,就算是有一萬條岔路也決計被玩家翻出來了。
霍青桐嘆氣道:“咱們怎生出去呢?”我呵呵笑道:“這個簡單,這裡一定有路通往後山,咱們再找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