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洛土,要說不後悔,那絕對是假的。
他的盤算其實是十分簡單的,就是想着紀小言這個囉嗦又膽小,一直都盯着他的人都離開,那他就出來看看,這要是運氣好了,真要是瞧見了樂和的行蹤或者是知道了他的消息,到時候說不一定還能趁着這個機會把樂和給抓住了,一起離開煞城呢!
洛土的心裡是很清楚的,紀小言不可能會放着他們一行人就這樣在煞城裡擔驚受怕的,她必然是會想盡辦法帶着他們走的。那麼,即然能離開,爲什麼就不能把樂和給一起抓了走呢?
這是洛土的執念,只要有任何一點實現的可能,他都是想要去嘗試的。
至於自己和這些復生門的弟子可能會被發現而殺掉的事情,當時的洛土可是一點都沒有去想過的!他就根本不是那種會因爲這麼一點點的危險,把自己給嚇住了,而不敢有其他行動的人!
只是,現在被迫藏在了草堆裡的洛土卻是後悔無比了!
早知道會遇上這樣的情況,他還不如就待在了那破屋裡,好歹那裡也是能好好地坐着,躺着休息的地方啊!那裡會如現在這樣,惡臭熏天,弄的自己也是髒兮兮的不說,還得擔心一個不小心,引來了那不遠處的煞城的守衛們該怎麼辦!
“洛土大人,要是這些煞城的原住民們一直都不走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得一直待在這裡啊?”一個復生門的弟子低聲開口說道,“萬一要是紀城主大人回去了,發現我們不見了,到時候帶着其他人離開的話,我們是不是就被丟在這煞城裡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所有的復生門弟子們便忍不住有些害怕了起來。這要是真被丟在這煞城裡了的話,他們要麼就在這裡趴着,一直等到餓死爲止;要麼就是衝出去,被那些煞城的原住民們發現,最終被殺掉!
不管是哪一種死法,這些復生門的弟子們都是不想擁有的。
他們才應該是掌管別人生死的人啊,怎麼能在這煞城裡死掉呢?
“洛土大人,我們還是得想想辦法啊,真要是在這裡等死的話,可不行呢!”幾個復生門的弟子頓時有些着急了起來,忍不住對着洛土說道。
“我這不是一直都在想辦法的嗎?你們難不成以爲我在這裡睡着了嗎?”洛土聽到那幾個復生門弟子們的話,心裡也是一陣的惱急,忍不住低聲對着衆人說道:“現在什麼情況,你們又不是沒瞧見,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啊?難不成,派一個人出去,把那些煞城的守衛們都給引開嗎?”
那可就是要犧牲性命的事情,復生門的弟子們可不想自己成爲那一個誘餌。
“可是,洛土大人,我們這要是不做點什麼,不能離開也就罷了,這要是紀城主大人也沒有辦法找到我們的話,那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啊?現在我們就只能在這裡趴着啊!”洛土也是有些惱了,對着那說話的復生門弟子低低地喝道:“先等着看看吧,我還就不相信,這些煞城的守衛們不換班換崗,一直都守在這裡了!”
“那萬一他們就是不換呢?”一個復生門的弟子頓時沮喪無比地問道,頓時便引來了洛土不爽的瞪眼,趕緊把頭給低了下去。
“真到了那個時候,再來想辦法!”洛土也是一臉的不耐煩,想了想後這才又說道:“計劃永遠不及變化,這個道理你們難不成還不懂嗎?”
那些復生門的弟子們沒有吭聲,個個都默默地趴好,連動都不敢多動一下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陸陸續續有了一些煞城的原住民們從附近經過,倒是嚇的洛土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就怕被人發現了動靜。
終於,中午的時間一過,那些守在附近的煞城守衛們便開始動了。
隔着一道牆縫偷偷地望着那些煞城守衛們的洛土頓時忍不住有些激動了起來,不停地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着:快走!快走!千萬不要留下人來!
