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牀榻吱呀作響,彷彿和諧的樂章,就是實在太大了點。
隔壁,胥一臉面色平靜,顯然已經被虐習慣。
不過,終究還是睡不着,所以看向一旁神色坦然的夜道:“咱倆聊聊天吧。”
夜閉着眼十分淡定:“聊什麼?”
胥撓撓頭,最近幾天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即使在一起的時候,也因爲有行動,沒有心情閒聊。
這下忽然正兒八經的聊,倒好像真的不知道說點啥。
胥絞盡腦汁想着,上一次他倆聊了什麼話題呢?
沒準可以繼續。
對於一個不怎麼和人經常交流的暗衛,主動找話題什麼的,的確不容易。
忽然,腦中一閃,還真的想到上一次兩個人討論的話題。
不過,好像並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他也真是糊塗,這麼大的事竟然差一點忘了。
還好今天想了一下,所以趕緊說道:“夜,你上次那個髮簪壞了,要不我賠你吧。”
夜的眼皮終於擡了起來,扭頭看向他:“你要賠?”
“嗯。”胥想了想,認真道,“我記得你花了二十兩銀子,我雖然不怎麼有錢,但這些還是有的。你等我我去給你拿。”
說着,便翻身下牀,準備去拿。
夜卻一把將他拽住:“我不要銀子。”
胥一愣,扭頭道:“那你要什麼?”
“我只要一模一樣的髮簪。”夜非常蠻不講理。
胥卻完全怔住。
一模一樣的髮簪?
他明明記得那家店已經關門了啊!
到哪裡再去買一模一樣的髮簪啊!
看着他瞬間癟下去的臉,夜有點淡淡的不忍心,不過還是說道:“那個是我準備向心上人表白的,我就喜歡這一個髮簪,就像我只喜歡一個人一樣,不能將就。”
胥更加蔫了下去,雖然不怎麼抱希望,還是試探着說道:“要不我再多給你點銀子,你買個更好的。”
“不,在我眼裡他最好。”夜十分堅持。
這要是別人聽到這句話,一定非常想打架。
這不就是赤果果的強人所難麼?
然而,我們腦回路十分清奇的胥大暗衛,竟然覺得,哇夜好執着,被他喜歡的人好幸運。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磁場,不需要懷疑。
只不過,儘管如此,發愁還是繼續着:“那好吧,我以後儘量找一樣的,那萬一找不到怎麼辦?”
“找不到你就賠我媳婦。”夜面色淡定,只有那雙眼睛透着點亮晶晶的不和諧。
胥怔了怔,媳婦這東西這麼好賠的嗎?
他還沒有呢。
爲什麼聽起來,比找一樣的首飾還有難度。
所以,還是怏怏的躺了回去:“好吧,我盡力找首飾。”
夜閉上雙眼,嘴角微勾,你最好不要盡力。
隔壁,吱呀聲越發加大,這種狀況下要是能睡,可能還得再練就一段時日。
所以,他努力將心思又回到上次的話題道,忽然成功又想到什麼。
趕緊說道:“對了,你上次好像有話沒和我說完,對不對?”
夜再次把眼睛睜開,直直的看向他。
虧他還記得,上一次差一點說出口,就這麼被打斷。
之後,他也實在沒心情說。
不過,既然被問起,他還是說道:“你想聽?”
“對啊。”胥一個翻身,趴到牀上,在一旁看着他,“說吧,這次不會再被打斷了。”
夜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只是認真的凝視着他的雙眼。
不知道爲何,胥竟然被他看的有些緊張。
所以,一時間竟然忘記詢問。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對視,難得的氣氛。
只是……
“吱呀吱呀吱呀……”
隔壁,牀聲越發加快,讓夜忍不住青筋直跳。
太子這是故意來破壞氣氛的嗎?
而已經意亂情迷的孟漓禾都忍不住也有些注意到。
爲什麼牀會這麼響。
大哥,我承認你的力量,但是你也不需要這麼證明啊……
而越是如此被虐,夜也心情煩躁,罷了,說了算了。
“我是說,重要的不是髮簪,而是……”
“嘭。”
隔壁,一聲巨響傳來。
“不好!”胥忽然出聲,轉過身想要起來,“是不是有火雷,我們去看看!”
夜簡直要崩潰,眼見他甚至要大喊,還要起身,擔心他讓大家都尷尬,情節下直接翻身將胥壓住,並且一把捂住胥要大喊的嘴。
被壓在身子底下的胥頓時一愣,嘴脣微動,雙目帶着疑惑,明顯想要詢問他在幹嘛。
感覺到手下柔軟的脣在蠕動,夜的手動了動,趕緊解釋道:“不是火雷,是牀蹋了。”
胥:……
牀……蹋了?
