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的正宗內功在江湖中獨樹一幟,若單論內功深厚程度,便是張丹楓恐怕也要略遜老夫一籌,但卻能以弱勝強,只因玄門的內家真氣卻能夠隨時凝聚身體的任何一點,來對付我的攻擊,因此多年之前,我纔會在西山玄妙觀惜敗於張丹楓之手。”
“那次失敗之後,老夫冥思苦想數十年,終於想通了將【修羅陰煞功】練至大圓滿境界的方法,這個辦法就是,只要老夫能夠掌握玄門正宗內功的經脈運行方法,與【修羅陰煞功】的好處結合一番,最終便可達到‘正邪合一,扭轉陰陽’的武學至高境界,這種境界已是將近‘金剛不壞之身’,自然不懼【修羅陰煞功】的寒氣反噬,老夫便再無走火入魔之憂!”
說到這裡,喬北溟那張老臉之上滿滿都是驕傲與自豪的神采,就好像一個科學家在向世人展示他最近完成的科研結果一般……
只可惜,左暘一句也沒聽懂。
不過其中的一些用語依然還是讓左暘頗爲心動,什麼“‘正邪合一,扭轉陰陽’的武學至高境界”,什麼“將近‘金剛不壞之身’”,這樣的用語一聽就非常的高大上,懂不懂沒關係,會喊666就行了。
除此之外,左暘還從喬北溟的話中推出了一些問題,於是便開口問道:“喬老前輩,你的意思是……想要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大圓滿境界,就必須得先想辦法偷學了玄門的正宗內功麼?”
“你這小子雖然聰穎,但卻只說對了一半。”
喬北溟搖了搖頭,笑呵呵的說道,“老夫只說需要掌握玄門正宗內功的經脈運行方法,並非一定要將學門的正宗內功全部學來。”
“這……有什麼區別麼?”
左暘雖然不太懂這裡面的原理,但也大概知道所謂內功修煉的核心應該就是經脈運行的方法,因此有此一問。
“哈哈哈,若對你等而言,自然沒有什麼區別,但對老夫而言,卻是天差地別。”
喬北溟又是頗爲狂傲的大笑了幾聲,笑罷才捋着鬍子繼續對左暘說道,“老夫潛心研究武學數十年,什麼樣的武功到了老夫面前,只要動上一招露上幾手,老夫雖不敢說能將這門武功學來,但對其中的原理卻也能通宵一二……就算是玄門正宗內功這等高深武學,若是讓老夫看上幾天下來,參透其中的經脈運行方法亦是不在話下!”
我去,這老頭可以啊!
聽了喬北溟的話,左暘都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看樣子喬北溟之所以能夠成爲江湖中的第一大魔頭,絕非浪得虛名,這樣的人放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一定會是大宗師級別的怪物,因爲他是真正的“武學研究者”,而不僅僅只是單純“武者”。
這就好比當今娛樂圈中的“唱作人”和“歌者”之間的區別,既能寫又能唱的前者註定要比後者走的更遠、更高!
“那麼接下來,喬老前輩有什麼計劃麼?”
左暘又接着問道。
“據老夫所知,當今世上掌握了玄門正宗內功的人,除了張丹楓之外,便只有張丹楓的大弟子霍天都了。”
說到“霍天都”三個字的時候,喬北溟明顯加重了一些語氣,可見當初“陽宗海”殺了喬少少之後,果然已經將這個鍋甩給了“霍天都”,也是因此才引發了這場正邪大戰,而喬北溟
自然也是對“霍天都”恨之入骨,“只是如今,老夫【修羅陰煞功】仍未圓滿,若是此時與張丹楓遇上,孰勝孰負仍然兩說,因此老夫打算先從他的大弟子霍天都入手,若是能夠將其擒下,每**其與老夫對招,想來用不了幾天,玄門正宗內功的經脈運行方法,便成了老夫的囊中之物。”
“這……恐怕不妥吧?”
聽了喬北溟的話,左暘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如何不妥?”
