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杜克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當他登錄到核反應模擬程序中，發現自己只能夠通過一個客戶端程序使用這個龐大的複雜系統時候，好心情就一掃而光。
在這個遠程桌面中，別說拷貝文件，就是系統那些程序文件放在那裡，根本都沒有權限能夠看得到。
這個安全管理，徹底斷絕了任何對應用程序有企圖的念頭。
難怪對於核反應模擬程序這種對於當前世界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尖端水平的東西，山姆大叔也不怕讓留學生來用，有這麼嚴密的安全保護措施，就讓你看看又何妨？
如果就這麼看看、用用就能夠將這個程序學走，拜託你先給我學出一個比爾大叔的瘟到死出來看看呢？
這個系統都出來多少年了，各種版本的全世界累計使用者沒有一百億也差不多了。有木有人能夠山寨一個出來？
對於這個複雜度堪比瘟到死的核反應模擬程序，山姆大叔那是真不怕你學習。
可是這麼一來，原本起來歹心的杜克就徹底傻眼了。
合着哥們辛辛苦苦將一個大環境建立起來，也只不過是白忙活一場？
只有在這個時候，杜克才深深體會到什麼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老天，不帶這麼玩人的吧，看到這個有些意想不到的結果，杜克一時間是悲憤莫名。
足足看着電腦屏幕，楞了一分鐘多的杜克，終於回過神來，雖然還是有些欲哭無淚，但是事情已經就這樣了，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大不了哥們就在這裡長住下來，一直將那些所謂的改進步驟一一“發現”出來，只是這樣一來，自己的這個新核電站改良的秘密就要全部暴露在山姆大叔這些人精眼前了。
不能獨自佔有這些秘密，對於未來的計劃來說，真是留下了無窮的隱患。
先不說整個核電市場丟失的份額，單單是怎麼解釋這個核電站用於提煉工廠需要的那部分電能的能耗就夠人頭疼的了。
比如原本杜克可以將發電效率提升百分之五十，那麼杜克可以對外宣稱這種改進能夠提升百分之二十，然後偷偷截留下增加的百分之三十的能源用於提煉工廠，這種手法可謂神不知鬼不覺就把事情辦了。
加上整個核電站系統的軟件部分再由杜克自己包辦，杜克完全可以讓這部分電能在系統中根本不顯示出來。如果整個系統研發都是杜克控制的，這樣做簡直沒有半點難度。少的顯示多了，這個無中生有難度較大。
但是如果將多的顯示少了卻相當容易，直接將讀數值縮減一個百分比就OK了，後面的部分都可以不改。這種辦法就算是再高明的運維人員都看不出來半點端倪。
可惜如果拿不到這個模擬程序，杜克未必有能力將效率提升到一個合理的程度。對於杜克未來的計劃，的確有了一個巨大的變數。
不過現在杜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拿出了自己根據天然核反應堆現有的研究成果設計出來的方案，輸入到超級計算機系統中，很快，杜克就得到了方案執行失敗的提示。
按照現有這些研究成果制定出來的一系列參數，根本無法啓動一個真正的核反應過程。也即是說，現在的研究成果還欠缺能夠啓動核反應的關鍵東西。杜克早就在比萊姆提供的科普資料中明白了這一點。
現在他甚至都知道究竟缺少哪些東西才能真正觸發一場天然的核反應，具體的環境、天然鈾的濃度，相關催化劑、緩釋劑等等在科普資料中列出得非常清楚。
可是杜克卻仍然做了一次失敗的實驗設計，老實說，第一次失敗並非不可理解，而是大家都司空見慣，第一次就成功纔是稀罕事。真正做研究的人都知道，如果能夠從千百次的失敗中找到失敗的原因，已經就是一種重大的突破了。
能夠一次中的，那得是運氣逆天到何種程度的妖孽才能夠幹出來的事情。
杜克不想做這樣鶴立雞羣的妖孽，所以老老實實在失敗的道路上奔走，然後在失敗中慢慢靠近自己的目標。
而在學業方面，有了這個實驗的設計，杜克足以對安德魯進行交代了。因爲要設計出來這些參數，杜克必須要對現在業界對於天然核反應堆研究有着深入的瞭解，才能夠從無數的參考資料來源中，總結提煉出來這個參數的設計表及相關取值範圍。
從這一點來看，安德魯教授覺得杜克絕對是一個研究學術的狂人，因爲杜克的進度實在有些太出人意料了，能夠學會使用超級計算機核反應模擬程序這個可以歸結到杜克天才的計算機才能上。
但是短短時間內通過使用指南就學會了如何使用這套系統，還設計出來一個實驗，說明杜克不但天賦了得，而且非常的用功，單單是看這個系統的使用指南就花不少功夫才能夠通讀一遍。
而要設計出實驗來，不僅僅是通讀一下就可以完成的，必須全身心在覈反應實驗設計方面投入了不少精力去研究，才能夠完成一個實驗的設計。天然核反應堆的研究這個專題雖然有些偏門，但是大凡真正偉大的發現，哪一個不是從原來看起來非常偏門的方向中發掘出來的。
作爲一個世界級頂尖核物理學者，安德魯的眼光比起休伊特來，顯然不可同日而語。休伊特看到了杜克選擇方向的困難，安德魯卻看到了這個方向帶來的巨大成就可能。唯有極於一方面的研究，才能獲得更好的成就，老是在衆人都能夠到達的地方打轉，有多少機會可以撿到金子？
從選題上，安德魯隱隱約約看出了杜克的科研潛力和野心。
或許，自己應該同杜克談談他的想法？安德魯暗自想到，對於杜克這個學生，他現在是十二分的滿意，從杜克的身上，安德魯覺得假以時日，就算是青出於藍都不覺得奇怪，因爲杜克學習的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不過安德魯沒有一點妒忌。
而是感覺特別幸運，能夠成爲這種天才的老師，那也算是人生的一種幸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