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巴黎的大巴上,球員們還在津津有味的談論着下午的比賽。話語中,對唐絕的表現大加讚歎,特別是他長途奔襲的那個進球。
阿倫特說道:“我當時以爲,那是羅尼!”
薩克說道:“他就是黑頭髮的羅尼。”
哈達德說道:“他以後,會成爲羅尼那樣的偉大前鋒。”
在衆人的誇獎聲中,唐絕早早入睡。因爲,現階段他有很多比賽,一場激情四射的比賽,幾乎掏空了他的身體。在炙熱的天氣中,打滿整整九十分鐘,他的體能消耗太大。更重要的是,他近段時間,參加的比賽太多,他的精神很疲憊。
他太累了!
……
在幾年之後,有記者採訪薩克,薩克在回憶這場比賽之後,說道:“那場比賽結束之後,我就認爲,他一定會成爲一名偉大的前鋒。”
哈達德接受記者採訪時,說道:“當年,他在法國青年聯賽中,所向披靡,其他球隊的球員,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屠夫’。聽聽這個外號,你就知道,他有多可怕。當時,我就認爲,他必將是世界上最好的前鋒。”
……
十幾天後,母親壓抑不住自己對兒子的想念,從里昂坐火車,來到巴黎。唐絕提着行李箱,走進自己的住所。母親還一個勁的在他耳邊嘮叨。
自從那場與摩納哥比賽之後,俱樂部重新給唐絕安排了住所。他原來與阿倫特住在三樓,現在他獨自住在四樓。這是一個兩室兩廳的住房。
關上門,母親到處去打量兒子的住所。唐絕在客廳放下行李,給母親泡了一杯花茶,招呼她坐下。
陳秀娥挨着兒子,坐在褐色的沙發上,喃喃的說道:“這房間還不錯,不過一個人住,有點浪費。那些洗衣機什麼的,是他們配給你的?”唐絕點點頭。陳秀娥臉上有笑意。
她喝了一口茶,然後仔細打量唐絕的臉,隨後眼中隱有淚花。她有些哽咽的說道:“看你都瘦了,一定吃的不好。要不以後我就住在這裡,給你做飯。”
唐絕連忙說道:“別,別!老媽,現在剛開學,你們很忙。那些老生會帶新生來吃飯,新生又會回請老生。再說了,飯店本來就只有三個人,你走了,老爸和翠花怎麼忙得過來。何況,老爸也需要你。”
母親把玻璃茶杯,放在白色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杯中綠色的葉片,在水中搖晃。就像現在陳秀娥的心情,一邊是老公、飯店,一邊是兒子。
唐絕看着爲難的母親,眨眨眼睛,說道:“老媽,要不你和老爸再好好商量一下,我們不開飯店了。我現在掙的錢,足夠養一家人。開飯店很辛苦的,你看你們每天起早摸黑,沒有休息過一天。”
陳秀娥看着兒子,說道:“我們現在還能動,如果我們不開飯店,我們幹什麼?我們有手有腳,何況,我們不開飯店,翠花就要重新找工作。”她搖搖頭說道:“現在工作,不好找。”
唐絕不再與母親討論這個問題,他走到臥室,拿出一個塑料袋。那是那天試訓時,他與阿倫特比賽三十米,贏得的賭注。裡面是整整六十二萬法郎。
陳秀娥透過塑料袋,看着袋裡那些面值五百的法郎,眼中出現驚訝。唐絕在與巴黎聖日耳曼簽約的當晚,就給父母打過電話,簡單的給父母說明,他與巴黎已經簽約,週薪是十六萬法郎。
放下電話的唐原天夫婦,硬是很長時間,都沒能說出話來。翠花看着兩人,像是中了邪,她大聲問道:“絕娃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唐原天夫婦恢復自然,唐原天向酒櫃走去,邊走邊說:“讓她說吧!”。然後他從酒櫃裡,拿出一瓶二鍋頭,又端出一個碗,碗裡有半碗花生米。這是他的下酒菜。
陳秀娥眼睛漸漸明亮,她拉着翠花的手,坐在桌子前。翠花感到陳秀娥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秀眉微皺,心想:這到底是要留在巴黎,還是要回來?
