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漢口基地。
參謀長室。
參謀長遠藤三郎正在房間裡踱步,等待着高田大熊回來報告。
他和藤田和清以前沒有見過面,和藤田和清也無冤無仇,他知道這個人是從土肥圓將軍的嘴巴里聽說。
果然,土肥圓將軍說的不錯,這個藤田和清辦事確實有點邪性。
按照常規,像藤田和清這種位置的人,接到總部的調查命令,第一時間的選擇應該是回到國內,先去了解事情,然後再根據情況決定,是否要帶着手下出發前來漢口。
然而,這位藤田和清居然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來了漢口。
這個倒還好,雖然做事不按章法,但也在基本的推算裡,畢竟藤田和清現在要的就是時間,所以他直接來漢口也沒什麼問題。
那麼照常理,藤田和清應該在上海坐軍機直飛漢口,而在飛之前,肯定會聯繫他這裡的陸軍司令部進行接機和對接,然後他就能知道藤田和清到了。
到了之後,正常的選擇都是拉拉關係,喝喝酒,吃吃飯,認識一下這漢口司令長官和他這位參謀長,這都是基礎的人情世故。
再加額外幾個高官,秉承着要拖延藤田和清時間的緣由,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了幾瓶好酒,打算和大家一起熱烈的歡迎藤田。
然後灌醉他。
這樣起碼能消耗一天半的時間。
接着就該正式開啓調查任務了。
先探望探望傷員,詢問一下口供,瞭解一下事情的原委,然後再去部隊營地看看,怎麼也得一兩天過去。
接着可以詢問一下醫務室,然後再把目光導向倉庫。
土肥圓將軍說了,愚蠢的事情不要做。只要讓藤田和清正常走流程調查就可以了,光這個正常調查走流程,就完全能夠把這個時間拖到半個月以上。
如果期間再加點小坎坷,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上來,那時間就更久了。
所以當土肥圓將軍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並問他有信心拖延藤田多少時日的時候,他很有信心的回答。
“這麼多部門,情況這麼複雜,起碼能拖1個月以上,而如果土肥圓將軍您需要,我可以把相應的部隊調到更遠處的戰場,然後把倉庫人員全都分散派發出去,讓藤田和清光跑這些人就要跑好幾個月。”
土肥圓將軍思考後,警告他不要多事,就按照正常流程讓藤田和清調查就可以了。
“可以稍作拖延,但是不要故意爲難。”
這是土肥圓將軍的宗旨,他覺得也行吧,反正是土肥圓將軍交代過來的任務,那就按照將軍計劃的流程走。
計劃是很好的。
誰知道第一步就出了問題,藤田和清要來根本沒有通知過他,而且居然是改坐海軍的飛機來的漢口。
而等他知道藤田和清來的時候,已經是高田大熊被召喚去醫院見藤田和清。
這.藤三郎不得不感慨,藤田和清做事確實有些不按章法,這人很邪性。
高田大雄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沒有第一時間去醫院,而是找上了門,遠藤三郎也被這件事打亂節奏。
不過他想了想,雖然這藤田和清這麼做,少了陪他喝酒的一兩天,但是其實也沒有改變太多的東西。
“既然藤田和清想問,那你就去,他問什麼你就他說不知道,但是要表達自己,會盡力,會去查的這種良好態度,這樣就可以了。”
遠藤三郎準備貫徹土肥圓將軍的意志,就按將軍的步驟走。
接着就說到了藤田和清通知的時候,下的那個15分鐘必須到達的嚴令。
高田大雄來了這裡,那就肯定耽誤了時間,如果現在過去,很容易被藤田和清抓住馬腳責罰。
於是,兩個人就想了一個主意。
軍統火燒倉庫!高田大熊奮不顧身的搶救藥品!
這件事怎麼看都很合理,做的是正事,藤田和清不可能因爲這件事情刁難他,還不能去的太快。
“救火救的太快,就聽不出這場火勢的大,你稍微晚點去,乾脆就等到飯點的時候去,這樣藤田和清即使有問題,也不會問太長時間,肯定要吃飯的嘛,你先把今天的問話應付過去,回來我們再說。”
“參謀長高明,我這就去安排。”
於是,兩個人假戲真做,非常逼真的布了一個局,真的佈局了個火災,這才讓高田大熊去見藤田和清。
遠藤三郎看了看手錶,時間也夠久了,大熊也該回來了,這藤田和清總不能不讓人吃飯吧?
然而還沒有等到高田大雄回來,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遠藤三郎走過去接起桌上的電話。
“喂。”
電話裡傳出士兵急促的聲音:“參謀長,海軍來了一堆人,說是奉了我們石川少佐的命令,要查封我們的藥品倉庫!”
