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黑斧跟我講述了一下前因後果。最近邊境的幾個小盜賊團被一個人物給合併了,足有兩千多人馬。不但一舉幹掉了作威在山頭的強大勢力,還基本上統一了邊境一帶的所有地界。
**不管,他們作爲壟斷機構自然就肆無忌憚,黑斧的鎮子就是因爲抵抗遭到了全面屠殺。死在我們手裡的這波盜賊,應該是剛剛屠完一個小村,想找塊更肥的肉來解解饞,沒想到踢在鐵板上,把命都踢沒了。
這些消息他在不久前得知了,那時剛好是聯合盜賊團和山頭勢力火拼最兇的時候,他本以爲自己趕回來能保住家業,沒想到才10來天的時間,人家都統一了。
酒館裡面一個客人都沒在,身材敦實的老闆也不知跑哪去了,水果味道實在太甜,我想找點清水喝喝。“你想怎麼個報仇法?”折騰半天全是酒,我只能摸出個杯子,念個水魔咒來解渴。
“我不是叫他們兩個來了嗎?”黑斧穿着滿是血水的衣服一點都不在乎,他也摸出個杯子,“給我來點。”
我對自己能在空氣中凝結出水元素還是很滿意的,書上曾經寫過這可是白袍上階才能做到的事情。“你想把他們的頭頭殺掉?”我一口喝乾杯子裡的水,喘口氣問道。
黑斧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我說了一句很傻的話。“光殺他們的團長,還用的着叫上兩個人?”他仰起杯子,眼睛還是沒有離開我的臉。
“你不會。。。。。。”我看出了他的意思,腦子裡面亂糟糟的,第二杯水順着下巴流進了脖口,這才緩過神來,趕緊抖抖衣服,難以置信地問道:“一個都不留?”
“嗯,山上的建築也是。”黑斧又把杯子伸到了我的旁邊,示意讓我再來一杯。
瘋了。聽他的感覺根本就沒算上我,三個人殺淨2000+,平均下來一人得八九百號。又不是法師巫師的,就是殺豬也能把你累死啊。我混亂的情緒導致水魔法操縱不當,空氣中霹靂啪啦的往出蹦水珠,沒幾個能落在杯子裡的。
黑斧瞧我的樣子皺了皺眉頭,“你慌什麼?”
“沒,沒。。。。。”我拍了一下顫抖的右手,穩住情緒,水終於落在了杯中。
“我原本想去求艾娃幫我做些放火用的東西,既然你來了,就交給你吧。”黑斧接過盛好的杯子,看來他對我們放火燒城的印象很深。
“哦。。。。。。我說——”雖然剛纔殺那幫畜生很痛快,但這種事情要是長時間幹,心裡的滋味可就大不相同了。再想想可能性,2000多號土匪,從山腳殺上山頭,人家又不是木樁子,全都紮在一堆。估計跑就得跑掉一半多,想絕戶談何容易。“你真的有把握?”我對他們的實力產生了懷疑。
“要是隻有我和鏈條的話,可能有點懸,伊迪絲在應該沒問題。”黑斧這回到沒鄙視我,畢竟我是個新人,沒見過什麼大陣仗。
行,你們狠,狠到家了。我咬咬牙,人家既然說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吧。反正就是一幫土匪,敢做這一行的買賣,被人殺了誰也別怨。想歸想,我心裡仍舊有些忐忑不安,2000多人啊,個個都是亡命的主,你們的胃口也太大了。
上到二樓,從窗戶向外看去,街上的鎮民們正在處理屍體,幾個塊頭大的人把死馬擡到了一邊,估計是想留着吃,死人則被擡出了鎮子。我還看到有幾個瘦小的婦女悄悄把飛到巷子裡的馬腳給拾落回家。“夠麻利的。”我從他們的行爲上瞧不出一點懼怕的感覺。
“習慣了。”黑斧淡淡地回答,“住在這種地方,三天兩頭的出這種事,不習慣纔怪。”他看看手上的武器,衣服不換沒關係,但是金屬製成的長斧若是不擦,誰知道會不會生鏽呢?抄起一個木盆,衝着我指指,然後又衝着武器指指,我明白他是讓我放水。
你當我是自來水管啊?妹妹的爪,老闆死哪去了,也不出來管管,還想不想要房錢了?我有點鬱悶,幫他灌完水之後感到肚子又餓了,火妹妹的消耗就憑那點水果明顯不夠瞧,我決定把酒館老闆找出來。
“酒館的服務態度太差了!”腳還沒跨出門檻,我就看見一身油汪汪的老闆大叔貼着門沿正想往裡面偷瞧,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我發出了牢騷。
