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的目光越過陳博軒,去看對面站着的岑青禾,岑青禾正跟白冰在說話,戴了墨鏡,看不見眼中神情。
因爲陳博軒跟商紹城是正對着,所以商紹城再怎麼低調,但眼球微微一偏,這樣的小動作還是落入陳博軒眼中。
陳博軒背對岑青禾,肆無忌憚的朝着商紹城擠眉弄眼。
商紹城偷着眉頭輕蹙,示意他少找茬。
陳博軒知道商紹城對岑青禾有意思,只是不知道他昨晚竟是連跟袁易寒同一房間都不肯。還生怕岑青禾誤會,陳博軒故意揚聲說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小心有人霸王硬上弓。”
聞言,岑青禾跟白冰皆是側頭看來。
商紹城沉聲道:“滾蛋。”
陳博軒還賣力的替兄弟洗清嫌疑,徑自說道:“我知道你這人潔身自好,但保不齊有些人會見色起意,你昨晚一個人睡覺把門關好了嗎?半夜沒人去敲你房門吧?”
正說着,已經換好衣服化好妝的袁易寒從裡面走出來,她面上掛着淡笑,出聲說道:“我還以爲在說哪個女土匪呢。”
陳博軒瞥了袁易寒一眼,不樂意跟她搭話,他別開視線,出聲說:“走吧,估計很多人都到了。”
一行人走在酒店走廊裡,都是出挑的人物,所以分外打眼。
袁易寒跟白冰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全是裙子配高跟鞋,相比之下,岑青禾就穿的很隨意,上身一件寶藍色寬領襯衫,襯衫衣襬掖進下身的牛仔短褲中,腳上一雙平底的白色帆布鞋,臉上戴着墨鏡。
她渾身上下唯一算得上豔色的,就只有脣上的那一抹紅。這還是岑青禾怕太素,臨出門之前才塗上的。
她跟白冰挽手走在前面,商紹城跟陳博軒並排走在一米之後,袁易寒想伸手挽着商紹城的手臂,結果他‘恰好’要抽菸,手是佔着的,所以她只能不近不遠的跟着。
路上,陳博軒說:“超哥讓我們在濱海多待幾天,他老婆那邊的朋友明天就走,說是明晚招待我們,我們要不要晚一點再走?”
商紹城說:“你看她們。”
陳博軒道:“小白沒事,她無業遊民一個。”說完,他又看向袁易寒,很淡的笑道:“袁律師這麼忙,估計一定沒空。”
袁易寒是挺忙的,不過她不可能讓商紹城跟岑青禾單獨相處,所以她想都沒想,馬上微笑着回道:“沒關係,我們有團隊的,很多事情我的同事和助理都能處理。”
陳博軒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不用勉強,工作要緊,不要讓你的同事誤以爲你玩物喪志樂不思蜀了。”
袁易寒同樣的表情,出聲回道:“工作重要,陪男朋友更重要,我可不能丟了西瓜揀芝麻。”
陳博軒輕哼一聲:“是麼?你們兩個纔在一起幾天,就這麼深的感情了?”
袁易寒餘光瞥着身前的岑青禾,故意稍微大聲一點的說:“認識的時間段,以後的日子還長。”
陳博軒心中冷哼,暗歎袁易寒還真是沒有危機意識,他賭過不了幾天,一準有她哭的時候。
以後的日子是很長,只不過是自己過自己的。
別開視線,目光落在岑青禾背後,陳博軒知道商紹城彆扭不會主動問,所以他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出聲說:“禾姐,我們在這多待幾天再走吧。”
岑青禾轉頭回道:“我不行,我今天就得回去,明天週一,還要上班。”
陳博軒很快道:“紹城在這呢,他點頭不就得了,你還用得着跟誰請假?”