陳秀娥說道:“翠花,他與別人簽約了。他現在是一名……”陳秀娥突然忘記了那個名稱。
“職業球員!”唐原天抓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裡。
陳秀娥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對,他現在是一名職業球員。”
翠花很高興,她來這個家庭已經三年多了,與他們一起經營飯店,一起辛勤勞動。這個家庭早就把她當做自家人,她也把這個家庭當做自己的家。她與他們一起悲傷,一起喜悅。
唐絕身患嚴重疾病時,她拿出自己的積蓄五千法郎,要與他們一起共度難關。在唐絕奇蹟般的恢復之後,她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她也一同喜悅。因爲這個家庭中,只有她知道,沒有中醫治療唐絕的疾病。
沒人醫治,唐絕竟然奇蹟般好了起來。事後她問唐絕,他是怎麼好的。唐絕說,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就好了。在這種無法解釋的情況下,她只能相信,那就是奇蹟,是上天眷顧這個家庭。
現在,她從陳秀娥嘴裡聽到,唐絕與別人簽約了。成了一名,一週就能賺八萬法郎的職業球員,這讓她很高興。翠花高興的說道:“嫂子,你們以後可要享清福了!”
陳秀娥眉宇間有驕傲,她很享受這樣的話。她神色飛揚的說道:“翠花,你知道他的週薪嗎?”
翠花說道:“不是八萬嗎?”
“十六萬!”唐原天說道。他沒有給陳秀娥說話的機會,這讓陳秀娥有些惱怒,她朝他瞪了一眼。唐原天將一杯酒倒進嘴裡,沒有理會自己的老婆。他的眼睛明亮。
“十六萬?”翠花的嘴脣有些發抖,聲音微顫。
陳秀娥說道:“他說以後的工資還會高!”
兒子從小聰明,書讀的很好,七歲就進入里昂少年隊。兒子一直是他們的驕傲。現在更讓他們驕傲,兒子成爲了一名,能掙大錢的職業球員!
……
回到現實的陳秀娥,看着那一大袋的法郎,至少有好幾十萬。她疑惑的問道:“兒子,這是你的工資?你把工資給我了,你怎麼生活?”
唐絕把錢袋子其給母親,坐在她旁邊,說道:“老媽,這不是工資,這是我贏得的賭注。”隨後,他就把那天的情況,給母親說了一遍。
陳秀娥臉色有些難看,她嚴肅的對着唐絕說道:“兒子啊,中國有句古話,‘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你如果輸了,要多長時間才能還完?這裡面有多少錢?”
唐絕見母親不高興,就像犯錯的孩子一般,聲音很低的說道:“六十二萬!”
“六十二萬?”
房間陷入到安靜,陳秀娥眼神很複雜的看着兒子。唐絕也不知道給給母親說什麼。
陳秀娥不知道兒子現在生活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世界。跑一趟子,就賭六十二萬。六十二萬,他們兩夫妻,要多長時間才能賺到?
她打破沉靜,問道:“你們經常賭嗎?”
唐絕說道:“不是,只賭了這一次。”
陳秀娥長出一口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
……
母親在這裡住了兩天,唐絕又嚐到熟悉的飯菜。帶着糾結的心,陳秀娥離開兒子。在離開之前,她叮囑兒子要注意自己身體,有時間就會裡昂,她給他做好吃的。
母親走後,唐絕開始沉默,前世他的生活,一直是由機器人照顧。來到這個世界,他一直在母親的照顧之下。現在,他獨自來到巴黎,只能學習如何用洗衣機,如何用微波爐。
在母親來之前,他將房間裡的方便食品藏了起來,將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很陌生,也很辛苦。他情願在球場上,踢一場艱苦的比賽,也不願意用微波爐。
小飛飛的聲音響起:“主人,你應該找一個人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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