那些煞城的守衛們在附近懶懶地走了一圈,倒是真就如洛土想象的一般,緩緩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洛土大人,我們趕緊走!”幾個復生門的弟子立刻便有些興奮地對着洛土說了一句,便是想要離開了。
只是洛土卻是並沒有被這樣的驚喜給衝昏頭腦,趕緊一把制止住了那幾個激動的復生門原住民們,低聲對着他們說道:“不能這麼衝動,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洛土大人,那些煞城的守衛們可是好不容易纔離開的啊,我們要是不抓緊了時間走的話,這要是再來了煞城的人,我們可是又走不了了呢!”
“走不了,也總比送命的好啊!”洛土卻是一臉嚴肅地對着那幾個復生門的弟子們低聲說道,看着他們一臉痛苦又着急的樣子,想了想後,這才又說道:“去兩人,攀到那邊的屋頂上去,看看周圍的情況再說!要是那巷子裡真沒人了,我們立刻就走!”
幾個復生門的弟子相互看了眼,趕緊便點了頭,立刻竄上了一旁的屋頂,小心地朝着周圍望去,卻是一下便看見了不遠處的屋頂上似乎也有個黑影,頓時心裡一驚,根本沒有多想地便趴到了屋頂上,不敢動彈了。
“這是有人嗎?”洛土瞧着屋頂兩人的動靜,只覺得嗓子眼都發緊了起來,忍不住對着身邊的其他復生門弟子們低聲吩咐道:“看着一點,要是真有情況,我們可是得準備逃命了。”
而那兩個趴在屋頂上的復生門弟子在等了等之後,卻是突然又站了起來,倒是歡快無比地揮起了手來,然後便有一人立刻從屋頂上跳下來,開心無比地對着洛土說道:“洛土大人,我們好像看見紀城主大人了!”
“什麼?看見紀城主大人了?”洛土一聽這話,頓時也忍不住高興了起來。
“是的,是的,就在東面的那邊屋子的屋頂上!”那個復生門的弟子頓時開心無比地對着洛土說道,“我們剛開始還以爲是煞城的人,偷偷地看了一下,瞧見斗篷上彆着的那顆珠子在發光了,現在能出來自由走動的,除了紀城主大人怕也是沒有其他人了啊!我們已經給紀城主大人揮手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
聽到這裡的洛土趕緊便看向了那屋頂上還在繼續揮手的另一人,朝着東面的方向看了看,這才趕緊對着面前的那個復生門弟子說道:“你快上去,讓他歇歇,可不要沒有把紀城主大人給招過來,倒是讓其他的煞城的原住民們給瞧見了!”
“是,是,是!”那個復生門的弟子趕緊點頭,立刻又攀到了屋頂,這才挪到了屋頂邊,低聲對着洛土問道:“洛土大人,好像紀城主大人沒有瞧見我們在這裡呢!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啊?”
“先看看周圍的情況啊!”洛土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對着那兩人說道,“讓你們上去,不就是爲了這個的嗎?你們先看看周圍的情況,如果條件允許,我們直接過去找紀城主大人不就行了嗎?”
“對,對,對!洛土大人說的是!”那兩個復生門的弟子趕緊點頭。
“小心一點,不要讓人瞧見了!”洛土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看着那兩個復生門的弟子小心翼翼地去查看情況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般地對着身旁的其他人說道:“紀城主大人沒有丟下我們,這下大家都能放心不少了吧?”
身上沾着草屑和臭味的復生門弟子們聞言,倒是頓時開心地點了點頭,臉上的愁苦之色也都消散開來。
似乎,只要聽到紀小言沒有拋棄他們的這個消息之後,一切他們都不擔心了一般。
“洛土大人!”
很快,那屋頂上的兩人便落到了草堆旁,趕緊對着洛土說道:“西面巷子裡有一隊煞城的人,只是看樣子好像暫時不會過來。我們外面的這巷子附近倒是沒有瞧見人,只是這巷子過去之後,能不能走到紀城主大人那邊,就不太清楚了!”
