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拿去吧。”
“奴婢這就去。”
纏住你郝連成的心?我纔不要呢……你的心裡有我,我自然心繫於你。若非如此,又何苦無端端的、勞人心神的糾纏不休。
你的心在誰身上我管不着……
收回視線,唯墨轉身走向遠處的燈火。
……
“大哥,對不起。柯橋實在是太失態了。”良久,柯橋下意識地走出郝連成結實的懷抱。袖子拂過溼潤的面頰,她凝視着郝連成深邃的眸子,淡淡地笑了。
“其實,不是你的錯。”隱帶神傷,郝連成語氣很是輕和,他迴應柯橋一個慰心的笑容。
“大哥,愛上你的王妃了?”
“……”
愛?
柯橋問他愛那丫頭麼?
的確是個熟悉又陌生的字眼。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郝連成嘴角上浮起似有似無的笑意,他愛上那丫頭了嗎……
“很想知道,大哥喜歡她什麼?”
彷彿是墜入了一段甜蜜的回憶,他臉上的表情——那是種可以被稱之爲“幸福”的表情。
大哥,你不說出口,柯橋也還是讀懂了……
“說不上來,她的好她的壞,我悉數看在眼裡,卻忍不住地想要親近,這樣的感覺很奇妙。”
他曾以爲是出於新鮮……可相處至今,似乎多了太多飄忽不明的東西……
“能得到大哥的戀慕,她很幸運。”
“不,或許我得到的更多,是我的幸運。”
“……我知道了。過去吧,摘星樓那邊也該鬧開了。”
“嗯。”
……
……
他們來了。
“王兄,我在這兒。”郝連成剛踏上高臺,頌和便飛跑了上去,“可以開始了嗎?”
“就你這丫頭心急。”捏了捏頌和的鼻尖,郝連成湛亮的瞳中佈滿了寵溺。
“王妃。”柯橋從郝連成身後過來,迎面朝唯墨賠禮道,“昨日王妃來修竹館,偏巧得我在和大人們議事,是柯橋的不是。”
“不必見外的。軍國大事重要,你我二人閒敘何時不可。”
“墨兒。”
“王嫂。”
“
我看王親大人們都來齊了,現下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呢,王爺?”
“就依你意思吧。”
“怎麼就算我頭上了,今日可是王爺的生辰。”笑說的同時,纖細的腰身已被郝連成攬過。
“王兄,你也太偏心了,爲什麼不是依我的意思?”頌和頑皮地瞪了郝連成一眼,目光隨即掠入了人羣中。
諸位王親大臣環坐於中庭兩邊。幾人入座,隨即掀起一片歌笑管絃,舞袖翩躚而起。
酒至數巡,很快到了衆人獻生辰禮的時刻。念賀聲中,各色金銀珠寶,奇珍古玩一一被侍者們帶了上來。
頌和公主送的是一張古玉棋盤,玉質天成,色澤剔透。
雲逸送的是一張繡圖,繡的是祁國磅礴大氣的山水,圖上呈現的色彩起伏可謂是極盡精工。
下一個,柯橋。
柯橋會送郝連成什麼……
此時,衆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前來的侍者手上。
只是一隻細長的禮盒。
先前大人們準備的賀禮,要麼是數量豐厚,依次陳列排開;要麼是稀有華貴獨獨幾小件。柯橋如此特別之人,送的,定是極注重心意的東西。
“大哥,柯橋應當年之約,送上此薄禮作爲生辰賀禮。”柯橋笑容暖暖,從座上站起步入庭中。
盒子展開,裡邊安放着一卷畫軸。
展開的瞬間,四座譁然了。
淡淡的月光下,畫中之人如蛟龍般旋身騰躍,長劍揮灑。凌厲的劍芒在周身劃出絢爛的光幕,冷傲逼人確是掩不住的激越英華。
畫如其人,不愧是心手相應。
“柯橋的功力越發是讓我驚歎了。”郝連成勾脣一笑,眉宇間盡顯稱讚。
“大哥謬讚。跟大哥的比起來,柯橋還有得拼了。”
“來人,把本王的回贈之禮呈上。”
還有回贈之禮……
驚訝中,下邊宮人已經把東西呈了上來。也是一卷畫軸,打開一看——
那幅不是……
她怎麼會忘記。那夜於寶瓶中抽出的數卷畫幅裡,混在其中的唯一一幅仙女圖。除了榮貴妃,柯橋是郝連成筆下唯一的女人。
她與底下衆人皆是一嘆。
只是這區別在於
,衆人嘆的是畫,她嘆的二人的莫逆於心,知己相交。還好,還好她沒把那圍脖作爲郝連成的生辰禮……
最後,輪到唯墨的了。
“哇,彩頭挺大的。”
“是啊。”
兩個侍者把東西擡上中庭,唯墨隱隱聽到了朋客中傳來的議論聲。
“看來墨兒你送的是份大禮呢!”郝連成滿目期待。
這丫頭總能給他帶來新奇……
唯墨暗自冷笑,啓脣道:“哦,把它打開吧。”
禮盒開啓,一隻人般高大的四方寶瓶躺在裡頭。
下座的譁然聲比剛剛又大了倍。
她知道,不是因爲禮物的極其珍貴,也不是因爲禮物的別出心裁,因爲這玩意體積大有一二分,但更多的只是出於對她王妃身份的恭維。
她要的不就是這樣的效果嗎?
可隨即騰昇出的酸心難耐卻攪發得唯墨不是滋味了。
“這麼大,你是要殺還是要剮啊,墨兒你還沒砸夠嗎?”郝連成故意傻笑着望着身邊的人兒。
“是啊,你小心了,刺蝟身上的刺是拔不掉的。”唯墨揮手讓宮人把禮物擡下去,衝郝連成低語道,“反正這禮物送得是‘沒心沒肺’的,你不喜歡回頭扔了便是。”
注視着唯墨臉上的變化,郝連成只是笑攏過她,將柔白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裡。
衆人眼前,郝連成從來不會避諱他的恩寵親溺。
面龐不禁泛上紅暈。
既然選擇了,就該從心地走下去不是……
當然,她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
……
洗去一身疲倦,唯墨踏入了一殿的燭火中。
這是什麼?
裡殿裡不知何時多了個金色的箱子。唯墨不由止步,緩緩啓了沉箱。
一件白狐裘。
給她的嗎?
唯墨瞬間感到了心神盪漾,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去了那麼久?”郝連成從外殿進來,驀地攬過她腰肢,他親軟的耳語溫柔而魅惑,“喜歡嗎?”
他問她喜歡嗎?
“是要送我嗎,今日又不是我的生辰。”唯墨掃了一眼那箱子,掙開郝連成的桎梏幾步坐於金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