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影如織,劉宇心裡不知算計着什麼,不疾不徐的在人羣中晃盪。
不多時就來到一家客棧門前,客棧其實就是個俗稱,斕歧城晚上有禁城的規矩,修士們如果不打算出城就得在客棧住下,當然了下榻之前要繳納一定的費用,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嘛。
劉宇看着“悅來客棧”四個綠底金字,思索了片刻,信步便走了進去。
客棧是個三層建築,一樓供應吃食,二三樓都是住房,不過每個住房外都有極強的禁制,所以說住客棧還是比較安全的。像悅來這種規模的客棧在斕歧城實屬中等,雖然檔次不高,但生意不算差,來往的各色修士,倒也絡繹不絕。
一樓格局和世俗凡人世界裡的客棧大同小異,除了一張收取靈石的櫃檯外,剩下的都是待客用的桌椅,空曠的一樓大廳中雖然擺了不下三四十張桌子,但不管是客人落座,還是起身離開,都顯的寬敞至極,絲毫不顯擁擠。
兩名招待的小廝頻頻奔波於桌椅板凳之間,身手矯健,一看就是修煉之人,只不過修爲較低罷了。其手上托盤中的菜餚更是鮮美異常,精緻不凡。叫本來對食物並不感冒的修真人士也胃口大開。
這時一名小廝,看到一個白袍修士進了客棧,臉上堆笑連忙招呼。
“前輩,住店,還是備桌酒菜?
劉宇淡淡的一笑:“住店!”說完偷偷的環視了一下廳內衆多飲酒的修士,不過對方都似在商談什麼要事,沒有人在意他的目光。
“聽說了麼?五天後每月一次的拍賣盛會這附近的幾個大的修真家族都會參加,又要有熱鬧可看了!”
“是啊,是啊,風家和溫家幾月前發生的大戰真是驚心動魄,幾乎是傾巢而出啊。最後也不知道哪家贏了。
“恩,還聽說溫家家主的四兒子負了怪傷,吃啥丹藥都不好使,已經快不行了!我估計是風家贏了,他家老祖宗可有着築基中期的修爲啊!”
“虛,小聲點兒,兩個家族的輸贏可不是我們能隨意談論的,小心惹禍上身啊!”
“是是是,喝酒喝酒!”
說完這些話,桌上的三人皆是面面相覷,低頭飲酒不再言語。
劉宇聽得真切,眉頭不禁皺了一皺,腦海裡似乎想到了什麼?連旁邊小廝叫他說話都沒聽到。
“前輩,前輩!”
劉宇被喊的一愣,頓感失態,連忙正色道:“你剛纔說什麼?”
這小廝也不懊惱,依舊滿面笑意回到:“我們客棧有天,地,人,三個檔次的房間,剛纔是問一問前輩的選擇。!”
“哦?三個檔次都是什麼價格?”劉宇沒有多想,問了最直接的問題。
小廝並不在意,直言相告:“每個房間都有聚靈陣法,根據檔次不同,房間裡的靈氣濃郁程度也會不同,至於室內裝潢則是次之。天字房每晚五十下品靈石,地字房每晚三十下品靈石,人字房最是廉價,每晚只收十快下品靈石。”他語速不慢,但把問題回答的很透徹。
劉宇恍然大悟,面露和善的連連點頭。心說,挺會做生意啊!
見劉宇神情淡然,舉止不俗,使這識人千萬的客棧小廝以爲他是某個修真家族的公子,所以臉上笑意更勝,忙旁邊搭腔:“看前輩修爲高深,定是苦修之人,修行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建議您還是選天字房,省的耽誤了修煉進程啊!”
劉宇灑然一笑。心裡暗歎,這小廝真生了副油滑的嘴舌。隨後便道:“恩!說的有理!”沒等他往下說,這小廝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剛要再奉承兩句,他隨後又說:“開間人字號房,我這些天並不打算修煉。就不要小題大做了!”
說完這話劉宇還是面帶笑容,但在小廝的眼裡已經變了味道。
一副窮酸相!!!
“額,請隨我來吧!”小廝雖然還保持着一貫的職業笑容,但臉頰上的線條已經不再那麼柔和了!
劉宇摸了摸鼻子,也不言語,隨着他來到櫃檯前,考慮到五天後的拍賣會,他一下交了七天的押金,一共是七十快下品靈石。大模大樣的選了一間人字房,不是他不想修煉,奈何囊腫實在羞澀啊!
劉宇拿着發放的客棧腰牌,款款上了二樓。
這客棧腰牌是用一種不知名的靈木秘製而成,除了能自由開啓自己房間的禁制外,還有另一個用處,那就是可以任意的出入城門而不受管束,直到住店的期限圓滿爲止。其實這也在理,在城裡住下客棧,回頭出了城門,等在進來的時候還要額外的繳納靈石,聽起來未免強詞奪理了。
來到二樓,劉宇記着腰牌上的號碼挨個尋找。這二樓均是房門緊閉,數十個房間落座於各個角落,每個房間外都有一層淡淡的光華,看似柔順,實則堅毅至極,沒有築基期的修爲是萬萬打不破的。
“二樓,都是人字房啊!”他邊說邊拋出腰牌,打開了自己房門的禁制,下意識的左右看了一眼,隨即閃入房內。
房內光線還算明亮,畢竟是在白天嘛。
劉宇盤膝坐在牀上,欣喜的拿出那兩件新購置的上品法器。把玩一陣後,掐了個意橋入定去了。
三天的時間裡,劉宇兩件法器均祭煉了一番,在其內留下了自己的精神烙印。隨說還不能如臂使指,但應敵卻不在話下。
現在法器多了,又有傀儡,這叫劉宇極爲重視起對《化神訣》的修煉,奈何時間有限,這期間他只是熟絡了第一層的修煉方式,並沒有什麼成就,俗話說的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神識的增長又豈是這般容易!
