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過急於辯駁。
很長的時間裡，少女都紅着小臉，微垂着頭陷入沉默。
她在牀上冷靜了好一會兒，終於在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才訕訕地離開了牀。
洗漱過後，孫蓉換上了乾淨、整潔的淡藍色連衣裙來到昨晚的包間中用餐。
臉上始終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奧海剛剛的那番話，確實是直擊到孫蓉的肯綮，讓她一時之間無力辯駁……
不過因爲早就知道王令是木頭。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已經摸清楚了這根“木頭”爲什麼那麼木頭。
只要心牢不破，就一直會是這個樣子……這纔有了後面的“大計劃”。
所以打從一開始孫蓉就已經很清楚，自己不該抱有什麼奇怪的期待。
於是乎，現在她就只好自己生悶氣了。
在經歷了昨晚的事情後，孫蓉甚至期待着大計劃可以早一點到來。
“蓉蓉，昨晚沒有休息好嗎？”這時，孫老爺子關切的問道。
他發現自家寶貝孫女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實在是無法無視孫蓉一臉苦澀的愁容。
儘管少女在表情管理上已經十分到位，外人看來幾乎找不到破綻，可這到底是自家孫女，有什麼心事，孫沂源還是能察覺出來的。
並不需要從面部表情來判斷，僅僅是直覺上的判定。
這話問得孫蓉又是免不了臉上一陣火燒。
昨晚那個刺激無比的夢，她感覺像極了一隻火藥桶……
但這事兒，太羞恥了！
她並不能和孫沂源明說。
於是戀愛中的少女，開始發動了自己“機智”的大腦：“爺爺……有個事兒，我想問問您……”
“有事兒就說。”孫沂源放下筷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和爺爺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孫蓉思索了下，問道：“就是我有個朋友……”
“……”
這話聽得孫老爺子一怔愣。
因爲一般情況下，當別人和你以“我有一個朋友”這種句式開頭舉例的時候，其實說得多半都是自己的事兒。
不過一般而言，如果以這種句式開頭，說得東西多半都是難以啓齒的事兒。
孫老爺子也不傻，他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愕然，而裝作渾然不知，繼續往下聽。
他想聽聽，自家的寶貝孫女到底在苦惱什麼東西。
“就是……”
孫蓉說道：“如果我朋友她……和自己的一個異性朋友，躺在一張牀上一晚上，結果，那個男孩子什麼都沒有對她做……”
“……”
孫老爺子被問得有些發懵。
顯然是沒想到孫蓉會問出那麼刺激的問題。
不過根據昨晚吳莊主的回報來看，兩個人之間應當沒有其他接觸纔對……
可是爲什麼蓉蓉會問這個問題呢？
難不成是想通過這個問題，來測試王令同學的品格？
於是，雖然不知道孫蓉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可是爲了更好的去了解自家孫女，孫老爺子便順着話差問道：“所以蓉蓉，如果那個男孩子什麼都沒有對她做，你那朋友……是什麼態度呢？生氣？”
“當……當然有一點點……”
孫蓉說：“我那個朋友，那麼漂亮……”
此時，孫老爺子取來桌上的餐巾擦嘴，實則是假借餐巾掩笑：“好，爺爺知道了，那麼爺爺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那個朋友，和那個男孩子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呢？到哪一步了？牽手、親吻、還是已經……嗯？”
似乎是被孫老爺子的話提醒。
孫蓉的腦子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的夢。
當即忍不住激動起來。
孫蓉：“就只有牽手而已啦！沒有奇奇怪怪的事！絕對沒有！”
孫老爺子終於忍不住笑起來：“這是蓉蓉你朋友的事，蓉蓉你爲啥那麼激動？”
“因爲這可是我，最好的閨蜜……她現在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哦~原來如此。”
孫老爺子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道：“就爺爺來看，你其實也不必爲你朋友着急。那男孩子不動手，倒也不一定是那姑娘沒有魅力。”
這話讓孫蓉重新提起了幾分精神：“那是因爲什麼？”
“蓉蓉，你就沒有想過。正是因爲那男孩子太珍惜，所以纔沒捨得碰呢？”
“是這樣嗎……”孫蓉一副思索狀。
事實上孫老爺子的這番話讓她心裡確實寬慰不少。
不過她並不清楚，王令當時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
說不定，根本只是因爲“心牢”存在的關係而已……
於是這件事，暫時成爲了少女心中的一個結。
孫蓉鬱悶了整整一個早晨後，結果愣是沒想到，她最後竟然是在暖丫頭那裡得到了答案。
這事兒她也沒法對別人訴說苦惱。
暖丫頭畢竟和她是統一戰線的，孫蓉本來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卻沒想到小丫頭年齡不大，竟然一語中的。
短信裡頭，王暖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兒後，當即回電說道：“蓉蓉姐，你糊塗哇！”
“我怎麼糊塗了……”
“就算是有心牢。可是我哥不是也讓你乖乖飽了一個晚上了麼！”
王暖這話像是一道驚雷，瞬間戳到了孫蓉心裡頭。
是啊……
如果王令真的不在乎她，對她完全沒有一絲感情……
怎麼會真的讓她，抱了整整一晚上，直到早晨才把她放回去呢？
王暖的這番話，徹底將孫蓉心裡的這個“結”，給打開了。
取而代之的，少女怦怦不停的心跳和感動。
她紅着臉道：“暖丫頭，是我錯了……”
王暖笑道：“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我哥能讓你抱一晚上……平常我抱一會兒就把我推開了！”
“謝謝你，阿暖。”孫蓉也忍不住笑起來。
“咱們之間不說這個啦。大計劃前，蓉蓉姐一定要穩住。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王暖說：“我剛剛分析完，蓉蓉姐現在舒服一些了嗎？”
“不舒服……”
“啊？”
“心跳快着呢……”
孫蓉深吸了一口氣，扶額嘆息道：“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你哥，已經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