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了。”裴立恆衝譚洛點了點頭。林少雙讓手下拿了錦盒,便帶着那一小隊手持長槍的步兵離開了。
譚洛、吳大慶、劉德和店裡的夥計恭敬地向二位大人行禮,高聲喊着“大人慢走!”
見到那些壯漢被押走,官府的人也走了之後,錢莊的夥計們纔算是鬆了口氣。
夥計們繼續招呼着客人,譚洛等人往裡屋走。
“哎呦,可把俺嚇壞了。”劉德腿一軟,靠在了老王肉乎乎圓滾滾的身體上。
“德叔,剛纔,我看你挺面不改色的啊?”小慄打趣道。
“哎呦,俺不裝裝樣子能行嗎?”老王扶着劉德到裡屋的圓桌旁坐下。
“老吳,還好你反應快,及時從後門出去,叫來了京城守備的官人,不然,這錢莊要是被砸了,可怎生是好?”
“哎,本不想讓官府的人摻和,這樣一來,以後逢年過節的,肯定少不了要花些銀子打點、走人情。”
“林公子不是那樣的人!”小慄有些生氣地嘟囔着。
“呦,小慄,沒看出來啊,你認識林少尉?”
“阿洛,那日我們去看京城的布行,和香玉、老王一起,迎面過來一輛馬車,差點撞到我,就是林公子救的我,你忘啦?”
“哦?你說那日,啊,對,是這林公子。”譚洛回想起來那日的情形,好笑地看着小慄。
“今日這事辦的很好,米糧送來的及時。”譚洛看到站在一旁給各位掌櫃倒茶的小周,溫柔地衝他笑了笑,誇獎着小周。
“多謝東家誇讚,應該的,應該的。”小周瘦刮刮的臉上有了笑容。
“今日開業,吸引百姓的法子確是豪橫了些。”譚洛微微搖頭,有些後悔,“本想着多吸引一些人來的,沒想到,竟然別人抓住了把柄。”
“也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及時阻止,當時不應該用這種方式的,古往今來,除了朝廷,沒有民間組織可以給百姓直接送錢的。”吳大慶有些自責,繼續道,“這事可大可小,還好商部的裴大人沒有深入追究。”
“可不是嘛。”劉德後怕似的打了個激靈。
“嗯,下次,我們要提前商量好,再統一行動。”
“對。”
“這次多虧你反應快,及時去尋了京城守備來管,不然這鬧事的可就猖狂了。”譚洛再次說道。
“這人會是誰派來的呢?俺就想不通了。”劉德疑惑地問道。
“我猜,許是京城中的某一家錢莊,但是具體是哪一家錢莊,還不清楚。”譚洛說着,“我們剛開錢莊,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可能是同行,怕我們日後做大了,競爭起來就會比較棘手,還不如趁着今日,將我們扼殺在搖籃裡。”
吳大慶沉思了一會兒,似是在回憶,“那壯漢的手腕處有一個刺青,他擡起手臂舉着棒子的時候,在我面前晃了一下,若是沒看錯,很有可能是日升昌的打手。”
“日升昌?”譚洛問出了聲,這日升昌就是她的鋪子,存錢的地方,之前自己的很多銀兩都存在了日升昌,只不過,自己開了錢莊,就把存放在那裡的錢都拿了出來。
“嗯,這日升昌,看我們這兒這麼熱鬧,這麼多人來立戶,怕是搶了他的生意。”
“這日升昌的掌櫃姓潘,不是什麼好東西,吃喝嫖賭,樣樣在行,甚至還強買強賣過民女,簡直是膽大包天。”吳大慶不滿地搖了搖頭,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不過,他後面有人撐腰,所以,知道他底細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潘掌櫃,我見過呀,我去過這錢莊,他看起來不像那粗鄙之徒。”小慄疑惑地看着吳大慶。
“那應該是他的兒子。”
“對了,老吳,你說,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們是不是也要聯絡一些京城的官員了?”譚洛回想着今日的事情,若不是裴立恆沒有追究,恐怕這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只是這次碰巧來的是裴立恆,下次要是來的是別人,可怎麼辦?
吳大慶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老吳,你想辦法約上相關的官員,最好是管我們這一片和這一行生意的。”譚洛看着吳大慶認真地說,“最好是沒有拉幫結派,背景比較清晰的官員,這樣我們不會被莫名地捲入到朝廷的鬥爭當中,也不會被要求送給他們非常多的銀兩。”
吳大慶點點頭。
“哦,對,這官員最好也沒有和其他商戶聯繫,這樣,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會比較牢靠。”譚洛接着說道。
“嗯,我明白,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吳大慶摸搓着脖子上掛着的那一串佛珠,陷入了沉思。
“這幾日,我都會在錢莊,不過,我會在暗處觀察,若是發現了什麼事情,我們及時溝通。”譚洛環顧着四周,看着幾人說道。
幾人點頭,喝着杯中的茶,緩和着自己的情緒。
“德叔,你看看客人都用好酒水和飯食了嗎,別再有人喝醉了鬧事。”譚洛有些擔憂地對劉德說。
“好,好,俺這就去看看,小周,隨俺去看看。”劉德的情緒已經平復了大半,拉着小周去了錢莊的大廳。
……
忙忙碌碌地一日便過去了,今日十分熱鬧,錢莊也入賬了不少銀子。
晚上,錢莊歇業後,譚洛讓吳大慶將錢莊的夥計們聚在一起。
“今日,大家辛苦了,面對強權暴利,大家沒有退縮,讓我感到很是欣慰。”譚洛讚歎着看着圍在一起的衆人,“吳掌櫃,每人賞二兩銀子!”
“謝謝東家!”衆人歡呼着。
錢莊的夥計幫工們一個月也就十兩銀子,今日一天東家就賞了每人二兩銀子,個個都十分開心。又能得到賞識,又能得到賞賜,日後,自然會死心塌地的跟着東家和掌櫃的,在錢莊好好幹活。
“日後,我們團結一心,齊心協力,有錢一起賺,有福一起享!”
“好!”
看着這些年輕的、充滿朝氣和希望的年輕面孔,譚洛只覺得熱血沸騰,看來,爲了這幫小弟們,自己也要更加努力,想更多的點子才行,讓大家賺到更多的錢。
說完了事情,吳掌櫃打開了錢莊的大門,大家也就各回各家,各自散去了,譚洛留下來,在裡屋坐着,打算和吳掌櫃商量商量結交官員的事情,小慄在裡屋陪着他。
吳大慶送走了德叔、老王和夥計幫工們,準備再次關上門,突然一隻手拉住了門框,阻止了吳大慶關門。
“掌櫃的,稍等!”
吳大慶驚訝地擡頭,只見一位面容威嚴地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