“什麼?”遠藤三郎都聽懵了。
海軍來陸軍的營地,想要查封陸軍的藥品倉庫,還是陸軍自己下的命令?遠藤三郎的腦子有點懵,當兵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好邪性。
“我馬上下來,你別讓他們進門,等着!”
遠藤三郎匆匆忙忙的下樓,前往營地門口,只見三三兩兩的聚了好多人在那邊旁觀。
海軍要闖陸軍的營地,確實是離了個大譜,看熱鬧的兵多的是。
“怎麼回事兒?”遠藤三郎上前面朝海軍帶頭人喝問:“誰給你的膽子,敢闖我們的營地?!”
海軍帶頭人絲毫不慌:“你們的軍醫正石川意志少佐同意的。”
“石川意志,他人呢?”遠藤三郎面無表情。
“你問他。”海軍朝着門衛一甩頭。
一旁的門衛兵丁低聲說道:“剛纔軍醫部的人過來跟我說讓他們進營地,我在電話裡也確實是聽到了石川少佐的親口證明,我也沒多想,就想着放他們進去,然後看他們這麼多人隨口問了句,他們要幹什麼事情?他們就說奉命來查抄藥品倉庫,那我就覺得不對勁,攔着他們不讓進,連忙讓人彙報去了。”
“伱做的好。”遠藤三郎誇獎了一句,看向海軍。
“我不管你們接的是誰的命令,石川少佐的命令先做作廢,我不同意你們進入,此事到此爲止。”
“誰跟你到此爲止?你聽誰的命令,我們管不着,我們接了任務就要做,陸軍真是廢物,一個三等軍醫證,一個少佐,說的話跟放屁一樣,居然連門都開不了。”
“你罵誰呢?”
“罵你怎麼了?少佐開不了門是不是廢物?我罵他廢物怎麼了?”
“混蛋!嘴巴放乾淨點!”
“很乾淨,罵的就是陸軍的少佐蠢豬!”
“八嘎!”
兩班人馬上掀起了罵戰,唾沫橫飛之下,感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遠藤三郎有些忍不了,兩幫小的鬧矛盾也就算了,問題是他這個少將還站在這裡,如果連兩幫小兵鬧的矛盾他都制止不了,這事情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安靜,都給我閉嘴!”
他的話語對陸軍效果非常好,陸軍的眼睛還瞪着海軍,但是聲音沒有了,徹底安靜了下來。
海軍趁機高聲多罵了兩句,媽的陸軍怒火蹭蹭蹭往上冒,看着差不多瞭然後也就按下了暫停鍵。
遠藤三郎黑着臉緊盯着海軍:“現在立刻都給我滾蛋!誰要是再堵着門口,以聚衆鬧事論處,執行軍法。”
“我們可不是來鬥毆的,我們是來執行軍令的。”
海軍的人在陸軍面前絕對不能慫。
“想要執行任務,讓你們海軍司令給我們基地打電話,做完通報,經過我們同意以後才能執行任務,海陸軍的規矩難道你不明白?”
“我們接的是總部的命令,不是海軍。”
“哪個總部?”
“大本營!”海軍硬氣的很。
果然是他,遠藤三郎就知道這麼邪性的事情,就該由邪性的人做的。
他面色不變,說道,“藤田和清是吧?”
“是~的!”
“他來也一樣!讓他給我們司令部打電話,打完以後我們要向參謀本部覈實藤田和清此次前來需要完成的任務,覈實完以後,確有其事,才能讓你們進去執行。”
遠藤三郎是參謀長,說話一套一套的,對面的兵丁根本不是對手,三兩下就被對方用規章制度拿捏。
不過他們也是帶着任務來的,也不能就這麼退了,這麼退回去面子都沒了,於是帶頭的人說,“你等我打個電話。”
打電話隨便打,遠藤三郎也沒攔他。
海軍的人馬上把電話打到了松本秀男的手裡,然後就轉給了周清和。
周清和聽聞此事不由笑了,“這人看來在司令部的人緣很不怎麼樣,居然連個門都進不去。”
幾個人附和的大笑。
“來,我來跟他說。”周清和拿過電話。
基地門口的海軍馬上把電話伸了出去,“藤田大佐要和您親自說。”
遠藤三郎眉頭一跳,沒說什麼就過去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遠藤三郎參謀長。”
“參謀長。”周清和聽着電話裡的聲音,笑了笑道:“和你打個招呼,我奉了總部的命令,派海軍進你們營地啊,封鎖一下藥品倉庫。是爲了查藥品被人下毒的事件。”
遠藤三郎平淡道:“這件事不可能,海軍就不可能進陸軍的營地,即使是爲了查案,那也該由我們陸軍自己來執行,交給海軍,陸軍的榮耀怎麼辦?”
