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竄進了破廟裡。
“怎麼纔來？”
在破廟裡的人顯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聽廖嬤嬤語氣不好，紅玉立刻賠笑道，“我怕被人發現，所以就才晚點過來的。”
廖嬤嬤滿臉不悅，卻沒開口罵人，反而從袖兜裡掏出一大包銀子遞給紅玉。
“這是你的賞銀。”
紅玉的眸子倏地一亮，立刻欣喜地接過銀子，察看了一番，見數目不僅沒少，還多了些，頓時喜笑顏開地道謝。
“謝老夫人，謝嬤嬤。”
廖嬤嬤眼眸輕閃，故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拿了銀子就趕緊離開吧，別再出現在皇城。”
紅玉喜滋滋地包好銀子，“嬤嬤放心，我現在就離開皇城，決不再出現。”
紅玉說着，便開心地抱着銀子離開。
“噗嗤……”
紅玉剛走了兩步，腰間就傳來劇痛。
“啪”一下，銀子瞬間散落到地上。
“你……”
紅玉轉身，驚愕地望着廖嬤嬤，彷彿不相信她會對她下毒手一樣。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老夫人吧。”
廖嬤嬤陰鷙地眯起眼，對着紅玉的腰間，又狠狠捅了幾刀。
紅玉瞳孔猛然緊縮。
是老夫人……
她早該想到的，她對趙氏和自己的親孫子都下得去手，何況是她。
“轟”地一聲，紅玉倒地，不甘地閉上眼。
廖嬤嬤顫抖着手指，在紅玉鼻下探了探，見她沒了氣，才慌亂地丟下匕首。
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銀子，廖嬤嬤從沾滿灰塵的供桌下拉起一個包袱，將銀子一股腦地塞了進去。
拉了拉身上的黑色斗篷，廖嬤嬤抱着包袱便跑出了破廟。
一大早，雲織就興沖沖地跑進了房間。
“小姐，有官差去了松鶴苑。”
白狸皺眉，“什麼事？”
“好像是府裡一個叫紅玉的丫頭，昨晚在皇城破廟被殺了。”
雲織興奮地說着，兩隻大眼裡冒着八卦的精光。
“紅玉？”
白狸眨眨眼，好像沒聽說過。
見白狸一臉疑惑，綺紋解釋道，“就是被老太太派去照顧趙氏的丫頭。”
聽到這裡，白狸哪裡還能不明白，當下便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老太太派紅玉去害死了趙氏，這紅玉肯定是被老太太滅口了。
“這兩天松鶴苑的怪事還挺多的，聽說廖嬤嬤也不見了。”
青綾走到桌邊拎起茶壺爲白狸倒茶。
“不見了？”白狸挑眉。
青綾點頭，將倒好的茶杯遞到白狸面前。
“是啊，聽說老太太早上起來要找廖嬤嬤，春喜她們怎麼找也找不到，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廖嬤嬤去哪了。”
她也是被春喜她們問了，才知道廖嬤嬤不見了。
白狸邪邪一笑，老太太行動不方便，這滅口的事情肯定是廖嬤嬤去做的。
只是廖嬤嬤那老貨也是個聰明的，知道老太太喜歡殺人滅口，害怕自己早晚也會有同樣的下場，就提前跑了。
“聽說老太太知道廖嬤嬤不見了，好像很着急，嘴裡一直鼓鼓囊囊地好像在罵人一樣，不過春喜她們也聽不懂。”
雲織也知道廖嬤嬤不見了，還特意去松鶴苑打探了一番。
現在二夫人和她們小姐掌家，她打探這些消息，可是易如反掌。
“老太太身邊一直是廖嬤嬤伺候的，這廖嬤嬤一走，怕是沒人懂她說的話了。”
綺紋的聲音有些冷，不管老太太變成什麼樣，她都不會可憐她。
白狸冷笑，“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們不用管她，只看着她們狗咬狗就好了。”
老太太派人毒殺了趙氏，以白若雨的性子，會輕易放過她？
她現在只需要躺着看好戲就行了，很快好戲就要上演了。
松鶴苑，官差見老太太行動不便，又不會說話，也不敢多逗留，簡單地問了幾句就走了。
老太太躺在牀上，不停地努動嘴巴，像是要說什麼。
春喜她們湊過去，卻只聽到幾個奇怪的音節，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春喜皺眉，“老夫人您想說什麼，是渴了，餓了，還是要出恭。”
老太太搖頭，伸手想指什麼，卻根本擡不動手指。
春喜又只好一遍遍地問其他東西，可是不管她問什麼，老太太都是搖頭。
一個時辰下來，兩人都沒能溝通明白。
老太太氣得臉都綠了，陰鷙的眸子瞪着春喜，好像要把她凌遲處死一樣。
看着老太太那要吃人的眼神，春喜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這也不能怪她啊，之前老太太一直是廖嬤嬤在伺候。
廖嬤嬤伺候了老太太時間最久，最是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很多時候，老太太一個眼神她就能明白意思，所以之前有廖嬤嬤在，她們只需要聽她吩咐就好了，現在沒人能懂老太太的意思，這伺候起來可比以前費勁多了。
老太太無力地躺在牀上，心裡的怒火簡直膨脹到了極點，可是她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不能說話，不能動，只能跟個活死人一樣這麼躺着。她恨透了這樣的感覺。
強勢了一輩子，臨了牀前竟連個懂她的人都沒有，老太太不想就這麼認命，她堅信自己一定還能好起來，她要重掌白府大權，她要讓那個白狸兒知道，誰纔是白府最尊貴的女人。
趙氏死的第四天，遠在藍幻的白若雨終於收到了消息。
死死捏着手中的信紙，通紅的眼裡是滔天的恨意。
白廷瑞，楊婷芳，你們都不得好死。
“砰”地一聲巨響，房門猛地被踢開。
看到是白若雨，濮陽旭不悅地皺眉，“你發什麼瘋？”
白若雨黑沉着臉走到濮陽旭面前。
“我要回紫霄。”
一開口，聲音竟有一絲嘶啞。
“你說什麼，我不同意。”
濮陽旭瞬間黑臉，不悅地皺眉。
這女人好端端地又發什麼瘋，上次割城的事，他還焦頭爛額呢，哪有時間陪她回紫霄啊。
“嘩啦……”
白若雨猛地將桌上的東西通通掃到地上。
“我說我要回紫霄。”
白若雨喘着粗氣，好似在極力壓制着怒火一樣。
終於感覺到了白若雨的異常，濮陽旭弄清楚緣由後，到底拗不過白若雨，最後還是讓她帶了幾十個修爲高深的暗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