長鬍子老闆哆哆嗦嗦的擡起頭來,看清了我的模樣,轉身就想溜。可屁股才轉了90度角,他就不準備跑了,半彎着腰,臉皮堆上獻媚的表情,笑着問道:“尊敬的閣下,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一定彌補我犯下的過錯~”
“我要吃飯!對,還要喝水。”舉拳不打笑臉人,他肯承認錯誤,及時更改,我就給他個立地成佛的機會。我想了想要求,開口說道。
“您的要求我儘量滿足,就是不知道您想吃點什麼?”他的奴才相看得我心裡舒服不少,這就對了,顧客是上帝。
“你看着來,什麼好吃我吃什麼,最好是肉菜。你們店裡有沒有水?別告訴我沒有。”我正得志呢,習慣性的說句霸道的話,說完以後才發現真是廢話,老臉稍稍起紅。
“有,有。”老闆可不敢嘲笑我,他帶着我走到了廚房,廚房的角落擺着幾個大缸,缸裡面全是打來的清水。
我吩咐他打上一盆給送二樓去,順便叫他幫黑斧找件新衣裳,他總不能一身是血地拜山頭吧,擺明給對方警戒的時間麼。
走進房間,老闆看到情形以後是既害怕又心疼,一盆血水誰見了誰心都得顫兩顫,心疼的是他的窗簾牀單算報廢了,黑斧沒別的東西可用,就扯下窗簾和牀單來擦拭武器。
“瞧你的德行,原價賠你,行了吧。”我看老闆的身子有些發抖,懸在半空的盆晃出幾道水光,心裡未免有些同情,雖說他的服務態度不好吧,可也不能沒完沒了的折騰他,人家又沒幹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
“不用,不用,我這就給您準備飯去。”聽了我的話,老闆反倒擱下盆,使勁的擺手,騰騰騰騰耗子似的躥下樓梯。
“靠,好心當做驢大腿。”我搖搖頭,想進門,屋裡的血味經過黑斧這麼一擦,衝的要命,難受的我直捂鼻子,趕緊退開。“你先忙,我下去喘口氣。”跟他打了招呼,我也好似逃命一般跑開。
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我漫步在街道上,瞧瞧左右的民房,燒着的幾家已經被人撲滅了,被燻黑的木質窗戶被風吹的嘎吱嘎吱作響,屋裡傳來陣陣哭聲,有小孩的,有女人的。我聽得心裡像被棍子攪動似的,沒了男人的家庭,以後日子還能好過嗎?
門縫,窗戶縫,一道道目光正在瞧着我的一舉一動,我知道他們害怕,殺盜賊都不眨眼的傢伙對他們還說等於致命的威脅,他們不出現在我的視野內,生怕我一個瞧不順眼就要了他們的命。
我嘆口氣,我還是回酒館吧。鎮子的遠處冒出一股黑煙,盜賊們的屍體被扔到一起,一把火給燒了。該,誰叫你們到處作孽的,下場就是屍骨無存。酒館老闆手裡提着兩大塊鮮肉跑了回來,衝我哈腰笑笑,趕緊走進廚房忙活起來。
“肉不少哈。”我滿意地自言自語。沒過多久,我隱約聽到酒館外面傳來嘩啦一聲水拍在地上的響動,黑斧從二樓下來了。
什麼素質啊,用外就往外倒。我很鄙視地瞅他一眼。“有飯?”合着他是因爲聞到了肉的香味,纔下來湊飯轍。
“有。我叫老闆做呢。”當着他的面咱還是不敢太放肆的,“你去洗把臉,擦擦血。”我實在受不了他無所謂的樣子了,開口勸道。
黑斧一進廚房,我就聽見“哐”,“啪嚓”的噪音,估計老闆是被他的突如其來給嚇到了。我可不是有意嚇你的。我爲自己找找心寬,等待飯菜出鍋。
“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啊?”望着一桌子肉菜,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插起一大塊滷汁肉條,我邊吃邊問。
“2天左右。”黑斧吃飯根本就不用餐具,直接拿起木質的寬口大碗往嘴裡倒。“鏈條和伊迪絲敢起路來比我快多了。”
“你不是坐馬車來的?”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時間上好像是有點問題。
“坐馬車,兩個月才能到吧。”黑斧咧了咧他的大嘴,笑着又倒進一碗菜。
“停,你給我留點。”我趕緊讓他打住,照他這個吃法桌子上十幾道菜我也就能吃到半道。兩個月的路程兩天就能趕到,難道專家妹妹的蝴蝶發翼他們一人有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