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反對的聲浪節節攀高,龍風揚卻始終不動聲色,嘴角掛着一抹淺淺的彎弧,他此刻就像一個淡漠的旁觀者,冷眼望着着一羣不相干的陌生人在吵嚷。
仇別離情緒最是激動,他一邊高聲斥責,一邊用手中的銅煙桿猛敲着桌面,啪!堅硬的桌面居然被煙鍋子磕出個窟窿。
就是這一聲脆響壓過了所有的聲音,其他人的聲音竟然全部爲之一頓,龍風揚準確的抓住了這一瞬間的停頓,抑揚頓挫的說道:“華夏武魂,國之利劍,當初我們加入華夏武魂不是爲了李老,也不是爲了個人,在國家與民族的利益面前所有個人情感都可以拋卻,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違命者嚴懲不貸!”
一番話有如洪鐘重撞,字句都彷彿敲在人心坎上似的,能把謊話說到這麼義正言辭龍總參也算是個中極品了,他身後站着的六大閻羅猛的睜開了雙眼,彷彿是六頭假寐的猛獸徒然露出了爪牙,一股冷冽霸道的氣勢自六人周身迅速向四面八方鋪陳開去,轉眼間整個會議室的空間全被無形的威壓盈滿,人在其中連呼吸也變得不暢起來。
六大閻羅就是龍風揚手中的六把絕世神兵,只要一聲令下便會擒殺所有違逆抗命者,他們就是冷酷無情的人形兵器,唯一讓龍風揚遺憾的是這六把神兵若是折損了就不會再有了。
咯咯
一陣細碎牙齒的咬嚼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仇別離攥緊的銅煙槍在小幅顫抖,是用力過猛的緣故,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凸起,像幾條肥胖的蚯蚓在拱動着身子。
童千戰適時伸出手掌在老夥計肩膀上輕輕一拍,順勢按了下去,此時無聲勝有聲,龍風揚擺明了要立威,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老夥計做這出頭傻鳥。
武魂衆人雖然心有不甘,但在能左右大家生死的絕對力量面前都選擇了暫時妥協,仇別離冷哼一聲重重坐了下去,龍風揚嘴角掛上了一抹冷冷的笑容,這些人已經不足以左右他的決定了,但他也知道要讓這羣人真正心悅誠服也難。
六大閻羅擁有無以匹敵的戰力,卻沒有半點管理能力,他們不具備邏輯思維,只會用最簡單的方式考慮問題,如果不是這樣,只怕在坐的各位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龍風揚很自然的把手擡舉平肩,六大閻羅放出的氣勢瞬間收斂無蹤,有兩名剛步入玄境的隊長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腦門上已經冒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就連仇童兩位供奉也感覺渾身一鬆,彷彿卸去了千鈞重擔一般。
“諸位,我們大家在一起共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姓龍的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大家的地方,希望諸位一切以大局爲重,該說的剛纔已經說過了,希望大家拿好桌上的資料,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參照,散會!”龍風揚揮了揮手,結束了這次大棒會議,雙眼微眯望着衆人離開。
武魂衆人快步離開,會議桌上的幾份行動資料,誰也沒帶走這東西,大家都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抗爭。
仇別離和童千戰沒有回住處,老哥倆一起來到基地餐廳,兩人刷卡抱了一箱子國窖還大魚大肉的打包了十幾個葷素菜,一肚子的鬱悶只有藉着這些酒菜來消上一消了。
童千戰的住處在基地最南面,是一棟兩層小樓,別看他平時性情如火但住處卻拾掇得乾淨整潔,常被老友仇別離戲謔爲:粗中有細老大哈,能扛大刀能繡花。其實他住處最大的優點是安全,因爲在整個武魂基地裡只有這棟小樓是用青磚紅瓦,全都是童千戰搭建的,當時仇別離還笑他閒得蛋痛,現在才知道用意深遠。
老哥倆都是憋了一肚子鳥火,回到小樓把門關上,啪啪聲啓開了十瓶酒,擺上菜餚席地而坐,酒瓶子一磕碰仰脖子就灌,見過用啤酒吹喇叭的,沒見過拿五十三度的國窖吹喇叭的,老哥倆一口氣灌下去六瓶,那叫一個豪氣干雲。
呼!仇別離把空酒瓶往地上一頓,長吐了一口酒氣,伸手抓起一隻皮兒焦黃的燒烤飛龍鳥橫在嘴邊就啃,娘個腿兒的,就像啃的是龍風揚的肉,這種人工養殖的飛龍鳥味道比不得野生貨色,但重在它有個龍字,啃起來舒坦。
童千戰探手抓了個龍蝦連殼兒啃,白膩的蝦肉在嘴裡打個滾就下肚,老哥倆點的菜都是帶龍字的,飛龍鳥、龍頭魚、龍貓丸子、龍蝦、就連兩條黃瓜都叫做盤龍黃瓜,雖然有點阿丘精神,但終歸能應景。
“孃的,當年老子瞎了眼,沒看出姓龍的是條反頸白眼狼,早知道當時就掐死這狼崽子……”仇別離把一隻飛龍鳥啃成了散骨架,嘴裡還在恨恨的罵。
童千戰甩手丟下龍蝦頭,狠狠灌了幾口酒說道:“老子現在想徐小子咯,要是他在什麼六大閻羅都是稀泥巴和蛋,一羣傻啦吧唧的棒槌,老子沒受過這種腌臢氣。”
仇別離點頭道:“就是,徐小子在哪輪到這幾個混賬傀儡猖狂,那正陽掌呼呼一掃,什麼閻王小鬼全他孃的滅掉。”
有人說癢了才記得撓兒,痛了纔想起膏藥,現在老哥倆都想起了戰無不勝的小徐供奉,記得不久前在飯桌上他面對六大閻羅毫無懼色,隨時準備擼膀子鬥上一場,人家那是底氣,是潑天的豪氣,相比起來今天老哥倆是落足了面子,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了。
其實這也不怪老哥倆,兩人綁一塊都敵不過一個天境武者,龍風揚手下的六大閻羅就有一半是天境,還有一個怪物,光氣勢就能把他們壓到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就像大白兔見了金錢豹,難道還蹬腿跑過去鬥一場嗎?
童千戰也不用筷,撮指捏了個龍貓丸子丟進嘴裡,快嚼了幾口吞下肚去,眉眼慢慢眯了起來,他用手指蘸了點紅油,在地板上極快的劃弄了幾下,徒然咧嘴嘿嘿笑了起來。
仇別離見老哥們笑得古怪,低頭在他手指劃過的地板上一瞟,發現上面寫着四個紅油大字,還別說這老頭書法不賴,這字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