喬北溟詫異道,他雖然知道眼下與張丹楓正面敵對並無獲勝的把握,但對付霍天都這麼一個弟子,定然不是問題,儘管恐怕傳出去難免會傳出一些以大欺小的言論,但喬北溟被世人譽爲大魔頭,自然本來也不太在乎這樣的名聲。
“前輩可知,自打前輩在嶗山上清宮豎起大旗之後,張丹楓也是立即廣發英雄帖,相邀各路英雄齊聚試劍崖,與前輩形成了爭鋒相對之勢,若前輩此番於嶗山之外現身,定然會因此各路正派人馬的注意,而若是前輩相邀找到霍天都,說不定還得親自前往試劍崖……這一路實在兇險,前輩便算是武功蓋世,也架不住正派人馬輪番來戰,而若是前輩有個三長兩短,邪派也就成了一盤散沙,所以,請前輩三思吶。”
左暘連忙“苦口婆心”的勸道。
其實正邪兩派與他都沒有什麼關係,他最擔心的是喬北溟還沒與張丹楓開戰,自己就先在外面把自己給玩死了……畢竟現在不管是喬北溟還是張丹楓,只要在外面露了面,對於對立陣營的玩家來說,那就等同於遇到了世界BOSS,而對待世界BOSS,玩家們基本上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爆了他!
別說喬北溟現在的武功境界到底有多牛,再牛他也只是一個人,如果讓那些數以萬計的玩家們發現了,就是一人拼了命衝上來咬一口,最終也能將喬北溟淹沒……
而這樣的結果,顯然與他的利益並不相符。
“難道在你這小子眼裡,老夫便是連這種小事都無法處理麼?”
聽了左暘的話,喬北溟反倒有些不悅了。
“自然不是,晚輩的意思是,前輩也說了此時尚需從長計議,那麼如果能找到其他更加省時省力的辦法,可以免去這些麻煩了不是更好麼?”
左暘連忙笑呵呵的說道,“更何況,前輩自從閉關到現在,與外界並沒有什麼聯繫,只怕對如今江湖中的變化並不熟悉,更是不知道霍天都身在何方,因此晚輩覺得,前輩不如先讓晚輩出去打探一番,回過頭來有了對策再有所行動也是不遲。”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喬北溟捋着鬍子凝神說道。
實際上,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與左暘之間已經建立了相當程度的情誼,因此就算左暘不願拜他爲“義父”,這個向來說一不二的也沒有翻臉,這點上就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更何況在這個前提之下,喬北溟還是將自己突破第九層的一些核心信息告訴了他,這也說明,這個大魔頭其實已經不將左暘當外人了。
於是思索了片刻,喬北溟終於點了下頭:“也好,此時便由你來代勞,老夫也可再在你們這移花宮過上幾天清閒日子。”
“若前輩無聊,亦可多與我們移花宮的二宮主夙絮交流,若是聊得高興了,能再爲移花宮留下幾門功法,那就再好不過了。”
左暘嘿嘿笑道。
“你這小子,竟又算記到老夫頭上來了。”
喬北溟假意瞪了一下眼睛,但是語氣之中卻並未比較這些,反而笑着說道,“你幫了老夫這麼多忙,老夫自然不會虧待與你,移花宮也是。”
“前輩慷慨!”
左暘連忙謝道。
“是你太賊了,偏偏老夫還就是喜歡你這副賊頭賊腦的樣子,話說回來,老夫之前的提議,你真的不再考慮一番麼?”
喬北溟又藉機說道。
“晚輩告辭!”
左暘果斷扭頭出了屋子,直奔二宮主夙絮房內。
……
二宮主房內。
“還是公子有手段,既然如此,若這魔頭果真要將功法留在移花宮,我照單接着便是。”
聽左暘說喬北溟還有可能在移花宮留下一些功法,二宮主夙絮自然也是欣喜的很,於是便也不再怪罪左暘居然入了邪派陣營,還將喬北溟帶回移花宮的事了,話說起來,移花宮本來就是中立陣營的門派,對所謂的正派邪派之分根本就不感冒,再加上此事又是實打實的對移花宮有着莫大的好處,就算是移花宮的二宮主,接受起來也要相對容易一些。
“嘿嘿,二宮主謬讚了。”
被二宮主夙絮這麼一誇,左暘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隨即又道,“哦對了,二宮主,你消息比較靈通,我想拜託你幫我調查一個人,最重要的是此人身處何處,又與什麼人相交甚密。”
“請公子明示,此人是誰?”