藤田和清的聲音傳來:“如果因爲海軍進了一次陸軍的營地,陸軍的榮耀就不再耀眼,那這榮耀也太過於廉價了,遠藤參謀長,我的任務是查清楚這件事情,所以請參謀長配合,放他們進去,他們不會動陸軍營地的其他東西,只會對我所吩咐的地點進行查找取證。”
“那也不行!海軍就絕對不能進陸軍營地!藤田課長。你要辦總部的案子,我理解,但這件事情可以交給陸軍,或者你直接交給我,我派人幫你封存倉庫,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你是在教我怎麼做事?”
“什麼?”遠藤三郎覺得對方這話態度好像有點不太好。
果然不是幻聽,確實不太好,“我是問你,你是不是在教我怎麼辦這件案子?”電話裡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遠藤三郎心裡不滿,語氣變冷:“藤田課長,怎麼辦是你的權力,但是我也有權力讓你的人不進這軍營,有本事你就讓司令部直接下令,讓海軍進陸軍的兵營,我看司令部的人敢不敢下這個命令!”
“遠藤參謀長,總部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一個地區的參謀長關心了,總部怎麼辦案是總部的事情,你能理解就理解,你要是不能理解,那照辦就是了。
如果您覺得爲難,就說是我說的,如果你們的司令覺得爲難,我也可以給大本營打一份報告,就說你們阻撓我辦案,上下包庇,不讓我的人進你們的營地。
或者說,是你遠藤三郎參謀長,對辦這個案子很有信心,想要指導我辦案,想要和我爭奪這個案子的辦案權。
我這個人友善,從不阻撓同事想立功的心情,我沒問題的,你要是想辦,那我就讓給你,我今天就離開漢口,你看這兩份報告,你喜歡哪一種?”
遠藤三郎深吸一口氣,微怒,他算是發現了,這人是真的難纏。
“藤田課長,不管你怎麼說,海軍的人就不可能進我們陸軍的營地,我絕不會下這個命令,誰來都不會下!
你也是陸軍,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明白?”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隨後藤田和清就爽朗的笑道:“這麼爲難?行吧,畢竟陸軍的面子還是要維持的,遠藤參謀長,您是說海軍不行,只要是陸軍進營地守倉庫調查,你就沒有任何意見,對吧?”
“沒錯。”遠藤三郎答應的很果斷,只要是陸軍就都在他的管轄之下,不管藤田和清想做什麼事情,他指揮李軍肯定沒有問題。
“好,那我就給你個面子,我馬上聯繫陸軍。待會兒他們就會趕到。”
“趕到?”遠藤三郎皺了皺眉,“藤田課長準備聯繫哪裡的陸軍?”
“什麼哪裡的陸軍?當然是你們的路軍,哪的陸軍不是你們司令部的兵。”
這倒也是.
啪,電話被掛斷了,遠藤三郎皺了皺眉,聽起來沒問題,找陸軍,那確實沒問題。
但爲什麼總感覺心裡不安呢。
二十分鐘後,他看着大門外的車輛瞪大眼睛徹底震驚了。
“八~嘎.”
藤田和清居然把醫院那羣,被毒藥害的半死不活嚴重感染的傷兵,派來守倉庫了。
而且各個頭上帶着白布!
你們來司令部做喪事啊?
“陸軍的兄弟們注意了啊~,剛纔藤田大佐給我打電話吩咐了,坑害你們的毒藥品就是出自這裡的倉庫!
目前,雖然主犯已經畏罪自殺,但是整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背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坑害你們的人活着,如果有,那就肯定是裡面的高官!
所以,爲了找出真相,爲了守護你們的權益,也爲了以後沒有更多的兄弟被這幫帝國的蛀蟲傷害,請你們振作起來,誓死保衛物資倉庫!誓死保衛裡面的藥品!絕對不能讓某些人銷燬裡面的罪證!”
“嗨!”復仇而生的勇氣就是有力量,雖然受傷,但是爲兄弟報仇的意志依舊高燃,衆志成城!
遠藤三郎聽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面色越發深沉。
海軍的人在陸軍的營地門口和陸軍說這些事情,然後陸軍還聽他的真的進去守倉庫了。
關鍵這人話裡有話,好像在罵他一樣。
讓這幫人來守倉庫,藤田和清真能想的出來。
等等,這人剛纔說什麼?
畏罪自殺?
遠藤三郎猛地瞪眼,大步上前喝道:“你剛纔說誰畏罪自殺?”
