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會哭、會鬧的女人是要比那些只會撒嬌的女人厲害一些。、.、雖說李冰玉在琴心公園因爲黎小淑的事情,被同伴們拋棄了,可眼下章雨秋就被李冰玉將了一軍。事先想好的一番託辭不僅沒騙過她,反而被她當場把來意戳穿。她是活死人,自己是亡靈,這往下的路怎麼走,章雨秋完全沒有了主意,只輕輕嘆了口氣,藉着燭光望了王珏一眼,眼裡帶着求援的神色。
王珏明白章雨秋的意思,主動上前,往那燭臺邊上坐了下來,和李冰玉面對面,溫和的說:“其實,我們爲何而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獨自哭泣,你不是應該和他們在一起嗎?”王珏話裡的他們自然指的是其他活死人。可李冰玉突然像傻了一樣,假裝聽不懂王珏的話,往四周望了望,說:“他們指的誰?”完全沒有了剛剛見到章雨秋時,那番哀怨可憐的神情,更不會再和他們訴苦。只當自己剛纔哭得糊塗了,現在清醒起來,在彼此之間劃上了一條楚河漢界,明明白白把自己同活死人隊伍放在了一起。
“唉!”王珏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章雨秋,也沒轍了。這時候,侯大勇兀自從後面走了上來,像唸經一樣喃喃地說:“要是哪一天,你能溫柔一點,放下哪些不管是鐮刀還是匕首的鬼玩意兒,也許我們會是朋友。就像剛見面時那樣,和和氣氣的說話,開開心心的聊天,在落日映襯下的廣場上散步,絕對比現在要好上一百倍。”
聽到這裡李冰玉猛然將頭轉向侯大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被燭光映照着的雙眸似喜非喜、似憂非憂,堅定地對侯大勇說:“這句話不是你的說的。”
“是小淑說的。”侯大勇非常淡然,將頭一轉,退到洞外,再也不露面了。
可李冰玉卻忍不住跟了過去,繞開王珏和章雨秋,站在侯大勇身旁,幾番想開口,最終卻欲言又止。侯大勇是這句話唯一的見證人,只有他知道李冰玉的心,明白她爲什麼會在這裡低聲哭泣。斷了線的傀儡是痛苦的,既不能如正常的傀儡一樣爲主人服務,又不能越過傀儡的那道門檻,拿起屠刀揮向自己的主人,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心儀的人被束縛在那裡,悄悄躲起來舔舐自己心上的那道傷口。
“你明白?”過了半晌,李冰玉才嗚咽着開口問侯大勇。
侯大勇本是男人,最害怕聽到女人以這種口吻對自己說話,便將身子轉過去背對着她,道:“我只是重複一句話,然後要去救說這句話的人而已。至於你心裡怎麼想,我不知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把他們兩毫髮無傷的帶回去。”
說完,侯大勇兀自向着隧道的另一頭跑了,王珏和章雨秋看到李冰玉的態度變來變去,並不十分明朗,原本想從她那裡獲得援助的心也死了,跟着侯大勇三步並作兩步也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