二宮主夙絮問道。
“張丹楓的大弟子霍天都。”
左暘笑着說道。
實際上,左暘剛纔暫時穩住喬北溟還有一個原因,至少在現在的喬北溟眼中,霍天都與他有“殺子之恨”,此恨必然不共戴天,若是兩人相遇,隨之而來的畢竟便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霍天都八成不是喬北溟的對手。
而霍天都的爲人,左暘雖只與其接觸了一次,卻也是有了一些瞭解:此人也是那種一言九鼎的豪傑,同時還有一些執拗與剛直,若是他被喬北溟擒住,他恐怕便是寧死也不會在喬北溟的逼迫下與其對招。
這樣一來,喬北溟的【修羅陰煞功】自然不可能在決戰之前提升到大圓滿的境界,這不符合左暘的利益。
除此之外,左暘也並不希望霍天都死在喬北溟的手中……
這不單單是因爲左暘對霍天都的感官還不錯,當初“毒王谷”的事情了結了之後,並沒有強行將【百毒心經】索要回去。
更是因爲,“協助喬北溟養傷”與“協助喬北溟殺死了張丹楓的大弟子霍天都”這完全是兩個性質的事情,前者一旦傳出去,至少並不算是與移花宮的中立立場相悖,反正移花宮本來也就不認他們的正邪兩派之分,但後者卻截然不同,那直接就可以當做是移花宮站到了正派陣營的對立面,公然與他們開戰了。
這絕對不符合移花宮的利益,就算“正邪不兩立”資料片結束之後,移花宮也必定後患無窮,而左暘自然絕不會讓移花宮跟着自己冒這個險!
所以對於左暘來說,這件事纔是真的需要從長計議呢……
“霍天都?”
二宮主夙絮聽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立刻說道,“公子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慕容山莊的慕容卿還曾差人來了咱們移花宮,就是想問一問咱們移花宮在這場武林亂世之中的立場,因爲當時這個霍天都就在慕容山莊,並且親自奉上了張丹楓發佈的英雄帖,而慕容卿卻並不敢擅自應承下來,因此差人來詢問公子的意思。”
“哦?還有這事?然後呢?”
左暘頓時來了興趣,直了直身子問道。
“然後我便以移花宮向來不問江湖中事爲由,將那人打發了回去,後來慕容山莊果然也並未赴試劍崖之邀,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裡,二宮主夙絮又頗爲神奇的看了左暘一眼,說道,“真不知道公子用了什麼手段,不但讓慕容山莊甘心成了咱們移花宮的附屬門派,竟還能領慕容山莊一切事務都以公子馬首是瞻,別的事不好說,但這件事,便是宮主聖駕親征,恐怕也未必能夠做到這一點呢。”
“二宮主,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聽了二宮主夙絮的話,左暘當時就有點頭大,連忙說道,“宮主是什麼樣的人物,又豈是我能夠相提並論的,你這話要是讓宮主聽到了,便是在捧殺於我了。”
“總算你還沒忘了本,我就是故意想試試你,看看你是否已經不將宮主放在眼裡了。”
二宮主夙絮卻是掩着嘴輕笑了起來,“算你還有些良心,果然宮主看人一向還是很準的,不過恐怕就算宮主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你這個代理宮主,可比她那個宮主做的稱職多了呢,咯咯咯。”
“二宮主可莫要在捧殺我了……”
左暘知道在這個話題上再說下去,只會是言多必失的結果,於是便岔開話題又問了一些有關霍天都的信息。
見暫時得不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他便辭別了二宮主,而後離了移花宮,直奔蘇州城外的慕容山莊而去。
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