周清和和樑大爲吃了一頓飯,只是簡單的一頓飯,他並不打算現在就算樑大爲身上獲得什麼東西,吃頓美食僅此而已。
人出名以後麻煩事會多點,比如說,當地軍統的刺殺。
藤田和清來漢口的消息一旦傳出去,那麼難保當地的軍統不會對此蠢蠢欲動,這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而這裡又不是上海,周清和身邊的護衛力量並沒有特別多。
所以,能外出享受的窗口期就是還沒曝光的今天,今天過後,外出人多的地方,能避免還是要避免。
享受完樑大偉精心推薦的美味佳餚,周清和讓松本秀男安排,帶冢原二四三去醫院做全身體檢。
收買人心,那也要把人放在心裡,對男人這麼重要的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重回醫院,周清和帶冢原二四三進入檢查室。
牽扯到這方面的問題,冢原二四三多少有些尷尬,遂開啓話題說道:“我可是聽松本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藤田君的處事手段,松本是驚歎不已。”
“冢原閣下就不驚歎了?”周清和邊做檢查邊開着玩笑。
“哈哈哈哈,自然是歎爲觀止。”冢原二四三感慨一聲:“原本我聽藤田君你講述來此的目的,覺得對方既然給你設了個陰謀,這個複雜的關係,想要弄清楚,想要找到裡面的關鍵,怎麼也得花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然而藤田君是給了我個大大的意外,居然只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解決了所有事情,真是讓人佩服。”
周清和哈哈一笑,“佩服完了,現在該醫生問話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功能出現問題的?”
“爆炸以後。
藤田君想必能理解,我們這些長期在海上的人需要很長時間,纔有一次機會解決自己的慾望,剛當兵的那時候很年輕,慾望很強烈,可是在海上根本找不到女人解決。
有一次好不容易上了岸,年輕的我就去找藝伎館的女人解決,這也是我們常乾的事情。
但其中一次,我爲了解決慾望,弄的自己縱慾過度,腿腳發軟,回到艦艇以後戰都有點站不穩,出了好幾次錯,爲此還差點釀成了一次事故,好險,沒有害死人。
之後,我就下定了決定,決不能讓自己的這些慾望控制自己,於是,我就給自己定了一個時間表,隔多少天定時解決一次慾望,如果在海上,那就自己解決,如果在陸地上,我就找藝伎館解決。
只一次,解決完就等待下一次。
我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到了時間即使沒有慾望,我也會主動解決。
可是就是那次爆炸以後,我算了算時間,覺得到了該解決的時候,發現出了問題。
第一次,我以爲是經歷了爆炸,馬上會好的。
可是割了些時間,手臂的痛處都開始消散了,我居然還沒好。
我明明很想,但就是不行.”
“明白了。”
他說完,周清和也做完了檢查。
“目前來看,受創傷的可能性非常小,男子的這方面器官出現問題,通常來講,兩方面原因,身體疾病原因,比如腎臟,心血管出現問題,間接導致你的這個器官不太行。
不過我看了你的診療記錄,你在爆炸受傷前沒問題,而你在爆炸中雖然損失了一條手臂,但是給你做的身體檢查都表面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也就是爆炸前和爆炸後,你的身體機能沒有出現太大的改變。
所以這方面的原因,我認爲可以暫時排除。
第二種就是心理因素。”
冢原二四三剛從身體沒問題的壓力中走出來,馬上心口又提起:“心理怎麼了?”
“心理上的問題,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受到了挫折。
通常來講,一個男人從行到不行,沒有那麼突然,而且冢原閣下你經歷了爆炸,突然失去了一條手臂,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職業,這種人生的大變故導致你對很多事情突然就失去了興趣,然後你就在心裡給自己暗示,我不行。
你可能自己沒什麼感覺,但是這種自卑感就會導致你自己出現問題。
我其實在剛來的時候,在車上聽見松本君跟我說你的病,我第一反應就是你的心理出現了問題,所以我們剛見面的時候,我很快提起了推動修改法規的事情。
你以爲我只是爲了讓冢原閣下你有復出的機會,實際上我就是在嘗試着給你治病,第一步,幫你重樹希望。”
冢原二四三猛提一口氣,對藤田和清的敬意油然而生。
“想不到藤田君你,此舉居然有如此深意,冢原敬佩。”
“客氣了,我是個醫生,應該的。”
“那推動法規的事是真的麼?還是隻是爲了治我的病的一次嘗試?”冢原二四三的心突然提起。
周清和微笑:“當然是真的,這叫一魚二吃,何樂而不爲。”
“那就好。”冢原二四三放心了,大笑,然後又緊張道:“那我這病,還有的救麼?”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