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選擇的是粉藍色的面料,輕薄不透氣,針腳扎的很密,很是服帖。
“謝謝,娘。”
一身素衣穿在楊安朵的身上,硬生生的穿出了小姐的氣質,莊氏都有些不敢摸了,“不錯不錯,真挺合身,老頭子你們說呢。”
老楊頭笑着點頭,“好看,好看,朵朵穿什麼都好看。”
幾個小豆丁也跳了起來,口口聲聲的喊着,“小姑真漂亮。”
楊安朵被他們誇得有些不太自在,不得不說莊氏的手藝不錯,很合身,她還奇怪莊氏沒給她量過,怎麼能做出這麼合身的衣服?
“娘,我也給家裡掙錢了,你也給我做一身新衣服唄!”楊四郎厚臉皮的說。
“滾滾滾,你跟你妹妹能一樣嗎?”莊氏直接吼了一句。
楊四郎不樂意了:“娘你這也太偏心了吧,給妹妹買衣服,我怎麼什麼都沒有,我也給家裡掙錢了。”
莊氏理直氣壯地說,“我就給你妹妹買了,要是沒你妹妹,你能掙錢嗎?說起掙錢這事兒,去年你打傷人,家裡替你賠銀子了,這筆錢什麼時候還?”
被揭了短處,楊四郎瞬間愣住,討好地笑了,勾住了莊氏的手,“娘,你渴不渴。”
“一邊去。”莊氏推了幾次都沒推開,氣的呼他。
老楊頭也抽空踢了一腳四小子,幾個小的也不寫字了,眼巴巴的看着四叔被爺奶混合雙打,樂得不行。
一院子的歡聲笑語,楊安朵被感染的也笑了。
青州長公主府燈火通明。
“華陽,有人給朝廷寫了密摺,說你在青州私自鍊鐵,可有此事?”一把鬍子的廉親王問道,他是長公主的堂哥,是屬於皇帝一派的。
華陽端坐高位,漫不經心的翻看着奏摺,隨意一扔,“哼,無稽之談,朝廷從無苛待青州的兵馬,本公主何至於私自鍊鐵,這可是殺頭的死罪,本公主沒這麼蠢。”
也就只有這些蠢人會相信。
一旁的俞御史打着官腔說:“長公主,臣等也不願意懷疑你,只是既然有人上了奏摺,朝廷就要徹查此事,還希望長公主能夠暫時交出兵權,讓我等徹查。”
華陽公主眉心帶笑,嘴角飛揚的弧度帶了幾分危險,包括廉親王在內的幾人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
“本公主就是不交,你們能奈我何?”
俞御史一時語塞,反應過來氣的老臉通紅:“公主,難不成你想要造反嗎?”
“本公主要是真的造反,你們也攔不住,不過本公主不交兵權,是爲了青州的百姓,不是爲了造反,再者說,青州的兵馬是父皇在時給我的,跟隨本公主多年,就算是給你們,你們敢接嗎?”
話落,屋內瞬間一靜,站在兩邊的參將副將冷着臉,渾身散發出凌厲之氣,強大的威壓嚇得廉親王和兩位御史都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先幹什麼。”廉親王顫抖的指着他們,“我們可是皇帝派來的欽差,要是我們有什麼事,當心全族人的性命。”聲音不斷的擡高,意圖用聲音來恐嚇他們。
華陽公主冷笑一聲:“堂哥這就怕了,剛纔不是還想要兵權嗎?”
“咕嚕。”廉親王狠狠的嚥了咽口水,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能不怕嗎,雖然他是親王可是自小養尊處優,哪裡是這些大老粗的對手。
他怎麼忘了,華陽可不是好惹的性子,當年她一個人獨守肇州城,北狄人愣是沒能過來,這份膽氣怎會輕易交出兵權。
廉親王這會兒開始後悔了。
“長公主好大的架子啊!”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長史邢罡一臉歉意的走了進來:“長公主,屬下攔不住。”
華陽淡定的喝茶,連個眼神都沒給邢罡,要真的用心阻攔,怎麼會攔不住,他就是故意放龔金海進來的。
龔金海大刀金馬的走進來,湛藍色的袍子在半空畫出一摸圓弧,他抱了抱拳:“給長公主請安。”
“受不起。”華陽公主笑着說。
龔金海微微直起了身體,眼簾半垂,不以爲然地撫了撫衣袖,“我剛剛怎麼聽說長公主不肯交出兵權,長公主青州雖然是你的封地,可是天下是皇上的,身爲皇上的臣民不管是誰,都得聽皇上的。”
華陽公主雙手撐着扶手,嘴角帶笑:“本公主終於知道你這錦衣衛統領的位置是怎麼來的,原來是溜鬚拍馬得來的,好一個什麼都得聽皇上的,錯的也聽?”
龔金海面不改色的說:“皇上有錯嗎?”
皇上當然沒錯,誰敢說皇上有錯?
廉親王涼半截的心又熱乎起來,果然只有錦衣衛能夠和華陽抗衡。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皇上也是人,是人都會犯錯,難不成你覺得皇上不是人?”
龔金海:“……”
“咳咳……”耿將軍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後緊忙裝作咳嗽的樣子。
龔金海反倒沒辦法接了,要說皇上不是人,就是罵皇上是如果說皇上是人,就是承認了皇上有錯。
好個華陽公主……
龔金海氣得臉色發白,額頭青筋亂跳,攏在袖口裡拳頭緊緊的攥着。
華陽公主熟視無睹,在她眼裡龔金海不過是一條狗,一條狗也敢在她的面前逞威風,就算是他的主人都不敢,他憑什麼?
“長公主,容下官說一句。”另外一個御史說道。
華陽公主知道他是新科進士,是個耿直的人,態度一轉:“說吧。”
任御史就問道:“敢問長公主,青州是否挖出過鐵礦?”
“不曾。”
“既然如此,不知道下官可否去密摺上所說的地方實地考察,如果密摺上所言是假的,相信皇上自會還長公主清白,也可堵住悠悠衆口。”
廉親王反應過來,“任御史說的對,是或不是總要去看看才行,如果真的如同密摺上所言,想來堂妹知道該怎麼跟皇上解釋。”
有八萬雄師又如何,還不是得聽朝廷的。
華陽眸光瀲灩似是有些爲難。
“怎麼,長公主是怕了?”俞御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