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申心到晚上九、十點鐘的時候兩人總算來到城市邊緣,遠處高樓林立燈火輝煌,這裡卻多少有些破舊。
再往前走了一段,周圍漸漸繁華起來,兩人卻發現附近有很多掛着粉色牌子的門面,經常有些年輕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外面拉客。
而她們的客人也都是些穿着打扮非常普通的外地來務工的男人,在尋覓一圈後找一間店進去。
申心兩人頓時知道了這是走到這座城市的紅燈區了。不過周圍的環境不是很好,客人多是些外地來打工的青壯男子。
“兩位,要過夜不?什麼服務都有。”有的女子看到兩人立刻招呼起來,聲音中帶着嬌柔,不過語氣中調笑意味更多一些。她這一喊,另外幾個女子也紛紛招呼起來,招呼過後紛紛發笑。
申心來這世界還沒碰上這種陣仗呢,多少有些尷尬,立刻沒了平時的那種淡然,彷彿神佛被打落凡間一樣。只能繼續保持這笑容,目不斜視的前行,對兩邊的調笑聲置之不理。
要知道在前世這種店還收斂一些,可在這個世界卻是半公開的生意,那些女子不用擔心警察,自然也比前世要大膽的多。
空凡本來有些尷尬,下意識看向申心,結果發現申心看起來臉色正常,可臉上那笑卻僵硬的很。
從拜師到現在也有快四個月了,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平時都是一副或者嚴肅,或者親和,或者淡然的模樣,所有弟子都覺得住持雖然年輕,但很有威嚴。
可見到素問這個樣子,突然覺得他也有年輕人的那一面,讓申心心裡好笑,倒是一時忘了兩邊的調笑聲。
兩人走沒多遠,申心的耳朵動了一下,頓時停住腳步。
“舍利弗。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是經受持者,及聞諸佛名者,是諸善男子、善女人,皆爲一切諸佛之所護念,皆得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舍利弗,汝等皆當信受我語,及諸佛所說。”
“意思就是說倘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聽到或見到這部經後,能相信這部經、接受這部經,經常唸誦這部經,經常唸誦這部經裡所稱揚的十方世界一切佛國裡各尊佛的名號,那麼,這些善男子、善女人就全都受到十方世界這麼多佛的保護和憶念……”
“住持,怎麼了?”行慧走一走發現素問突然停在那了,連忙詢問。
申心搖搖頭,往回走了兩步,朝一個衚衕看過去,只看見一個昏暗的衚衕中有一個和尚正對着兩個女子說着什麼。
素問怎麼也沒想到,在這樣的花柳之地竟然有人在講佛法,還是《阿彌陀經》。一開始還以爲聽差了,可仔細聽果然是這樣,再回頭竟然看到一個和尚在這裡。
行慧跟着素問順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個和尚,頓時臉上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和尚和花柳之地,完全是不相干的。
自己兩人是路過,那他在這做什麼?
申心在旁邊聽了一會兒,發現那僧人的佛法修爲不淺,講解起來沒有一絲錯漏,而且非常容易理解。
這樣的人,如果在一般寺院,都是有資格當講僧了,怎麼會大半夜的來這裡?
想了一下,申心走向不遠處一個店外招攬客人的女子。
女子看到申心來倒楞了一愣,畢竟剛纔只是調笑而已,沒想到竟然真的過來了。
仔細打量申心,面上都是風塵之色,身上也有點髒,可相貌卻很清秀。尤其手持佈滿金色經文的禪杖,腳下赤腳,看樣子很不一般。不由得想到,若是這和尚真的願意,自己不要錢都行。
不過若這和尚真提出那事,恐怕自己也要鄙薄他看不起了,白瞎一副好皮囊。
“女施主,貧僧有一事想要詢問。”申心合十衝女子道。
“法師什麼事?不如咱們到裡面談?”女子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本來是青春靚麗的女子,不過都被臉上的濃妝遮掩住了。
“女施主說笑了。”申心笑了笑,笑容倒讓那女子有些覺得耀眼。
畢竟在這種地方出沒的極少有這樣的人物,客人也多是那種帶着土腥味的。
而且申心身上的氣息也讓她感覺很舒服。
“不知道女施主是否知道那衚衕中有一個僧人?”申心問道。
女子聽了申心的話微微有些失望。“你是說花柳大師?”
“花柳大師?”素問重複一句,這並不是僧人的法名。
“他好像還有別的名字,不過總是在這裡出沒,我們就都叫他花柳大師。”女子解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