太子你是有多猛。
明明你在上面,竟然都能把牀壓塌。
然而,這麼一想,再看如今和夜的姿勢。
頓時,一股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臉倏地紅了起來。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動作,只是傻傻的看着夜。
夜也很快反應過來,目光即刻變得深邃無比。
然後,他就聽到太子忽然一聲喊:“夜。”
兩個人瞬間一個激靈,迅速脫離對方。
夜很快出現在宇文澈的臥房外。
“太子請吩咐。”
“去命人即刻收拾一間房間。”宇文澈在屋內淡然吩咐道。
“是。”夜冷靜回答,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非常有專業暗衛的素養。
只不過,其他暗衛卻沸騰了。
天吶太子把牀都弄蹋了,這得是多激烈,完全不敢想。
啊啊啊快捂住鼻子,不然想想都要流鼻血!
然而,其實宇文澈有點冤,所以一邊給用眼神控訴他的孟漓禾穿衣服,一邊解釋:“你上次催眠的時候,我用力打了一下牀,可能打壞了。”
孟漓禾:……
雖然這個解釋比較合理。
但她什麼也不想聽了,生無可戀,丟死個人了。
明天府裡上下,還指不定傳成啥樣。
還有話本,畫冊……
啊啊,宇文澈你個沒節操的,還我小清新形象。
也是對自己的力量一無所知,小清新什麼的,你有過嗎?
總之,爲了避免太子府上下奇奇怪怪的目光,第二日的孟漓禾乾脆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畫冊話本都不看了,就拿一本地誌陶冶情操,然後再選擇性遺忘這件事,妥妥的。
只不過,卻也沒忘記招豆蔻進來,她還有正事要做。
“豆蔻,最近和連生那邊情況如何?”豆蔻一走進,孟漓
禾看着她那臉上隱隱的笑意,就趕緊問道。
這個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別人不敢調侃牀蹋的事,這丫頭可指不定。
聽到連生,豆蔻果然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臉色也有些不好,回道:“還是那樣,他一直寫信想要回來。昨晚還收到他一封信。”
昨晚……
孟漓禾勾勾脣角,很好。
所以,趁機吩咐道:“你今日回封信給他,就說我和太子好像在審問什麼人,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結果,整日焦頭爛額的,所以沒有機會提讓他回府的事。”
豆蔻有些不解:“太子妃你是要故意告訴他?”
“沒錯。”孟漓禾點點頭,“放心吧,我有我的打算,按照我說的做就是。”
豆蔻聽聞也沒有再質疑,現在的太子妃聰明睿智,早就不是她需要擔心的了。
所以,很快應聲去辦。
想到宇文疇很快就能得到這個消息,孟漓禾不由勾勾脣。
如今,他們還沒有查出具體位置,自然是要讓他先掉以輕心。
以那絡腮鬍子對他的忠誠度,想必他是放心的,所以聽到沒審出什麼結果,肯定不會想到去將證據轉移地方,只會想辦法救人,或者就單純等待這邊亮底牌。
再加上,故意讓他知道被跟蹤,也更讓他確信這邊還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纔跟蹤他。
這樣一來,至少短期可以穩住他了。
孟漓禾想着,便低下頭繼續看着地誌。
說起來,她好像似乎還不清楚,這邊到底有幾座山呢。
孟漓禾仔細的翻着,希望不要太多啊!
然而,在翻到其中畫有山的一頁時,卻忽然愣住。
甚至將書捧到眼前,仔細的看着。
眼睛,也越發變得亮起來。
心裡某個猜測越想越覺得可能,孟漓禾高興的放下書跑出屋子。
“胥!”孟漓禾叫道。
胥很快現身:“太子妃請吩咐。”
“太子快回來了嗎?”孟漓禾問道,問完又覺得不妥,“我是說你能不能試着聯絡下太子,就說我找他有急事。”
畢竟,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出了皇宮了。
萬一他想去調查什麼,還有機會攔住。
嘖嘖嘖。
倚欄院暗衛們的心中,同時響起這幾聲。
太子妃真熱情,昨天牀都蹋了,今天還迫不及待想太子回來,真是嘖嘖嘖。
而胥還未回答,就聽宇文澈的聲音在院口帶着笑意響起:“這麼想我?”
嘖嘖嘖,暗衛們繼續咋舌,公然調情什麼的。
不過,孟漓禾卻完全顧不上這麼多,滿心都是那個猜測,一把跑過去拉過宇文澈的手:“來,跟我回屋。”
暗衛們:嘖嘖嘖。
我們什麼都沒想,非常純潔,嘖嘖嘖。
宇文澈眉眼柔和,嘴角都不斷上揚,媳婦這麼主動,管它是什麼原因呢?
總之非常開心。
不過這一天過去了,牀應該修好了吧?
“看這裡!”孟漓禾無語的伸出兩隻手按在他的臉上,硬生生將他的頭扭過來。
不要一回來就檢查牀好嗎?
身爲太子應該有點追求!
宇文澈的臉差點被擠成包子,想說全天下敢這樣對他的,恐怕也就這個女人一個了。
然而,還未開口,看到那書上的畫時,也頓時瞳孔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