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山大,迷霧重重,腦子已不夠用。
“但你的眼力,也已算得上當世無雙!”
餘耀的有點兒發懵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餘耀嚇了一跳,揉了揉太陽穴,知道這應該是自己的潛意識使然。
“好,不就是買定離手概不退換麼?我這又沒說不幹了······”
餘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被電話吵醒的時候,只覺得頭疼。
電話是楊銳打來的。
“我說,今兒逛不了了,給我派任務了。”楊銳有些沮喪。
“昨天撿漏把運氣都用光了,歇歇也好。”餘耀也沒大有心思逛市場。
“行,先這樣,回頭再聯繫。”
掛了電話,餘耀起來洗漱一番,又在酒店吃了早飯,隨後便打了才朋璽的電話。
“我派車去接你。”才朋璽聽餘耀說完之後笑道。
“那不浪費時間麼?您告訴我地址,我打個車過去就行。”
才朋璽給的地址在東城的邊緣,是一條衚衕裡的四合院。
衚衕東西走向,四合院坐北朝南,比白永海的宅院是小多了,只是一個一進的院子,大門並不在正中,而是在院子的東南角。
按照易經八卦,東南是巽位,所謂“坎宅巽門”,在八卦之中,東南巽位爲“風”,門開風位,應了順風的意頭。而正北方坎位,主房,爲“水”,守財,防火。
這套四合院雖然面積不算大,但很規整,北屋正房三間加上兩間耳房,三明兩暗,共有五間,東西廂房各有三間。南屋四間,還有巽位的門樓算是佔了南屋一間。
這套院裡除了才朋璽,還有一個負責煮炊灑掃的保姆。另外,那個餘耀在江州見的中年人也住在這裡,應該是司機兼保鏢。
才朋璽稱呼這個中年人爲小滿,餘耀開口叫了一聲“滿先生”,他卻連忙說讓餘耀叫他老滿就行。
才朋璽將餘耀讓進客廳,客廳裡多是老紅木的傢俱,不過倒是新的。靠北牆有一張紫檀描金葵花式圓桌,兩邊各有一張紫檀圈椅,這一套,是清三代的老傢俱。
圓桌上方的牆壁上,掛了一幅大中堂,字不怎麼樣,仔細一瞅,落款“庚辰七月下游御題”,蓋了兩方寶印,原來是乾隆的書法。
才朋璽沒有招呼餘耀到客廳中央的整套長椅茶几那裡,而是讓他到了圓桌邊坐下,保姆上茶。
餘耀坐下之後,斜上指了指這幅大中堂,“老爺子,這字兒也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啊?”
才朋璽笑笑,“這宅子,處處應了風水之妙,這幅字,天子手筆,鎮宅辟邪。”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餘耀拿出了一個小錦盒放到桌上,“老爺子,這件東西您且上上眼。”
“噢?你這是讓我開眼還是掌眼啊?”
“自然是掌眼,這東西是我偶然得來的,年份應該是秦代,只是這玉質······”
才朋璽點點頭,打開錦盒,取出了小玉人。
結果,上眼之後,才朋璽神色一變,輕輕放下,“你且稍等!”
說着,便出了客廳。
才朋璽回來的時候,也拿了一個小盒,不過他這個小盒,卻是一件玉盒。
和田白玉,圓形,盒蓋滿雕雲紋。這白玉圓盒不算老,可也不算新,瞅着能有大幾十年的光景。
才朋璽將白玉圓盒放到桌上,“你打開看看。”
餘耀打開一看,裡面還做了軟木的內膽,內膽裡凹出一長方形,裡面是一條長方體的玉塊。
餘耀看了這條長方體玉塊,大吃一驚!
居然也是一般玉質!
這還不是最吃驚的,最吃驚的是,這條長方體的玉塊,一端缺了大半個角!
從斷口來看,赫然能和紫檀古琴鎮紙裡的小玉塊吻合起來!
這條長方體的玉塊其實也很小,長有三釐米左右,底邊至多一釐米半。一端缺了大半個角之後,就成了尖角。
古琴鎮紙裡的小玉塊,當然更小,就是這長方體玉塊一端大半個角的大小。
這長方體玉塊的另一端是完整的,底面上還刻了字,應該就是個小印章。
兩字小篆:和衆。
“這······”餘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才朋璽開了口,“家師在世時,從未跟我提起過這一枚小小的玉印;我不是跟你說過他臨終所藏的東西麼?這枚玉印就在其中,就這麼放在白玉圓盒裡。我看,這白玉圓盒像是他專門爲這一件小小的玉印定製的。”
說到這裡,才朋璽遞給餘耀一支菸,兩人點了,才朋璽嘆了口氣,“這都怪我!要是我早就答應家師,應該就會告訴我這玉印的來歷了!”
餘耀一聽,那就是才朋璽也不知道了!
不過,這種特殊的玉質,現在來看,已經出現了兩件東西了:一件小玉人,一件小玉印。
兩件都是秦代的東西,如果這種玉質,在歷史上只是曇花一現,現在來看,在秦代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他們倆現在算是不知情的人。
郎先琨可能是知情的。他得到玉印之後,專門量身定做了玉盒內膽,最起碼是非常珍視的。
不知道這件小玉印是何時被摔掉了一角,但如果照楊四海“琴棋書畫”的說法,如果是譚如肅父親的舊藏,那時間應該比郎先琨要早!
也就是說,這件小玉印在譚家得到之前就已經“分體”,後來譚家和郎先琨分別得到了小玉塊和缺了小玉塊的玉印。
就連這麼一小塊“缺角”,譚家都這麼珍視,更說明這小玉印非同尋常。
這件秦代的小玉印,並非有據可考的珍貴之物,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歷史名人的東西,“和衆”二字,更像是私印。郎先琨當年沒有將小玉印放進鬼眼門秘藏,也說明了這一點。
那麼,歸根結蒂,譚家和郎先琨珍視的,還是這種玉質!
才朋璽和餘耀想的一樣,“家師如此重視這件小玉印,乃至於我沒接受傳人之命之前都沒告訴我,但這小玉印本身的形制和特點並不出奇,那他重視的,就是這種玉質了!”
稍頓,“我本以爲應該是獨一無二的,沒想到,你又拿出了一件小玉人。而且比這件小玉印還大,還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