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認定柳飄飄將楊輕絮當做籌碼,輕易不會對她做什麼,但方唐心繫楊輕絮這個潑辣的母老虎安危,就不跟柳飄飄廢話半句,徑直道:“柳飄飄小姐,告訴我楊姑娘被你關在哪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柳飄飄嘿笑出聲,媚眼如絲地掃了方唐一眼,問:“方唐,你身爲相師,不自己去算,跑來問我做什麼?”
方唐臉色沉了下來,答道:“柳飄飄小姐,你身爲相師,還對我這麼明知故問,恐怕是對我的爲人作風不太瞭解。”
兩人對峙了一陣,柳飄飄依舊沒有鬆口,狂妄道:“方唐啊方唐,被你生擒確實是我失算了,只是這個局面,你還是沒贏。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有本事,你就嚴刑逼供吧。”
她本以爲方唐會露出怒不可遏的模樣,想借此好好奚落他一番,殊不知方唐嘿嘿一笑,舔了舔嘴脣長身而立,道:“柳飄飄小姐實在自視太高。你暗算我不成反被擒,難道就沒有吸取半點教訓?我問你,只是給個機會你戴罪立功罷了。阿巧、阿七,跟我來,我們去把楊姑娘她老人家請回來。”
話音一落,方唐果然帶着阿巧和星期日轉身就走,儼然是要推門而出。柳飄飄大感意外,頓時慌了,急道:“方唐!你別跟我玩這種低級的伎倆,我不會上當的!如果你有辦法找到那個姓楊的丫頭,早就找了,還會在這裡苦巴巴地問我?”
方唐回頭淡淡看了柳飄飄一眼,不言不語,只是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柳飄飄看了,心底莫來由地泛出了一陣惡寒。
難道這個方唐真有什麼法子?不可能!我和他同是知人境界,相術水平不分高低,我不可能輸給他!他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柳飄飄剛這麼勸服自己,方唐果真就回轉了身來。見狀如此,柳飄飄登感安慰,剛要出言相譏,卻沒料到方唐冷不丁地就將一個裝了半瓶淡黃色液體的玻璃瓶放到了她的頭頂。
“方唐,你這是要幹什麼?”
方唐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風格,慢慢磨掉了柳飄飄語氣中的鎮定自若。
方唐舔了舔嘴脣,笑道:“沒什麼,這瓶子只是防範柳飄飄小姐你掙扎逃跑的保險。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一亂動,瓶子就摔到地上打碎,到時裡面的液體濺到你的身上,你可別後悔。”
聞言,柳飄飄心中既驚又怒,面上卻回覆了淡定神色,媚笑道:“哦?這瓶子裡的是強酸還是可以通過皮膚接觸生效的毒藥?方唐,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你果然是我們邪派中人啊。要不你乾脆加入我們乾坤眼,那個姓楊的丫頭,我自當雙手奉還。”
方唐搖頭道:“柳飄飄小姐,你誤會我方某人了。”
柳飄飄冷笑道:“哼。方唐你的意思,是自己不會用下三濫手段了?”
“我當然不會下三濫的手段了。”
方唐一聳肩,堂而皇之地笑了起來,“我用的手段,比下三濫還要下三濫,算起來應該是下六濫纔對!”
“……”
柳飄飄再次被方唐出人意表的話語堵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半晌,心中一陣難以形容的慌亂刺激得她失聲吼道:“方唐!瓶子裡的到底是什麼?”
方唐舔了舔嘴脣,恬不知羞道:“實不相瞞,是鄙人的男子尿。”
此言一出,柳飄飄登時臉如菜色,就是阿巧和星期日都露出了各異的神色。
縱然柳飄飄是個本領過人、手段狠辣的邪派相師,但她終歸是個人,極其看重自尊。一想到自己的妄動,可能惹來方唐的男子尿加身,她就忍不住一陣噁心,身子頓時就僵硬得像是埃及壁畫上的人像,唯恐頭頂的瓶子會傾側。
“方唐……你好本事啊!”
柳飄飄杏眼圓瞪,怒意噴薄欲出,直從牙縫之中擠出了這句話來。
方唐看得一陣快意,笑道:“柳飄飄小姐多多包涵。我以前是個寫小說的,對於被擒反派趁主角大意脫身的橋段,看得要吐了,寫得也要吐了,所以纔出此下策。”
將柳飄飄因爲憤怒、慌亂、不甘而扭曲的表情欣賞了個飽,方唐這才心滿意足地大手一揮,帶着阿巧和星期日推門而出。
就在方唐準備將門合上的時候,一動都不敢動的柳飄飄,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句話來:“方唐!你記住,等我柳飄飄從此處抽身,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