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是滋潤兒女心靈的一眼甘泉,一飲一啄,絲縷甜美,它能洗淨孩子心眼上的迷塵,在成長中慢慢品嚐那幾分世間最純最美的滋味……母愛的無私值得頌讚,但有一種愛叫做殘酷,它往往就蘊藏在甜美之中。
周飛華深愛着自己的兒子,甚至遠遠超過了愛自己的丈夫,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也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在她看來這一切都只是爲了活得更好,劈腿沒有錯,跟希爾摩根上牀也沒有錯,一直以前她都把自己的得到的一切跟兒子分享。
摩根家族是個信奉金錢至上的家族,更名爲瑪麗亞摩根的周飛華很久以前就是個拜金女,而且還是五體投地拜金的那種,當年跟希爾摩根邂逅不到兩小時就滾了牀單,然後果斷劈腿,她愛這個懂浪漫的希爾,還因爲他有錢,一頭商場上的老狐狸捨得在女人身上大把的花錢,這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比那個只懂政治利益的前夫強了一萬倍。
兒子的傷像刀子割心,周飛華心中的恨意化作一團火焰在燃燒,她恨不得親手把那個女人剁碎,對了,還有那條狗,她有錢,有很多錢,這些事情不用親自動手,但她要看到過程,還有一個人也不能放過,就是前夫朱德勝,兒子交給他才變成這樣,還一方大員,狗屎都不如的政治生命,仕途在她眼中就是屎塗。
“斌斌,媽媽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世界上最好的,一定會讓你儘快康復,這家破醫院咱們不住了,這就安排你轉去約翰霍普金斯醫院,那裡纔是一流的……”周飛華現在開始擔心兒子的傷勢了,被狗咬了可不是開玩笑的,狂犬病毒可以潛伏十年,國內這些醫院她還真信不過。
朱友斌忍着痛道:“媽,這裡的醫療條件在全國也是頂尖的,他們說過有把握治好我的,轉去國外太麻煩,也不見得就比這裡好。”他雖然是個只懂把妹享樂的紈絝但絕不是白癡,也不願意離開這裡,轉去國外的醫院麻煩放在一邊,但只要見到那些藍眼睛老美就會想起有個老美在牀上戳他親媽,那種感覺很難受。
周飛華並不瞭解兒子心中的真正想法,皺起眉頭說道:“不行,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現在我就讓希爾安排你轉院,放心,坐私人飛機過去很快的……”
“胡鬧,他是我朱德勝的兒子!”一個低沉壓抑的男聲從大門方向傳來,緊接着門被人一把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藏青色中山裝中年男人,國字臉粗劍眉,兩隻飽含威嚴的大眼睛直視周飛華,目光一觸之下,身爲摩根財團首席執行官的瑪麗亞摩根竟然不敢和進門的男人對視,咬着脣別過頭去,這男人就是朱友斌的生父朱德勝。
“你憑什麼不讓我帶兒子回去,兒子傷成這樣你這個做父親的應該負全責,既然你沒辦法保護好兒子,那就讓他跟着我,起碼我現在有能力保護他,給他最好的。”周飛華知道前夫是個工作狂,只要工作起來就可以忘掉身邊的一切,她覺得一個冰冷的政客遠不如一個有錢的商人可愛。
朱德勝上前兩步,他身後跟着一大羣白大褂,有的才三十出頭的模樣,其中有三位老者卻已經鬚髮皆銀,佈滿皺紋的臉上光澤紅潤,看上去有種鶴髮童顏的感覺,這三個老的都是中醫傳承者,他們的醫術是國內最頂尖的,特別是在治療骨傷方面的造詣很深,全都是經驗豐富的國寶級中醫。
剛纔在門外朱德勝就聽到前妻說什麼轉院,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婆娘以前就是因爲愛慕虛榮才和那個叫希爾根的洋闊佬結婚的,丟下父子倆相依爲命,這種女人自私自利從不爲別人着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兒子跟着她的,病牀上躺着的是老朱家的種。
朱德勝領着一衆白大褂快步來到了病牀邊,他身子微微前傾,伸出手在兒子臉頰上輕撫了一下,低聲問道:“小斌,今天感覺好些了麼?”他直接把身旁的前妻和希爾摩根無視了,這一對狗男女不值得待見。
朱友斌顫聲說道:“好……好些了,就是動一動都會感覺到痛,就像腿已經不是我的,根本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朱德勝咬了咬牙,臉上的線肉小弧顫動了兩下,突然轉過身對一衆醫生說道:“小兒的傷就麻煩各位了,請大家務必要全力以赴,朱某感激不盡。”說完這位東江省的政壇大佬彎腰對着一衆白大褂深鞠一躬,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讓這些人盡力而爲。
“鞠躬,還不如每人給一張百萬的現金支票,這樣做比你鞠躬效果強多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幅德行,哈哈哈……”周飛華好像聽到了什麼勾起回憶的滑稽事情,到最後竟然大笑起來。
朱德勝眉頭緊擰,伸手往門口一指,沉聲喝道:“請你們先出去,不要妨礙我兒子治療。”要是換在以前他早就叫人把這一對丟出去了,但他今天沒有這樣做,爲了已經清醒過來的兒子他決定忍了。
周飛華沒想到前夫居然下起了逐客令,這讓她心裡一陣火起,柳眉倒豎準備發飆,就在這時她感覺肩膀一緊,希爾摩根適時伸手攬住了妻子肩膀,對朱德勝淡淡一笑道:“朱先生,強行剝奪一位母親探望兒子的權力,這難道就是你們華夏官員的風度嗎?”
希爾摩根不僅是摩根家族的三當家,他頭頂還套着各種光環,什麼新澤州榮譽州長,各種榮譽會長,銀行主席,還有多得嚇人的慈善頭銜,不僅如此他還是老美總統的座上賓,在各國政要面前都有幾分厚實的面子,在朱德勝這種一方大員面前說話底氣十足,隨口一句反問就把一件很尋常的小事上升到了一個不得不慎重回答的高度。
朱德勝劍眉一擰,沉聲道:“希爾先生,你不要混淆概念,我現在僅代表個人,一個希望兒子安靜接受治療父親,我再說一遍,請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