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張若塵喊出這聲，卻已遲了！
“轟隆。”
光霧凝成的萬里巨劍，重重劈在黑色山嶺的中部。
距離山嶺的地面，大概百米的地方，一個個蒼勁有力的文字浮現出來，聯接成一篇神聖文章，將巨劍震得粉碎。
虛天倒退出去數十丈遠，分身變得模糊了許多，細細觀察包裹山嶺的那些文字，詫異道：“顏體！”
“譁！”
這些文字，從山嶺中瘋狂涌出，撞擊在張若塵和虛天的分身身上。
分身爆開，化爲一縷縷神氣和神魂念頭。
萬獸世界外，血池邊。
虛天身上神威大漲，喚出七星神劍，盯着池底的萬獸寶鑑，道：“看見了吧？那山嶺中，有你們崑崙界第二儒祖顏庭丘留下的書法。”
張若塵道：“算一算時間，馭獸天宮所在的時間，與第二儒祖所在的時代，倒是有部分重疊。第二儒祖的書法，出現在萬獸世界，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虛天前輩剛纔所說的天機，是什麼意思？”
虛天有些深沉的嘿嘿一笑，化爲一道劍光，以真身衝入萬獸世界。
張若塵跟了進去。
真身進入後，二人應對萬獸世界的黑暗詭異氣息，變得輕鬆了許多，根本不需要刻意釋放劍氣，只憑護體神光就能萬邪不侵。
張若塵擔心虛天又冒然出手，道：“看那邊，那裡應該就是萬獸天宮。我覺得，有必要先去走一遭。”
黑色山嶺的東部山脊上，坐落着一座宏偉的殿宇，金色的瓦片，紅色的牆體，散發着永恆的神芒，黑暗詭異之氣竟無法將它侵蝕。
“唰！”
“唰！”
張若塵和虛天出現到萬獸天宮下，宮殿前的廣場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文字，錯落分佈，形成陣法一般的奇妙力量。
虛天自持精神力強橫，衣袖一掀。
一股精神力颶風生成出來，要將這些文字磨滅。
遇到精神力風勁，文字的確退散，但，很快又涌動了回來，極有韌性，像抽刀斷水水更流一般。
“就算你顏庭丘生前精神力成祖，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擋得住本天？”虛天沉聲冷笑，準備強行破這裡的文字防禦。
“等一等，我或許有辦法。”
張若塵取出數百枚黑白棋子，以精神力催動，揮灑出去。
這些棋子，懸浮在半空，將所有文字都定住。
這是天地棋臺的棋子！
“走吧！”
張若塵率先走進文字海洋，穿行過去後，終於來到萬獸天宮的宮門外。
這座宮殿中，聚集有大量因爲黑暗詭異之氣出現，而躲避到此處的聖獸。
第二儒祖留下的書法，並不會阻攔它們。
兩隻神獸打開萬獸天宮的宮門，將張若塵和虛天迎了進去。
這兩隻神獸，一隻是五彩鳳凰，一隻是雪熊。
“拜見上神。”
宮殿中的聖獸、神獸，齊齊向張若塵和虛天行禮。
張若塵目光落在兩隻神獸身上，道：“你們是上古時期崑崙界的神獸？”
五彩鳳凰如一團五彩色的火焰，懸浮在半空，道：“小神是馭獸天宮宮主收入寶鑑，但這些年一直在沉睡，不久前，下方山脈中涌出黑色血水，才甦醒過來。”
雪熊身軀高達三丈，渾身長滿白色長毛，肌肉碩大，眼神倨傲道：“我是跟隨不動明王大尊進入萬獸寶鑑，大尊命我鎮守萬獸世界，是同五彩鳳凰一起甦醒。據它們說，大尊已經隕落十個元會了？外界已經過去一百多萬年？”
雪熊的修爲並不算多麼逆天，只有太虛境的樣子。
張若塵能猜到其中原因，肯定是因爲，萬獸寶鑑中的時間力量，只對無量之下的神獸有明顯作用。可以時間緩流，令它長時間待在寶鑑中。
一旦達到無量境，時間流速就不會那麼慢了！
張若塵道：“我乃不動明王大尊嫡傳後人，張若塵。”
雪熊精神激動，不敢再露出傲態，立即跪伏，道：“拜見小主人！”
張若塵問道：“當年大尊將你留在萬獸世界，可有什麼話叮囑你？”
“大尊說，一旦萬獸世界發生變故，讓我立即告知萬獸寶鑑的主人，請崑崙界的最強者出手鎮壓黑暗。請問小主人可是崑崙界當世的最強者？”
雪熊滿是期待的眼神，看着張若塵。
張若塵道：“這……”
“老夫便是崑崙界當世的最強者。”虛天身上散發仙風道骨的氣韻。
五彩鳳凰道：“二位上神，萬獸天宮中有第二儒祖留下的文字，或對你們有所幫助。”
萬獸天宮的深處，立着一塊十數丈高的玉碑。
玉碑上，一個個古老的文字閃爍：“自荒古以來，浩宇深處便有寂滅之手，每每吞天噬地，以養自身。萬物生滅有序，唯其長生不滅。”
