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直挺挺的站着,兩腿僵直,兩手握拳,脖子上血涔涔露着一道刀口,兩隻眼睛、兩個鼻孔、兩隻耳朵、一張嘴巴,全都掛着血痕。。。
我抖抖索索去摸自己的臉,沒有什麼異常。再轉頭看看周圍,前後左右的人和王珏一樣,七孔流血、四肢僵直。我的心臟已經加速到了極點,肩膀上的頭飄忽忽,像是在做夢,手上沉重的鐮刀又分明提醒自己不是夢。
怎麼辦?怎麼辦?來之前,村長根本就沒有把行動方案告訴我們,只讓我們不要說話跟着隊伍。現在出瞭如此這般的恐怖場面,我難道還要和他們一起直挺挺的站在這裡嗎?
正想着,突然感覺有人拍我的腿,我嚇得打個激靈。往下一看,是村長趴在地上。他示意我跟在後面爬着走。我像遇到救星一般,立馬放下鐮刀,跟在他後面爬到隊伍外面去。
兩人就這樣窸窸窣窣爬出隊伍,到了山腰的小路,村長直起腰幹站起來。
我也站起來,看見村長的藍布鞋上有些黑乎乎的東西,褲子上也有。順着褲子往上看,白布衣上全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再往上看,村長滿是皺紋的臉不知什麼時候變得表皮光滑,眉眼好像也有些變化。我吃驚的看着眼前的村長,他卻一點不吃驚,反而笑嘻嘻的把臉轉過去,一道刀疤慢慢從左臉露了出來!
我登時驚呆了,全身都在發抖,止不住的抖。眼前站着的不是什麼村長,分明是那天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刀疤臉!
刀疤臉帶着一臉怪異的笑容,舉起鐮刀向着我,說:“逃一次,逃不過兩次!”瞬間劈砍下來。我已經嚇得不能動彈,木吃吃的看着亮晃晃的鐮刀衝着自己砍下來。
完了!老姐,我要先你一步了!那麼多年給你帶來的麻煩和心傷,最終也沒能補償!
我閉上眼睛,等着鐮刀落下,心裡默唸着這麼多年對老姐的虧欠,等着意外葬身在這窮山僻壤之中。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我想象着被斬首的感覺。那年恐怖組織在網上發佈斬首視頻,很多人去圍觀,我愣是沒敢點,現在來了個親臨其境。
五秒鐘過去了……沒有動靜,十秒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我睜開眼睛一看,刀疤臉愣愣的站在眼前,直直的盯着前方。轉身一看,拿着鐮刀的那隊人已經向後轉,朝着我們走過來。
每個人都七孔冒血,腿腳僵直,一步一頓地往前走。手裡的鐮刀明晃晃,都不見了紅布條。
刀疤臉森森一笑,抓住我的脖子,撲哧一刀下去。我感覺天旋地轉。用手摸摸,頭還在,只是脖子上開始汩汩冒血。
鐮刀隊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刀疤臉已經退到一邊,他們直奔着我這裡來。將要到跟前的時候,不知哪裡有人喊了一聲:“快抓起你的鐮刀!”我恍然大悟,剛纔跟着“村長”爬出來的時候,把鐮刀忘在了地上。鐮刀現在已經到了這羣魔鬼的身後,離我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