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朝燕皇燕丹號稱有百子千孫。燕皇百子,就分別是大燕朝宗室一百宗的宗主。
燕不羈雖然行爲不羈,但他卻是燕丹第九子的嫡親孫兒,也就是燕丹的嫡親曾孫,是大燕宗室第九宗的宗主。燕究回的祖先,是燕丹第九子的庶子,宗室之中,正該燕樂公這個宗主管轄。
確定了盧乘風的身份,他自然要接過燕樂公的爵位,左國正的官職,第九宗主的族位,自然也是盧乘風的。從輩分上來說,盧乘風可是燕究回和燕不歸真真切切的老祖宗。
燕究回都已經一百多歲了,他一時間還拉不下臉和盧乘風寒暄。等虞玄確認了盧乘風的身份,開始給盧乘風辦理歸籍的各種檔案、公文,交接各種印璽和令牌的時候,燕究回就臭着一張臉揚長而去。
燕不歸可實實在在的是盧乘風的灰孫子,燕究回可以逃,他卻得在這裡乖乖伺候着。不僅是今天,燕究回乾脆的說了,盧乘風在薊都沒什麼可用的人手,就叫燕不歸領着人在盧乘風身邊鞍前馬後的候着。
忙碌了一個晚上,終於忙完了所有的交接手續,盧乘風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大燕朝的宗室,大燕朝公爵燕樂公,左國正。在虞玄殷勤的帶領下,盧乘風帶來的所有門客都入駐了燕不羈留下的燕樂公府。那可是一棟在薊都排名前三十位,佔地千畝,極其豪奢的大宅子。
等盧乘風把當下最緊要的幾個問題理順,將燕樂公府的那些大小主管都聚集在一起時,已經是正午時分。昨夜的狂風暴雨好像一場噩夢一樣,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跡,如今正是烈陽高照,熾熱的陽光曬得站在公爵府大院裡的數百大小管事油汗直淌。
披着一件紗衣,盧乘風坐在屋檐下,冷眼看着這些面色恭謹的大小管事。
等太陽曬得這些管事都快昏厥過去了,盧乘風才輕描淡寫的說道:“罷了,以後安心做事,用心做事。一切都按照以前的規矩來。我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主子,只要你們勤勤勉勉恭恭敬敬的,不會一定要挑幾個倒黴鬼出來殺給其他人看。”
勿乞斜靠在一根柱子上,笑呵呵的看着這些管事。盧乘風放任他們被太陽曬成這樣,也是應有之意。新主子上臺,不給這些下面人一點苦頭吃吃,說不定還會有多少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
多少敲打一下,也方便盧乘風以後真正接管燕不羈留下的這筆鉅額遺產。不說左國正這個官職有多大的權力,就說燕不羈名下兩郡之地的封地,一年的產出是多少?兩郡之中有多少產業是盧乘風的?這都要多少人去打理?
就看這公爵府上管事的人都有四百多人,就可想而知這是一份多大的家業了。
環佩聲響,鐵月舞帶着幾個貼身侍女,背後跟着那條兇惡的藍霞子,滿臉是笑的走了過來。
“乘風我兒,你初來薊都,一切都不熟悉。這公爵府上的大小事務,手上也沒有合用的人選,孃親這裡倒是有不少精明能幹的人,也能幫你分擔分擔!”鐵月舞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盧乘風成了大燕公爵,這能給她的母族帶來多大的好處?
勿乞笑了,他看着盧乘風,看他怎麼答這句話。
讓鐵月舞帶來的那些管事先生插手燕樂公府的事情,怕是過一段時間後,就沒盧乘風什麼事了吧?相反而言,燕樂公府的這些管事,雖然盧乘風不熟悉他們,但是畢竟是燕不羈這家子的世代家僕,反而更加可靠,更加值得信賴。
盧乘風面沉如水的看着鐵月舞,過了許久,才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這些俗務,就不勞孃親操心了。燕福,給夫人準備價值三百萬金的財物,送夫人出府。夫人帶來的那些人手,每人都打發一點金銀,怎麼說也是來了薊都一趟,不能讓他們白跑!”
院子裡衆多管事中,站在最前面的四個老人中帶頭的那個白鬚老人急忙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
鐵月舞的一張臉當即變成了鐵青色,她怨毒的瞪着盧乘風,厲聲叫道:“乘風,你!”
盧乘風淡淡的看着鐵月舞,他輕聲說道:“不管怎麼樣,你畢竟是孩兒孃親。所以,孩兒會保源陽侯一家富貴。源陽侯府想要做什麼,隨時派人來和我聯繫就是。但是,盧家,和孩兒沒有半分關係!”
鐵月舞雙眼一轉,鐵青的臉上突然露出了豔若春花的笑容。“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嚇唬孃親呢?不和盧家有關?孃親明白了。要不,孃親回去,就休了盧文若?”鐵月舞笑得很燦爛,卻無比小心謹慎的偷偷觀察着盧乘風的臉色。
沉吟片刻,盧乘風淡然道:“這,就由孃親自處吧。孃親的事情,孩兒怎好置喙?”
鐵月舞沉默了一陣,她才小心的問道:“那,孃親回去就脫離盧家?以後孃親還來多看望乘風?”
