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蔡大人的確是一塊硬骨頭,只是當初他都不肯出面向皇上求情,現在又爲什麼突然肯了呢?
在溫悅汐和段映湛的閒談之中,馬車一路駛回蔚王府,就在快要接近蔚王府大門的時候,馬車伕的聲音又是從外面傳了進來,“郡主,溫夫人正在門口站着。”
溫悅汐聞言伸手掀開旁邊的紗簾,透過車窗向外看去,果然看到蔚王府門前站着的溫夫人,嘴角暗暗浮起一抹冷笑,“看來我這叔父和嬸母還是不死心啊。”溫夫人來這裡,除了勸自己回平晏侯府之外還會有什麼別的事情呢?
段映湛亦是順着溫悅汐的目光看去,見得溫夫人此刻正站在那裡,便是開口道:“最近這段時間,你這叔父和嬸母的日子過得可是不大好啊。”
溫悅汐放下紗簾,語氣淡淡道:“更不好的還在後頭呢。”
段映湛聞言心道,看來溫悅汐對那一家人的怨氣還挺深。
“雖然這幾日我都沒進宮,但是我猜想着溫珺雅在宮中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太輕鬆,你知道,她的地位跟其他一起進宮的那些小姐們可差得太遠了。”
“既然她想往上爬,這就是她應該承受的。”這次一起進宮的其他那十來位小姐,個個都是身世顯赫,她們要麼是出身鐘鳴鼎食世家的千金小姐,要麼就是朝中一品、二品重臣的女兒或者孫女。只有溫珺雅,她既不是出身世家,父親的官階也只有五品,跟那些小姐比起來她實在是差得太遠了,那些千金小姐們自然不樂意跟她一起同吃同住,接受一樣的教導。
況且,她們之間現在還存在着競爭關係,那溫珺雅在她們中間的日子怎麼可能好過?
溫珺雅,你也應該好好嚐嚐這種受人排擠、被人欺負的滋味兒。
馬車停下,溫夫人聽到聲音便是轉過身來,正看到段映湛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心中很是詫異,這不是蔚王府的馬車嗎?怎麼下來的卻是慶王世子?
段映湛下了馬車之後,並未跟溫夫人說一句話,便是轉身扶着溫悅汐下了馬車,溫夫人目光中難掩驚訝,他們兩個怎麼會同乘一輛馬車?溫悅汐和慶王世子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先不管這些,溫悅汐和慶王世子的事情以後再說,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見溫夫人扯出笑容看向溫悅汐道:“悅汐,你回來了?”
“有些日子不見了,嬸母,別來無恙。”溫悅汐的態度冷淡至極。
“是啊,有些日子不見了,悅汐,你的氣還沒消嗎?你看,你在這蔚王府也住了這麼長時間了,到底有些打擾蔚王殿下,不如,你就跟我回去吧。”如果不是擔心外人的議論,她倒寧願溫悅汐一輩子別再進侯府的大門,真是多餘得很。只是沒奈何,她終究還是得來勸着溫悅汐回去。
溫悅汐看着溫夫人,嘴角的笑意冷然,“嬸母,你好像忘了我爲什麼會搬出侯府來住了,那裡已經是你們一家人的地盤了,我一個外人住在那裡做什麼?”
聽到溫悅汐這話,溫夫人渾身驟然一冷,這裡可還有慶王世子和蔚王府的侍衛在旁,這話聽在他們耳中,他們會怎麼想?溫夫人連忙道:“悅汐,這話從何說起?我們從未把你當過外人。”
“我們?是啊,從來都是你們和我。你剛剛這話的意思是說我自己多心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你誤會了。”
“我誤沒誤會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現在是要我跟你回侯府去是不是?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肯爲上次誣陷我下毒的事情給我下跪道歉,我可以考慮考慮跟你回侯府去。”
下跪?讓自己向這個小丫頭片子下跪!自己可是她的長輩,這話她竟也說得出來。
溫悅汐靠近溫夫人,衝着她冷冷一笑,“怎麼?不願意嗎?你別忘了,那日你可是誣陷我給你們一家三口下毒,說我要毒死你們,這樣大的罪名,你只憑着侍女的一句話,就貿然往我頭上扣,我現在要你給我下跪道歉可一點兒都不過分吧?”
溫夫人當然不願意給溫悅汐下跪,但是今日出門之前,溫韋良的話還言猶在耳,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溫悅汐勸回府裡去。
算了,爲了堵上別人的嘴,下跪就下跪吧。溫悅汐,這筆賬我可是記下了,你現在跟我囂張不要緊,等回到侯府以後,看我慢慢跟你算。
溫夫人握緊了拳頭,暗自咬牙,這才屈膝在溫悅汐的面前跪了下來,低着頭道:“悅汐,當日的確是我的錯,不該聽信那侍女的讒言,我跟你道歉,你就原諒我,跟我回去侯府吧。”
溫悅汐滿意地點了點頭,卻是又道:“既然跪都跪了,不如再磕幾個頭吧。”
“你!”溫夫人聞言頓時擡眸,目露兇光地看向溫悅汐。
“您別這樣看着我啊,我怕得很。”溫悅汐笑着對一旁的段映湛道:“世子殿下,你也看到了,若是明日我死了,這兇手是誰可一點兒都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