三天後,劉宇走出悅來客棧,奔着城南那一條街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停在一家店鋪門前,心裡思索了片刻,覺得沒走錯地方,擡腿便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制作法器的店鋪,與前些日去過的靈寶閣大不相同,店裡會根據客人的需要,煉製各種法器,其煉器材料可以自己自帶也可以向店鋪購買。這個地方是劉宇甩了客棧小廝三塊靈石纔打聽出來。
進的門去,只見店內並不是很寬敞,但也算清淨,大概是住客棧留下的後遺症吧,看哪個地方都嫌擁擠。幾張靈木桌椅擺放的錯落有致,並沒有櫃檯和格架,乍一眼看去並不像個做買賣的生意家。
看到來了客人,一箇中年美婦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碗,滿臉含笑的起身相迎,真是把和氣生財詮釋到了極點。說道:“道友裡邊請!”
劉宇淡淡的看了這美婦一眼,立刻看出她只有練氣三層的修爲,隨後點頭說道:“這裡可是洪大師的店鋪?”
聽他這般說,美婦臉上笑意更勝,急忙點頭稱是。知道這又是莫名而來的修士,要找自家男人煉製法器。
這洪大師,原是白巧閣的正式弟子,對煉器之道頗有研究,在門派內二十年仍沒有築基的情況下,他毅然決然的離開門派,開始爲別人煉製法器,他煉製的法器均被人認可,所以還算小又名氣,後來幾經輾轉落戶於斕歧城,開了這家店鋪。
這嚴格說起來,他還算和劉宇有些淵源,畢竟天機觀和白巧閣在萬年前也是同宗。可這次劉宇來,並不是攀交情來的,而是要打造一件法器。
那中年美婦揚起那張風韻猶存的膩臉說道:“道友請坐,打算煉製什麼法器啊?材料是自備還是在店裡選購?”
劉宇沒有推辭,尋了一把椅子,穩坐了上去,沒有說道。
美婦看他樣子,臉上閃過疑惑,隨後一拍丰韻的大腿,懊惱道:“看我這記性,那個誰,沏一壺上好的靈茶!”
劉宇心裡暗自好笑,他並不是想要喝茶,而是想和那位洪大師交談,這誰給自己煉製法器就當然要找誰了,要不出了差錯誰來負責。
“洪大師不在?”劉宇衝着中年美婦問道。
這話剛說完,一個不修邊幅的小老頭端着兩杯靈茶,從內堂走出。看其臉上黑黢黢一片,身上也是髒垢不堪,使這清淨的廳堂顯出了一絲不和諧的意味。
這老頭的修爲劉宇竟然看不透了,真是人不可貌相。這端茶遞水的下人怎比主人的修爲還要高?真是奇怪!
轉眼間,兩杯靈茶被推到了兩人近前,劉宇看這端着茶碗的一雙髒手,接過後,愣是一口沒沾。又穩穩的放於桌上。
“我就是洪大師!”遞過茶水後那小老頭笑着對劉宇說道。
劉宇被他這話說的一愣,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腦子一轉,麻利的從椅子上站起,行了一禮:“給師兄見禮。”
“恩?”這夫婦二人同時詫異了一聲。
緊接着,那美婦茫然的指着劉宇說道:“你不是”她話裡的意思是,你不是煉器麼?怎麼拜起師兄了?
劉宇擺擺手說道:“二位前輩不要誤會,得知前輩早年是白巧閣的弟子,而我是天機觀的弟子,兩派萬年前本是同宗,我叫您一聲師兄也在情理!”說這他一拍腰間,拿出了門派令牌衝着面前一晃。
那夫婦二人看了門派令牌一副瞭然的摸樣,看劉宇的眼光頓時變了。
“恩!,不錯,不錯。這一聲師兄我倒也受得起。來,坐下喝茶!”小老頭綻了一臉的笑意,如同一朵剛從煤渣子下面刨出來的菊花。
劉宇大方的重新坐下,這回在沒嫌棄茶碗骯髒,“汩汩”喝起沒完,還一再的說“好茶,真是好茶”
夫婦二人相視一眼笑了,接着那美婦說道:“師弟,咱們這樣說來也不算外人,你就痛快的說今天來的目的吧!”
劉宇憨厚的擦了擦嘴角的茶漬,沉吟了一會兒,擡頭說道:“我想讓師兄給我煉製一件法器。”
“那材料”美婦趕緊提了一句,他就是怕被別人認個便宜師兄,自己老頭又是愛臉面的人,萬一來個又搭工又搭料的自己可就虧大發了。
“呵呵,材料自然是我出!”說着劉宇一拍腰間,拿出一張妖獸皮。遞給了小老頭師兄。
小老頭,接過獸皮,細打量了一會兒,瞬間就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這這這是四級變異妖獸鐵背獨角犀的脊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