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皇后才尷尬地解釋，“二小姐確實是庶女出身，但是卻一點也不比一般的嫡女差，不說這次的秋圍，就說以往哪次狩獵不是女子中數一數二的，所以臣妾才……”
“數一數二？”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慕容碩豐就冷哼一聲，“朕怎麼記得女子中騎射最好的是七丫頭啊，還有七丫頭的伴讀，將軍府的三丫頭白茹月也比那二小姐強許多吧。”
慕容碩豐這番話，是實力打臉，意思是就算沒有白狸，白若雨在女子騎射中也排不號。
一瞬間，皇后的臉色就由青轉紅，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笑着道，“事情是這樣的，荀兒他看上了那二小姐，想納爲側妃，臣妾看她身份低微，這側妃之位確實不合適……”
“不合適，那就做個侍妾。”慕容碩豐再次不滿地打斷了皇后的話。
對於皇后的說辭慕容碩豐是不信的，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是瞭解的，那死小子要是會看上白若雨，那此刻東宮裡的女人怕是早就擠成堆了，哪還用得着他操心孫子的問題。
皇后落下一頭黑線，皇上這是有多不喜歡那白若雨。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皇上有所不知，荀兒已經答應給二小姐側妃之位了，所以臣妾纔想着給那丫頭封了個縣主，也好配得上荀兒，至於那趙氏，因爲身份太低，臣妾也給封了個六品夫人。”
慕容碩豐冷笑着擡眸，“皇后還真是大方，一個低賤的婢女，什麼功德也沒有，倒能封個六品夫人，正好，朕昨日寵幸了思琪那丫頭，皇后也給個封號吧。”
尷尬的笑容僵在脣邊，皇后這下是徹底笑不出來了，捏着衣襬的手不斷捏緊再捏緊。
他竟然，竟然寵幸了個賤婢。
慕容碩豐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
“朕挺喜歡思琪那丫頭的，就封個貴嬪吧。”
一個“貴嬪”讓皇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死死捏着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好半晌才蹦出五個字。
“這於禮不合。”
無視皇后那難看的臉色，慕容碩豐站起身，將手裡的帕子隨意地往桌上一丟。
“朕是不知皇后這禮在何處，連趙氏那樣的都能封個六品夫人，思琪已經承寵，這貴嬪可比那六品夫人名正言順地多了。”
慕容碩豐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慕容碩豐一走，皇后就再也忍不住地起身掀桌。
“砰”地一聲，桌子邊掀翻，地上瞬間一片狼藉。
見皇后發怒，屋子裡的暖春，翠夏等人立刻跪下，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掀完桌子還不夠，皇后又走到一旁架子前，猛地擡腳。
“轟……”裝滿寶貴物件的架子瞬間倒地，發出一聲巨響。
皇后死死捏拳，赤紅的眸子裡滿是嫉妒和憎恨。
該死的，他一天換一個女人，她忍了，他一個月來她這裡兩次，她也忍了，可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去寵幸思琪那個賤婢。
貴嬪，那個賤婢她也配。
這邊，慕容碩豐出了金鳳殿，就到了太子東宮。
院子裡，慕容荀正在練劍。
縈繞在劍身的幽綠靈氣十分濃郁，隱隱到了瓶頸似要突破。
慕容碩豐站在院子門口，看着慕容荀的一招一式，幽深的眸子輕輕閃動。
這小子晉升的速度還真是快，弱冠還沒到，就已經快要突破綠靈之境了，比他當年快了都不止一倍，難道童子之身修煉真的會比較快？
早知如此，他當年就該去玄雲觀修煉兩年再回來。
練完最後一招，慕容荀收起劍，走到院子中央的圓桌前坐下。
“你怎麼來了？”
慕容荀端起茶杯，斜睨了慕容碩豐一眼，一臉嫌棄的表情。
慕容碩豐眼睛抽抽，不客氣地坐到慕容荀對面。
“怎麼？你這東宮朕來不得？”
慕容碩豐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笑望着慕容荀。
面對慕容碩豐的調侃，慕容荀是一絲表情也沒有，只白着眼瞪着他。
……看着自家兒子的大白眼，慕容碩豐瞬間黑臉，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可愛呢。
“聽說你看上白家二丫頭了，要納人家做側妃？”
慕容碩豐一邊喝着茶，一邊觀察着慕容荀臉上的表情。
慕容荀抓着茶杯的手一僵，眉頭也立刻皺了起來。
看着慕容荀的表情，慕容碩豐眸光輕閃，看來這小子還真打算納那丫頭做側妃啊。
“你有沒有想過狸兒那丫頭的意見？”放下茶盞，慕容碩豐認真地看着慕容荀。
慕容荀愣愣地擡眸。
她的意見？
她會在意嗎？
看着自家兒子傻傻的樣子，慕容碩豐輕嘆了口氣，“若是那丫頭一直癡傻也就罷了，可如今她清醒了，又是這樣一個桀驁的性子，她會容忍你納妾嗎？”
慕容荀皺眉，她會不同意嗎？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白狸會不同意，慕容荀的心裡竟生出絲絲甜意來。
慕容碩豐伸手拍了拍慕容荀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
站起身，看着遠方的夜空，慕容碩豐眸中閃過一抹落寞。
當年他也是有機會的，只是……
惋惜地搖了搖頭，慕容碩豐晃悠悠地走了。
慕容荀呆坐了一會兒，便飛身離開了皇宮。
肅王府，南苑。
慕容荀立在白狸的房間外，想着剛剛慕容碩豐跟他說的話，微微失神。
她會在意白若雨的事嗎？
如果她說不在意，自己會生氣吧。
脣角勾起一絲苦笑，慕容荀垂眸，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在乎她到如斯地步了？
雲織提着水桶過來，看着呆立在門口的慕容荀眨了眨眼，“太子殿下？這麼晚了，您怎麼會在這兒？”
慕容荀回神，“你們小姐呢？”
“在房間呢。”雲織想也不想地回答。
慕容荀聞言，點了點頭，推開房門，進了房間。
屋子裡，白狸正在穿衣服，聽到開門聲，以爲是雲織，就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我洗完了，把水提出去吧。”
看着只穿了白色抹胸的白狸，慕容荀瞬間呆了。
聽不到雲織的回答，白狸擡眸，“是你？”
看到慕容荀，白狸倏地皺眉。
這傢伙這麼晚了，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