岑青禾淡笑着道:“不用了,你們玩兒你們的,我待會兒參加完開業典禮就回去。”
陳博軒眉頭輕蹙,鍥而不捨的說:“你看你着什麼急,昨天才來,今天就回去,還不夠路上耽誤的呢。”
說着,他側頭架攏商紹城,“你給她們部門主管打聲招呼,讓禾姐在這多玩兩天,就當放假了。”
袁易寒不着痕跡的去看商紹城,但見他面無表情着一張臉,還不等他回答,岑青禾已經出聲拒絕:“別麻煩,真不用,我回去之後還有其他事兒,你們就安心玩兒自己的,等我回去之後給你們打電話報個平安就行。”
陳博軒跟白冰都在挽留岑青禾,但岑青禾去意已決,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最後還是商紹城道:“她有事兒讓她先回去吧。”
他都發了話,陳博軒也不好再說別的,只得道:“那看看坐幾點的航班走,我們去送你。”
岑青禾還是說不用,陳博軒道:“你再這麼客氣,我可真急了。”
聞言,岑青禾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輕聲說:“那行,等會兒你跟小白一起去送我吧。”
幾人乘電梯下樓,穿過酒店大堂來到外面。在開着恆溫空調的房間裡面,完全感覺不到外面的天氣有多熱,此時一出大門,一股熱浪迎面襲來,灼熱包裹着空氣中的水分,是海邊城市慣有的‘桑拿天’。
岑青禾怕熱,昨晚又一宿沒閤眼,此時太陽的光芒兜頭照下,她只覺得肺部的空氣像是被人給抽走了一般,頓時呼吸困難。
白冰也伸手遮着眼睛,眯着視線道:“今天好熱啊。”
陳博軒道:“開業當然要選個好日子了,熱總比下雨要好。”
岑青禾抿着脣瓣不說話,因爲她忽然心跳很快,耳邊也逐漸有些輕微的耳鳴現象。墨鏡背後的眸子輕垂着,她告訴自己一定得挺住了,今天這樣的日子,她可不能掉鏈子。
她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最起碼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發覺她的異樣。
可莫名的,商紹城看出岑青禾不對勁兒了。她平時就算故意不說話,那也是很活潑明朗的一個人,像是身上天生的帶有一股氣場,元氣滿滿的味道。
但今天,她擺明了不在狀態,說話少,聲音小,有氣無力。那張臉白的像是一張紙,她以爲塗了個大紅脣就算妖豔了?他敢肯定,她墨鏡背後的眼睛一定是紅腫且無神的。
胸口頓覺發悶,心尖也痠疼痠疼的。商紹城出聲道:“這麼熱,坐車吧。”
酒店一直都有備車,打聲招呼隨時都能坐。岑青禾跟陳博軒和白冰乘一輛,彎腰往裡坐的時候,車內的冷氣迎面撲來,隨之帶來的,還有冷氣的味道。
岑青禾平時是不暈車的人,除非她身體虛,或者特別難受。
當即胃裡一陣翻騰,她趕緊不着痕跡的伸手堵在鼻間,臉色難看的側頭看向窗外。
車裡,白冰一直跟岑青禾講話,岑青禾已經在強打精神浪了,可畢竟做不到正常狀態下的樣子,所以白冰試探性的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坐在副駕的陳博軒聞聲轉頭,“哪不舒服?”
岑青禾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事兒。”
白冰打量着岑青禾的臉,眼帶擔憂的說道:“你臉色不好看,是感冒還是哪裡難受?”
岑青禾只得道:“有點兒暈車。”
陳博軒馬上說:“那我們下車走過去?”
岑青禾胃裡往上一反酸,說不出來話,她一手掩着口鼻,另一手擺了擺。
白冰跟岑青禾一起坐在後面,見狀,她趕忙掏出紙巾遞給岑青禾,陳博軒也道:“停車。”
司機停下車,岑青禾馬上開了車門,跨步邁下去。
白冰跟陳博軒都是緊隨其後,一起圍着她,面色緊張。
商紹城乘坐的車在他們之後,看見前面車突然停下,岑青禾快步衝下來,然後捂着嘴往路邊跑,他當即開口說道:“停車。”
推開車門,商紹城長腿一邁就下去了。
剩下袁易寒獨自一人坐在後面,臉色難看。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感覺商紹城跟岑青禾之間有曖昧,如今看到岑青禾有事,商紹城急的連聲音都變了,這會兒她就是想替商紹城找藉口,都過不了她自己這一關。
岑青禾站在一顆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綠色大樹下,樹蔭遮住了陽光,卻遮不住空氣中蒸騰的熱浪。外面的溫度跟車裡的最起碼相差十五度以上,一冷一熱,岑青禾更覺得發虛,腦門上都出了一層細汗。
她用紙巾捂着嘴,只是難受,還達不到吐出來的地步。
白冰跟陳博軒都站在一旁,不多時商紹城也過來了,他輕蹙着眉頭,出聲說:“怎麼了?”
白冰小聲回道:“青禾說她暈車。”
商紹城一眨不眨的看着岑青禾,墨色的眸子中充斥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心想暈什麼車暈車,上車還不到三分鐘呢。
“這兒附近應該有醫院,先過去看看。”商紹城聲音依舊是低沉悅耳的,只不過帶着幾分不耐和埋怨,可仔細分辨,又會聽出埋怨之下隱藏的擔心和着急。
陳博軒也說:“正好問問司機,他們一定知道哪有醫院。”
說着,他轉身欲走,岑青禾趕忙道:“沒事兒,別麻煩,我一會兒就好了,先去仁哥那兒,別耽誤了時間。”
陳博軒說:“你這樣能行嗎?“
岑青禾點頭。
商紹城說:“人家開業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跟冠仁打聲招呼,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趕上袁易寒邁步走來。聞言,袁易寒說:“你們先去參加開業典禮吧,我陪岑小姐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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