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天,樑運同就打發藥童白蘇過來通知可以舉行拜師禮了,讓雲成岫提前過去一下講一講注意事項。
雲成岫就跟着小藥童白蘇一起回到樑運同家裡。
“師傅,要舉行拜師禮嗎?”雲成岫進門後問道。
“嗯,是的,三天後是個黃道吉日,咱們到時就在院子裡舉行儀式。”樑運同笑着說。
緊接着他的表情嚴肅起來,“雲丫頭,師傅再問你一句,你要知道學習醫術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有時需要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價,心力、精力、體力,甚至名聲。
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能半途而廢,不能只學理論不去實踐,脫離實際的臨牀經驗,所學的一切都將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尤其醫術傳承這一塊,非耳提面命不易爲外人所掌握,口傳心傳,著書教習,培養一個傳人是需要耗費畢生精力的事情,老夫不想晚年所收的關門弟子半途而廢,心血成空。
雲成岫,你在醫術這方面有超出常人的天賦,但你能寒暑不輟、紮實學習、不負傳承嗎?”
雲成岫揚起秀美的臉龐,堅定地說:“師傅,請相信,我吃得起困苦,也經得起勞累。
天賦是刀刃,勤奮是磨刀石,很鋒利的刀刃,若日久不用磨,也會生鏽,成爲廢物。我不想成爲廢物一樣的存在,渾渾噩噩地在閨房中浪費一生。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風雨哪得暗香,我的家庭、身份、性別都不會成爲我學醫的阻礙,師傅,請相信我的決心。”
“好好好!”樑運同神情激動、喜形於色,“夫醫者,非仁愛之士不可託也;非聰明理達不可任也;非廉潔淳良不可信也。
丫頭,你身上最可貴的就是不墨守成規和對醫術的創新發展,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雖說自古良醫老愈精,我言後生正當年啊。
丫頭,你若一心向醫,我必傾囊相授。”
“放心吧,師傅,你的心血不會白費,成岫會把鑽研醫術、救死扶傷作爲畢生的追求。”雲成岫清澈的眼睛透着堅定的光芒。
“那就好,記着這幾天要齋戒食素,三天後早起要沐浴更衣,到時你師叔會過來觀禮。”樑運同捋了捋頜下的鬍鬚說道。
“啊?我還有師叔呀?”雲成岫詫異地問道,從未聽樑運同講過以前的事,實際上她對師傅的過去一無所知。
“那是自然,你師傅我又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師傅也是有師承來歷的,當然就有師兄弟啦。”樑運同難得開了句玩笑。
“不過,這個師叔你應該是見過的。”說這句話的同時,樑運同的臉色古怪了起來,上下打量着雲成岫。
“嘖嘖嘖,沒看出來呀,雲丫頭現在是個小富婆吆。”樑運同搖頭苦笑。
“啊?師傅,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呀?”雲成岫困惑不解,他們一家賺了錢的消息有可能傳到樑運同耳朵裡,可這個見過面的師叔是怎麼回事呢?
“永仁堂,鄭成望。”樑運同嘴裡吐出兩個名字。
“奧——明白了,鄭大夫就是師傅的師弟嗎?”這樣就說得通,師傅說自己是小富婆的原因了,肯定是從鄭成望那裡知道的,兩次出售野山參,自己可是賺的盆滿鉢滿。
“嗯,多年前我因故隱居於此,師弟不放心,跟隨而至,在上虞鎮開了永仁堂,雖說平日往來不多,但也算有個照應。他只知我在附近村莊,卻不曉具體地址。
前日我去鎮上與他商議收徒之事,沒想到他一聽見雲家村、雲成岫就激動得不能自已,將前幾日永仁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連說失策失策,沒有早下手搶到一個好徒弟。”
“哈哈哈!嫉妒得他發狂!”想起師弟嫉妒扭曲的那張大臉,樑運同樂的手舞足蹈、前仰後合。
“……”雲成岫也是無語了,沒想到樑運同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孩童般在那裡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