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炷香後,周興頭上汗珠密佈,總算隱約感知到了些許玄元氣,可又不太肯定,總怕是自己的心理暗示,是一種錯覺,於是他休息片刻後重新感知,這一次比上一次清晰了些,他看到丹田的位置有一個紫色氣團,只有鵪鶉蛋大小。
周興不禁皺眉,依照書中所說,玄元氣都是純白色的,他的怎麼會是紫色的呢,難道長時間不用,變質了?……不能啊!
周興百思不得其解,反正從未感覺到什麼不舒服,便不再自尋苦惱,開始按照書中教的呼吸法吐納天地靈氣,轉化爲自身的玄元氣。
一個時辰後,周興漸漸摸到了竅門,他內視時,能看到絲絲縷縷的白色氣體從口鼻進入,遍走周身經脈,最後在丹田處匯聚,融入了那個紫色氣團中。
周興頓時有了一絲明悟,他猜想大家在正式修煉之前,體內都是紫色氣團,當吸入的白色玄元氣多了,便會慢慢使紫色氣團變淡,最終完全變成正常的白色氣團。
有了這一想法,他便更加緊運功吸納,這一坐就是十個時辰,周興進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完全忘記了時間,直到遠方傳來鐘聲,他才睜眼。
他的眼睛剛一睜開,兩道紫光便射了出來,雖然只有一剎那,但屋內還是亮了一下。周興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便沒再多想,下了牀走出小屋。
來到外面,他看到許多穿着道服的弟子在快速向外走,他自然也不敢怠慢,隨着人羣一同走出居住區,又一路奔行,來到一座大廣場前。
周興一宿沒睡,一刻不停的運功吐納,卻絲毫不感覺睏倦,反而覺得精神比昨日強了許多,身上暖洋洋的,力量一個勁的涌出來。他不禁驚歎修行的奧妙,對之越發好奇。
來到廣場後,弟子們自行站隊,周興也找了個位置站好,忽然有一種學生時代全校在操場做廣播體操的既視感。
不久,兩位鶴髮童顏的道人出現了,他們背對着衆弟子,垂手站立,當又一道鐘聲想起,兩位道人便拉開架勢開始練拳,衆弟子也跟着練起來。
周興記起林夢兒之前說過,每天的早課便是打拳誦經。
兩位道人的動作很慢,頗有行雲流水、渾然天成之感,周興沒學過,便隨着比劃,感覺這套拳和太極拳有些像,但很多地方又不太一樣。
一炷香後,一套拳總算打完,周興累得滿頭大汗,沒想到這麼慢的拳,打起來如此累人。
之後,衆弟子依次進入大殿,坐在各自的蒲團上,蒲團前有一張小木桌,桌上擺着一厚摞道家經典。大殿前坐着一位裝束嚴整的道人,周興也是頭一回見,道人生得慈眉善目,就好像一位教書先生,讓大家翻開什麼書,翻到第多少頁,然後便領着大家誦讀起來。
周興是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也有濫竽充數之嫌,經文晦澀難懂,他只是認識上面的字,具體什麼意思卻不明白。周興本以爲念完經,道人會逐字逐句的講解,卻沒想到,道人隻字不講,只說讓大家自悟,然後便宣佈早課結束。
周興念得頭暈腦脹,隨衆人離開大殿往回走,他現在對打坐頗有興趣,希望能儘早達到玄元氣第一重。
半路上,他看見了楊望,猶豫了一下,還是湊上前問道:“楊師兄,關於修煉的事,我有個小問題,還望你指點一二。”
楊望笑道:“同門師兄弟,客氣什麼,我也不甚懂,你且說說看。”
周興低聲道:“修士體內的玄元氣有顏色區分嗎?比如說,有白,有紅,有藍什麼的。”
楊望還以爲周興會拋出什麼高深的問題,一聽問這個,不禁笑起來,說道:“怎麼可能,都是純白色的!即便你修煉到如宗主那般的元嬰境也不會變,你呀你,還真是能奇思妙想!”
周興心裡咯噔一下,表面如常,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想多了。”
“對了,你下午打算幹什麼?山上就是早課時有要求,其他時間自由支配。”
周興一愣,說道:“除了修煉我也無事可做。”
“不如咱們去郊遊吧,這山上有許多美景,大家一起還熱鬧些。”
楊望頭次邀請,周興不便拒絕,雖然他對郊遊這種浪費時間的行爲毫無興趣,甚至有幾分牴觸,可還是說道:“好啊,還有誰?”
“我邀了咱們同輩中幾個拔尖的,一會兒給你介紹。”楊望興致很高,帶着周興轉了方向,向後山走去。
後山確實風景如畫,景緻怡人,空氣也新鮮得多,他們走了一會兒,便看到前方有人,三男兩女,林夢兒也在。
“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周興,昨天才上山,”楊望指着周興介紹道,然後又指向其他幾人,“高個的這個是蕭索,胖的叫葛雄,瘦的叫穆劍,她叫林夢兒,她叫夏迎春。他們都是今年上山的。”
周興很是無語,感到哭笑不得,他多次看向楊望,後者報以意味深長的微笑。周興可沒這心思,但是表示理解,修道太苦了,太寂寞了,除非道心堅如磐石、堅硬如鐵,否則真的受不了,有個道侶相伴,比當單身狗一個人苦修強多了。
周興不知道林夢兒和夏迎春是怎麼想的,或許她們知道,或許還矇在鼓裡,反正一切都沒挑明,表面上就是一羣青年遊山玩水,卻在無形中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