巷子拐角處去,鬼知道會不會遇上煞城的人啊!這可是一個挺有危險性的事情。
只是,此刻的洛土卻是不敢多想什麼,聽着附近沒人之後,立刻便做了決定:“即然附近沒人,那我們就趕緊走!大家都貼着牆角走,要是有任何的動靜,以最快的速度先上屋頂!能遮住我們一點,就遮一下,要是真藏不住,那也只能算是我們運氣不好!”
“是!”復生門的弟子們頓時都來了精神,跟着洛土便直接鑽進了剛剛那些煞城守衛們站着的巷子裡,一路朝着紀小言的方向過去。
只是,方向好辨認,但是這煞城內的巷子卻是拐角衆多,猶如一個迷宮一般,根本不能帶着他們直線過去,所以洛土一行人也就只能繞着這巷子裡到處亂轉,實在是找不到方向的時候,便派人上屋頂去。
只是,再到屋頂上,復生門的弟子們卻是看不見紀小言的身影了。
“洛土大人,紀城主大人不會是找不到我們,走了吧?”
有復生門的弟子忍不住擔心地問道。這要是紀小言真走了,他們回那破屋去,還能做什麼啊?
“不會的!你們不要胡思亂想了!”洛土很清楚,這個時候可不能說什麼喪氣話,不然,自己帶着的這些門派弟子們說不得就沒有動力走了,“你們剛剛也瞧見了,紀城主大人可是一個人站在那屋頂上的,那就說明她是在想辦法找我們的啊!要是她真的要離開了的話,那裡可能會這樣,對不對?更何況,我們還有弟子在那屋子裡呢,只要紀城主大人要走的話,怎麼也是要帶着他們的!如果那樣的話,你們看見的可就不會只有她一人了,對不對?”
復生門的弟子們聞言,倒是緊抿起了雙脣來,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也只能這樣相信了。
“那洛土大人,我們現在往哪裡走?”站在一個岔道口,一個復生門的弟子趕緊問道,“往左手邊走的話,我們應該是能回那屋子裡去的,要是往右手邊走,應該就是朝着紀城主大人剛剛站着的屋頂過去的!”
這要是回破屋去,萬一紀小言帶着他們復生門的弟子們離開了,那麼他們回去肯定是會撲空的;可是,要是往紀小言剛剛站過的屋頂過去,似乎也不行,畢竟紀小言已經不在那裡了!
洛土皺着眉頭,往左右都看了看,最終還是咬牙說道:“回破屋去!我們已經不聽話地跑出來了一次了,這次就乖乖地回去等着。”
成敗只能看天意了!
復生門的弟子們看了看洛土,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便選擇了左手邊的方向,一行人急匆匆地便奔跑了起來,一心想着的便是趕緊奔回那破屋去,只希望看見的依舊是他們復生門的弟子們,而不是一個空蕩蕩的屋子。
一路疾行,衆人的心裡都有些慌,只要沒有聽見其他的腳步聲,幾乎都是不會停下的。
所以,當領頭那幾個復生門的弟子猛然停下,被後面剎不住的復生門弟子們給撞倒在地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倒是讓我好找啊!”
洛土正咧嘴呼呼,用手摸着自己被撞痛的腦袋,突然便聽到了紀小言的聲音,頓時覺得猶如天籟一般,根本顧不得疼痛,趕緊擡臉望向了聲音的方向,確認了那斗篷上發光的珠子,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都要流下來了:“紀城主大人!紀城主大人!您可是找到我們了啊!”
“不找到你們,難不成還要等着看你們被抓住殺掉啊!”紀小言一臉沒好氣地對着洛土說了一句,趕緊對着衆人說道:“都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起來,先回屋子那邊去!”
“是,是,是!”洛土立刻點頭,趕緊對着身旁的復生門弟子們催促了幾句,等着一行人站穩後便歡喜地跟在了紀小言的身邊,只覺得心裡的石頭都全部落下了一般,倒是什麼害怕和擔心都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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