“丘取天機，助人祖，於時間長河之中，戰於過去未來，斬其身，鎮其手眼。然此戰耗盡精神，壽元枯竭，無法將之磨滅，便只得以天機鎮之，文字封之，以待後世大賢徹底滅之。顏庭丘！”
張若塵和虛天陷入深深的震撼中，內心掀起無法平息的浪潮。
一直以來，大家都在猜測，長生不死者或許存在。
但當世修士，幾乎都不相信世間有人可以不死，因爲，歷史上那些驚豔的半祖、始祖都化爲了塵土。
第二儒祖留下的祖文，卻證實了這一點。
這怎能讓人平靜？
誰不想長生不死？
“二位上神，玉碑上寫着什麼？”五彩鳳凰問道。
張若塵道：“你看不見上面的文字？”
“能看見，但一個字都不認識。”
五彩鳳凰和雪熊皆如此說道。
張若塵瞭然，看來得修爲達到極高境界，才能解析第二儒祖留下的祖文。修爲不夠者，根本沒資格知道那一段歷史。
“哈哈！”
忽然，虛天仰天大笑了起來，捻鬚道：“原來是這樣，好一個顏庭丘，沒想到他真的以精神力證道始祖。張若塵，你可知爲什麼那麼多人都不相信顏庭丘精神力成祖？”
張若塵道：“或許是因爲，第二儒祖巔峰期太短，和壽元沒有達到始祖該有的層次。”
“現在解釋得通了！當年，他與長生不死者一戰，受了重傷，壽元枯竭，所以才提前隕落。”虛天道。
張若塵道：“按照玉碑上的記載，第二儒祖提到了人祖，提到了時間長河，莫非那一戰，發生在過去？”
一直以來，張若塵都猜測，長生不死者是時空人祖，但第二儒祖留下的祖文，卻顛覆了他的這一想法。
虛天道：“當世無始祖，誰知道始祖的手段到底有多強？像時空人祖那樣將時間和空間都修煉到極致的人物，跨越時間長河，從荒古到達未來，或許是可以做到的。畢竟，碲都能做到。”
“說不定，顏庭丘的精神力，就有時空人祖的指點。畢竟你們崑崙界那位第一儒祖的精神力，並不算多強，顏庭丘想要根據自己的摸索，以儒道證始祖，這得多驚豔才行？”
“再說，顏庭丘就算精神力達到九十五階，成爲了始祖，也決不可能是長生不死者的對手。歷史長河中，精神力達到九十六階的，也有好幾位呢！他們對上長生不死者，可有佔到任何便宜？”
“所以，以本天猜測，正面與長生不死者鬥法的，應該是時空人祖。說不定，時空人祖也是長生不死者，兩者一直在爲有限的資源而爭鬥。時空人祖培養出第二儒祖，就是爲了打破平衡，以擊潰對手。”
“算了，憑空猜測，毫無意義，始祖的手段到底能達到什麼地步，老子現在也理解不了。先取天機筆再說！”
第二儒祖在玉碑上提到的“天機”，顯然指的是，慕容不惑煉製出來的天機筆。
阿芙雅曾推測，慕容不惑如果保存下了神心和神軀，必然是保存在天機筆中。
融合了神心、神軀，執掌天機筆的慕容不惑，才能擁有天尊級的戰力，立於宇宙之巔。
但，這個猜測，顯然錯的。
慕容不惑被太上和問天君，無聲無息的鎮壓在了崑崙界，也就說明慕容不惑沒有那麼強。僅僅只是殘魂歸來而已！
也難怪虛天會那麼激動，天機筆加命運天書，絕對算得上是宇宙第一精神力神器，這是堪比九鼎一般的寶物。
張若塵提醒道：“若這座山嶺下，鎮壓着長生不死者的手眼。虛天前輩有把握將其磨滅嗎？”
虛天道：“長生不死者的手眼，當然非同小可，說不定一隻手就能鎮壓天尊級，一道眼神就能湮滅不滅巔峰。但，第二儒祖的力量，已經虛化，已經流散，這不是鎮不住了嘛？”
“黑暗已經瀰漫，甚至逸散出了萬獸寶鑑。”
“我們現在若不出手，將其磨滅，等它再恢復一些實力，誰還能對付它？”
張若塵道：“我覺得，可以帶萬獸寶鑑去羅祖雲山界，請天姥出手？”
“你對本天沒有信心？”
虛天真的很生氣，自己就那麼不濟嗎？
曾幾何時，除了昊天和酆都大帝，他就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自認天下第三。
若將萬獸寶鑑帶去羅祖雲山界，天機筆肯定會被天姥收取。
虛天深知第二儒祖既然取天機筆對付長生不死者，也就說明，天機筆必能剋制長生不死者。這種可以決定未來格局的至寶，怎能落入他人之手？
他虛風盡纔是未來對付長生不死者，迎擊量劫的第一人選，必被萬世傳頌。
虛天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道：“若塵啊，你仔細想想，不動明王大尊可是來過這裡？他怎麼可能沒有出手磨滅長生不死者的手眼？就算長生不死者的手眼還在，又還剩多少力量？你現在可是不滅無量級別的戰力，世間有什麼可懼？”
“當然，先講好，天機筆歸老夫。要是有別的好東西，就歸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