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扶在門上的手慢慢地收了回來,慢慢地轉了身。
這五長老顯然是不打算再出來了,自己再敲也沒用,只不過他說到的回門一事讓瑾瑜心裡糾結起來。
出嫁前夕的鬧劇,太后竟然成了自己的娘,瑾瑜一直不敢提起,便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她若是不相干的人,那她曾經的所作所爲在自己這裡也只能算作是過往雲煙,但她若是自己的生母,自己還真沒有辦法放下心裡的芥蒂來接受她,故此,這兩日,瑾瑜都沒有提起太后的事情,不是因爲忙,而是故意避開。
“去哪了?”魏子淵的聲音忽然闖了進來,將走神的瑾瑜拉了回來。
瑾瑜回過神,擡頭看看魏子淵和四周,才知道自己一邊走一邊想竟然到了魏子淵的書房前。
“往五長老那裡坐了會兒,”瑾瑜說着側頭往裡面看了看,輕輕一笑。
“你這幾日倒是和五長老熟絡起來了!”魏子淵說着伸手扶了瑾瑜往屋裡去。
“五長老人老心不老,我倒是喜歡他的性子。”瑾瑜拋開腦子裡方纔的小心思,淡笑着進屋坐下,自顧自地倒了茶喝着,“這茶不錯,剛纔有客人?”
茶桌上還擺着幾個來不及收拾的茶碗。
魏子淵輕輕一笑,挨着瑾瑜坐下說:“平定王和西番太子過來道別,本尊留他們小坐了一會兒。”
“哦。”瑾瑜點點頭,沒有說話,捧了茶碗繼續喝水,心思卻遊走起來。
細細一想,這三人最近似乎走的有些近了,閆安先不說,這赫連銓鈺以前便跟王爺有過沖突,兩人在春歸樓的時候還爭執過,如果走得這麼近很明顯不正常。
再加上一個閆安,這樣的局勢就越發奇怪了。
魏子淵在一旁靜靜看着瑾瑜,瑾瑜自顧自地思考得認真,絲毫沒有感覺到魏子淵的目光。
魏子淵暗笑,以瑾瑜的細膩心思,自己果真是不能有半點的馬虎。
“想什麼想得出了神?”魏子淵淡笑着問。
“沒,沒什麼!”瑾瑜慌張地看了一眼魏子淵,趕緊將手裡的茶碗放了下來。
汗顏自己的小心思真的是絲毫都瞞不了魏子淵,擡眼見魏子淵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瑾瑜抿抿嘴,講心裡的想法實話實說了。
“我只是好奇你們三個最近爲什麼走得這麼近了?”
“走得近?”魏子淵稍稍擰了擰眉,隨即伸手握了瑾瑜的手,溫聲說:“爲夫只是將他們看作是夫人的親人罷了。”
瑾瑜稍稍一愣,但是對上魏子淵認真的目光,便暗想定是自己多慮了,朝着魏子淵抿嘴一笑。
“你笑起來真好看。”魏子淵輕聲說着,索性起身,伸手攬住瑾瑜的腰身,便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瑾瑜慌了一下,連忙伸手緊緊勾住魏子淵的脖子,將自己整個掛在他的身上。
魏子淵腰身一轉,坐到一旁的榻上,順勢便將瑾瑜擱在了自己的腿上。
瑾瑜整個人緊張地不敢說話,目光好想躲開去,卻又深深被魏子淵的目光吸引着。
魏子淵看着瑾瑜嬌羞的模樣,內心如同翻滾的開水,直接低下頭,穩穩地咬住瑾瑜的脣瓣。
瑾瑜倒也沒有矯情,畢竟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張了張嘴,將魏子淵溫熱的舌尖讓進嘴裡,並主動伸出自己的舌尖迎上去。
感受到瑾瑜的主動,魏子淵越發的激動起來,穩得越發細緻、柔情。
只可惜好景不長,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魏子淵不得不戀戀不捨地鬆開懷裡的人兒,兩人嘴間還牽出了一絲誘惑的銀絲。
魏子淵輕輕一笑,伸出大拇指抵在瑾瑜的嘴角,細細爲她擦去溢出的口水。
門外的腳步聲站定,隨即是老總管蒼老的聲音:“掌門,五長老將明日回門的禮單送過來了。”
聽着老總管的聲音,瑾瑜掙脫開魏子淵的懷抱,幾乎是彈跳着站到了一旁,細細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魏子淵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心中暗笑,輕輕起了身,走到瑾瑜面前,伸手爲她整理有些鬆的髮簪。
“進來吧。”魏子淵淡然地開了口。
老總管推門進來,見魏子淵正在幫瑾瑜插髮簪,立馬變猜到自己來的可能不是時候,便低了頭,託着手裡的禮單站到一旁說:“明日掌門和掌門夫人就該回門了,這是五長老讓人準備的禮單,已經送去給老婦人看過了,掌門是否還要再看一遍。”
魏子淵將手裡的髮簪穩穩地瑾瑜的髮髻中,便回過身說:“既然孃親已經看過了,本尊就不再看了。”
魏子淵說完又回頭看了一眼瑾瑜,淺淺一笑,“娘子可要看看?”
“不用了!”瑾瑜趕緊擺擺手,然後瞟了一眼老總管手裡的禮單,又趕緊將目光躲開去。
這回門一事瑾瑜本就不太願意,這禮單自然是完全不想看。
魏子淵早已將瑾瑜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見她神情有些不自在,便朝着老總管使了個眼色,示意老總管先退下,老總管便自覺地退了下去。
“怎麼了?”魏子淵走到瑾瑜面前,輕輕伸手環住瑾瑜,“不舒服?”
瑾瑜搖了搖頭,然後往後退一步,擡起頭朝着魏子淵抿嘴一笑,“沒事,時間不早了,今親自下廚,給王爺做幾個菜!”
望着瑾瑜轉身走出的背影,魏子淵輕輕抿緊了嘴線,她心裡有事,他看得明白。
第二日一早。
瑾瑜心中有事,這一夜睡的都不怎麼踏實,所以天還未亮便睜了眼睛,稍稍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五官俊朗,呼吸平和。
瑾瑜望着魏子淵的睡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揭開被子起了身,彎腰提了牀邊的鞋,打着赤腳貓着身子出了裡間。
瑾瑜想好了,這回門自己既然躲不過去了就只好逃了,這無極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要自己能夠躲出去,怎麼也能躲個大半天的,到時候這一天就沒了,也就過了回門的日子了。
將門縫拉開一條縫,探出頭去四處打量了一番,瞧着左右沒什麼人,便趕緊閃身出去,沿着廊檐,一面走一面穿鞋和衣服,便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