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的本名沒多少人知道，只是知道，他自己介紹的時候便是‘王老二’三個字。
但由於他臉上麻子不少，所以很多熟人都更喜歡稱其爲王麻子。
偏偏王老二對王麻子這個稱呼並不怎麼滿意，是以，遇到這種調笑的時候都會罵回去。
對方顯然也是知道這點的，見王老二罵孃的模樣，便笑着走遠了。
王老二也不急，依舊喝茶當地產的茶葉，優哉遊哉。
屋內，有諸多貨架，貨架上擺着各種明碼標價的原石，從十萬到上百萬不等。
地上還有好幾堆品相明顯差了不少的原石，看上去略顯雜亂。
“等這筆生意昨晚，差不多就能退休了吧。”
他美滋滋的想着，滿是橫肉的臉上，也不由浮現出笑容……
就在這時，有客人上門。
一中年，一個青年。
看上去，不是父子就是師徒……做這一行當的，這種二人組見的太多太多了，是以，王老二也沒什麼意外，只是笑着道：“兩位隨便看看。”
“那就隨便看看……”
齊紫霄點了點頭，並不着痕跡的撇了吳國棟兩眼。
後者會意，看似在打量四周的原石，實際上，卻是在觀察有哪些地方有出口，能夠跑路……
他們只有兩個人，而這王老二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兇相畢露的模樣，哪怕是笑起來都特麼跟要吃人似的，吳國棟自然要做好對方會激烈反抗與逃跑的準備。
同時，他也不着痕跡的打開了揹包中的錄音設備。
現在可還沒證據呢！
齊紫霄則淡淡掃視，最後……隨手拿起一塊原石把玩的同時，幽幽開口：“老闆，你說……一個正值年少、家纏萬貫，本來可以瀟灑一生的青年，被綁架了，他會是什麼想法？”
毫不掩飾的話語，讓王老二雙目微眯，略微坐直了身體，手中的茶杯也捏緊了很多。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這可與原石無關。”
“不過，要我說的話，應該會很絕望，然後祈求能活下來吧……”
“是啊，可他還是死了，而且被人裝進箱子沉了湖，你說多慘？”齊紫霄步步緊逼。
這讓吳國棟嚇了一跳！
在他看來，‘林凡’無疑是在亂來。
有這麼開門見山的麼？這完全是在逼對方激烈反抗啊！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如果激烈反抗，不就證明他有問題？但……
真的不怕打草驚蛇麼？！
王老二卻彷彿有些詫異：“有這事兒？一般來說綁架什麼的，都是求財吧？爲什麼會想着殺人？難道家人不給錢？”
“那……難道不應該問你嗎？”
“小兄弟你真會說笑，與我何干啊？這不是你講的一個故事嗎？”
王老二淡笑着，雖然心中警惕，但看上去卻無比的淡定。
淡定？
齊紫霄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閉上了雙眼，回想起自己開壇做法時所看到的畫面，幽幽開口……
“三年前。
七月一十八號。
C市……”
齊紫霄接連開口，她每說出關鍵性詞語時，王老二的身體便會略微緊繃一分。
“C市哪兒來着？！喔……青山鎮附近，長江汽車工廠宿舍樓。”
“三天時間。”
“兇器是一根鋼釺，重擊左腦。”
“隨即，裝箱，沉湖，甚至爲了怕箱子浮上來，還在湖邊假裝釣魚，等了半個多小時。”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王老二心中驚懼，強忍道：“如果要買原石隨便看，若是來講恐怖故事……抱歉，我不喜歡。”
他臉上的橫肉在顫抖，其兇相足以讓孩童止哭。
齊紫霄沒搭理他，依舊閉着眼，緩緩開口……
“但是我很奇怪，到底是誰幫你們離開C市，因爲當時你們應該沒有離開的機會纔對。”
“這個人，我暫時還沒查到，如果你能交代出來，或許還能爭取個從輕處罰。”
“呵！”
蓬！
王老二拍桌而起，兇相畢露：“夠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買就滾，別打擾老子清靜。”
“你覺得，我能查到這麼多細節，會沒有你們犯案的證據麼？”
你們？！
吳國棟猛然一驚，隨即明白過來！
“是了，他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個人，肯定還有同夥，而當時幫他離開C市的人……又是誰？！”
可怕！
一個可怕的想法讓吳國棟如遭雷擊。
聯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當時，以‘正當理由’調走了南方關卡警力的人……
齊紫霄繼續開口：“之所以沒直接抓你，是因爲想借你的口指認你身後的大魚。”
“不然，你以爲我們會跟你廢話？”
“我讓你閉嘴！”
王老二猛然上前一步，壓迫力十足，讓吳國棟無比警惕。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要狡辯？真以爲我在詐你？”
齊紫霄輕聲嘆息：“老張呢？”
“你說，他死的瞑目麼？”
“分明事情已經成了，結果卻被自己的兄弟捅了刀子……”
“要不要我告訴你藏屍地點？”
“艹！！！”
王老二終於繃不住了：“你們到底怎麼查到的？老子什麼證據都沒留下！”
他想跑，但卻不敢跑……
‘林凡’的表現太淡定了，分明是胸有成竹！
既然如此，他們兩個還敢進來，附近肯定已經部署了很多警力，自己真要跑，或者是反抗，怕是得吃花生米！
這就是王老二的想法，也是一個正常人的想法……
“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
齊紫霄悠悠睜眼，心中歡喜。
成了！
這傢伙認了！
“……”
沉默。
兇相畢露的王老二，此刻卻沉默到了極致。
吳國棟取出手銬，警惕上前。
“唉！”
王老二主動伸出雙手：“拷上吧。”
“本來以爲有那幾人的掩護就能天衣無縫，但沒想到……”
吳國棟心神巨震。
果然有人給他打掩護？！
他強忍心中震驚道：“這就是我們想問你的事，只要你供出他們，我會爭取跟你判個無期。”
王老二再次沉默。
齊紫霄卻幽幽開口：“你猜，我們是怎麼查的這麼清楚？會不會有人告訴我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