盧乘風緩緩點頭,他輕笑道:“孃親畢竟是孩兒生母,若是有空,自然要常來往纔是。但是那溧陽盧家的人,沒有必要,就不要在孩兒面前出現了。”
略微頓了頓,盧乘風灑然道:“外公和幾個舅舅,想要來薊都,也是好的。”
鐵月舞的笑容又濃了幾分,她很清脆的答應了一聲。
又盤算了一陣子,盧乘風才揮手讓堂下所有管事都離開了院子。等所有管事都退走了,盧乘風才肅然道:“等孩兒在薊都站穩了腳,就讓幾個舅舅派人來薊都一趟吧。鐵家以軍伍‘興家’,孩兒想法弄一批薊都這邊特製的甲冑軍械送回去。”
鐵月舞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她親親熱熱的坐在了盧乘風身邊,無比親暱的撫摸着盧乘風的腦袋。這輩子,自從盧乘風出生後,鐵月舞就從來沒對他這麼親暱過。饒是盧乘風已經長大成人,依舊被鐵月舞的這動作弄得眼角有點發紅。
勿乞則是在一旁歪了歪嘴。盧乘風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呂國國君怕是第一個要趕來薊都和他理論。
鐵家掌握了呂國幾乎一半的軍力,盧乘風還要把大燕朝特製的軍械甲冑送去鐵家,這是什麼意思?
明擺着,盧乘風這就是告訴鐵月舞,如果他的外公和幾個舅舅想要造反,那就把呂國的國君一家子都給宰了吧。反正盧乘風和瀅川公主、甫陽君還有天大的仇怨,這筆賬遲算不如早算。
長嘆了一口氣,盧乘風最後吩咐道:“孃親還是趕緊回去,和盧家的關係,能斷則斷吧。孃親的封賞,等孃親斷了那邊的事情,孩兒再請虞玄公頒佈下去就是。”
一如前面所說,盧乘風繼承燕樂公之位後,鐵月舞作爲他生母,也將得到新的封誥,成爲大燕朝頂級尖兒的女權貴之一。但是毫無疑問,當鐵月舞依舊是盧氏的主母時,盧乘風是不願意讓她得到新的封號、相應的權利和利益的。
勿乞只覺得一陣好笑,可憐盧文若這樣殷勤的派了崩山鐵騎一路護送盧乘風,奈何盧乘風不領情啊。等鐵月舞執意和盧氏斷絕一切關係後,溧陽盧氏註定要沒落。盧氏當年對盧乘風逼迫太甚,現在怪不得盧乘風要這樣回報他們。
絮絮叨叨的和鐵月舞分說了許多,鐵月舞終於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公爵府。
盧乘風會用最大的力量打擊報復溧陽盧氏,但是他永遠無法和自己的母親還有母族斷絕關係。相反,他還必須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培植母族的勢力,否則他在薊城,畢竟是無根之木,缺少幫手的他,又怎能立足得穩?
送走了鐵月舞,盧乘風這才無奈的看向了勿乞。
“剛纔孃親的話,你聽到了。我現在手上沒人。那些管事,雖然是燕樂公一脈的世僕,但是總要有人幫忙盯着。勿乞啊,你說說看,我該怎麼做?”
望着勿乞,盧乘風眼裡盡是疲累和無奈。他身邊的門客也就這麼些人,來自小蒙城的那些門客,殺人放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要他們幫忙操持政務、財務,用不了三個月盧乘風就會徹底倒臺破產。
勿乞望着盧乘風,豎起了一根手指:“公子許諾過我,我是想要加入修仙門派的。”
盧乘風望着勿乞,深沉的說道:“全力幫我半年,讓我在薊都站穩腳跟,就推薦你去大燕的修仙門派。”
聽了聽,盧乘風又急忙說道:“就算你加入了修仙門派,也是公爵府上首席門客,你不能就這樣甩手的!”對於勿乞的能力,盧乘風是深以爲依仗的,他還真怕勿乞就這麼一門心思修仙去了,不理會他這個老主人。
得到盧乘風的許諾,勿乞也承諾自己會一直爲他出謀劃策,不會一門心思的去修仙練道。
兩人開誠佈公的對這個問題商談了一陣,最終勿乞給了盧乘風一個建議。
盧乘風的根基太淺,沒有可信之人,沒有可用之人。但是他在呂國,還是有不少好友知交。盧乘風的那些好友,在算計易衍一事中,還給了盧乘風極大的幫助。他們都是一些呂國世家的庶子或者乾脆是私生子,雖然得到了世家子弟應有的教育,也都有一定的能力,但是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卻和當年的盧乘風一樣的尷尬。
這些人,就是盧乘風眼下最好的幫手。
“召集他們來薊都吧,讓他們幫公子打理各方面的事務,他們也有這樣的能力。公子許諾他們,三五年後,等公子培養出了可堪使用的人後,幫他們奪取家族的權力就是了。”
勿乞輕笑着給了盧乘風最終的建議。
“這樣一來,公子可解燃眉之急,那些公子也在薊城有了人脈關係,也經過了各種鍛鍊可堪大用了。等他們回去呂國,公子幫他們奪取家族大權後,公子在諸侯國中,也有了臂助啦!”
聽了勿乞的話,盧乘風不由得狂喜叫好,差點沒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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