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文青進來都好半天了,卻見這夥人仿似對自己視若不見,卻是旁若無人地在那裡大拍馬屁,不由發出一聲冷哼。
“哈哈,小孟啊,這位想必就是你的男朋友吧?恩,果然非同尋常啊!”
這一聲冷哼,才讓那賈主任注意到了他,賈主任扭過頭掃了文青一眼,這才裝着一副很熱情地模樣,向他伸出一隻手,笑着說道:“年輕人,你就是文青吧,我聽小孟說起過你,而且這次小孟親自出馬,應該是替你辦的事吧?”
男朋友?
一聽到這個稱呼,文青不由得多看了孟欣茹一眼。
不錯,以前爲了幫助孟欣茹擺脫討厭的追求者謝安之,文青的確扮演過她的男朋友,而且還去了她家裡。
可那,畢竟是演戲啊!
難不成,這回孟欣茹又是來讓自己演戲的?可是,她怎麼不提前告訴自己一聲呢?
這邊,孟欣茹被文青如此熾烈地眼神看了一眼,臉色驟然間就變得緋紅,乾脆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賈主任你好,你說得不錯,是我要續增銀塘村的土地,你看,這件事可不可以……”
見賈主任正怪怪地看着自己,文青這才醒過神來,伸手與他握了握。
“呵呵,現在是吃飯時機,不談工作,不談工作……”
賈主任一看就是個奸滑的老油條,一聽文青見面就提土地審批的事情,立馬哈哈大笑着轉換話題,拍了拍文青的肩膀,咧開滿嘴地大黃牙笑道:“小文啊,聽說你地裡種的那些白菜蘿蔔味道挺不錯的,改天有時間,老哥可是定要去品嚐品嚐。只怕到時候,小文你可不要不歡迎哦!”
我擦你姥姥的,還沒給小爺辦事,就想着要去搓小爺一筆,門都沒有!
文青心裡本就對這種不辦正事,只會貪墨佔拿的小隸極爲不滿。
一聽這賈主任說話這樣無恥,文青正想要回敬他幾句,突然看到孟欣茹正向自己偷偷地使眼色,這才暫熄心頭怒火,勉強地說道:“哪裡哪裡,賈主任要去,隨時都可以去,我也隨時歡迎。只是,我那窮鄉僻壤的地方,賈主任怕是看不上眼的啊!”
“哪裡哪裡,小文,你是知道的,我是做農村工作的,別說是銀塘村,就算是更爲偏僻的旮旯裡都去過……”
這賈主任果然不愧在官場中混了多年,爲人奸滑自不必說,說到此處時,還故意把“旮旯”這兩個字音咬得重重的,顯然是在嘲弄文青就是從窮鄉僻壤裡走出來的泥腿子。
而他這番話,又立馬給那幫馬屁精們找到了話題,大家頓時又對這位領導爭相吹捧了起來。
這其中,就要數剛纔那位把“帕瓦羅蒂”說成“怕瓦落地”的猴精,那種不要臉狠命奉承的樣子,仿如這賈主任是他家親爹一樣。
雖然明知道文青承包了幾塊地,而且生意還做得很是紅火,但賈主任卻是絲毫也沒將這個農村娃子看在眼裡。
反之,文青自然也沒對這個裝腔作勢的死肥豬有任何待見,懶得再理他,而是走到桌前,自個兒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看到文青竟然絲毫不給自己面子,賈主任的臉上顯然有些掛不住了。
他掃了孟欣茹一眼,黑着臉說道:“小孟啊,你這個男朋友……似乎對我有些意見啊!”
孟欣茹心中也極爲討厭這個老奸巨滑的色鬼,但眼下自己畢竟是有求於這位賈主任,審批報告上必須有他的蓋章才能生效,這個時候要是得罪這頭老肥豬,顯然是不明智的。
“賈主任,你誤會了,文青他最近工作比較忙……可能是有些不在狀態而已,你可千萬不要介意啊!”
孟欣茹想了想,便微笑着替文青向他解釋道。
似是真擔心這肥豬跟文青較真,她趕緊掉轉話題,站起來說道:“賈主任,人都到齊了,我看就開席吧!”
“好,好,開席!”
賈主任冷笑着瞟了文青一眼,轉而看向孟欣茹的眼睛裡露出滿是猥瑣地笑:“小孟啊,我今天可是看着你的面子纔來的,你無論如何可要多陪我喝上兩杯纔是!”
“這個……”
孟欣茹一愣,本想說自己酒量不行,又深知這話一說出口,便有可能立馬惹惱賈主任,只得強行忍着,點了點頭。
“來,來,大夥都坐吧,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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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主任官不夠大,官威卻是十足。一邊四條八穩地在首席上一屁股坐下,一邊頗有領導範兒地揮手讓一幫手下們就座。
孟欣茹正要在文青身邊落坐,卻見猴精卻是兩隻眼珠子咕嚕一轉,出起餿主意道:“孟村長啊,在座的就你和賈主任是領導,況且你還得陪賈主任喝兩杯的,我看你就不如挨着賈主任坐下吧!”
賈主任本來就有一親芳澤的意思,只是沒那個厚臉皮說,現在被這猴精一說,他立即向猴精投以獎賞的目光,借勢拍了拍身邊的空座,哈哈說道:“嗯,小汪說得很有道理,小孟你就坐這裡吧,咱們還要多交流交流一下。”
誰要和你這死肥豬交流啊!要不是你死卡着不給審批報告上蓋章,我都不會知道你是哪位!
孟欣茹心中腹誹着,她可不想挨着這死肥豬落座,別說她心裡清楚這傢伙打得什麼歪主意,就他身上那股狐臭味,就夠令人退避三舍的了。
雖是不肯就座,但孟欣茹又擔心真的惹惱了賈主任,到時候他公報私仇,那自己可就前功盡棄了。
猶豫再三,孟欣茹心中一緊,正要依言坐下,沒想到斜刺裡一隻手臂伸了過來,一把將她拉過一旁,自己卻坐了上去。
孟欣茹一驚,定眼看去,卻見是文青竟然坐到了那座位上,且這貨臉上早已沒有了剛纔的不快,而是露出一副笑嘻嘻地面孔,對着賈主任打着哈哈:“嘻嘻,賈主任,今天這頓飯可是我請賈主任來的,因此作陪的自然是我纔對!”
賈主任正想象着一會在席上暗中對孟欣茹揩點油,一看文青壞了自己的好事,心中雖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好發作,只好黑着臉,乾笑了幾聲:“那是,那是!”
文青卻並不管他,一把拿起桌上的茅臺,擰開後徑直給賈主任面前的酒杯裡倒滿,然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後笑着示意孟欣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來。
眼見一場潛在的危機被文青給輕鬆化解,孟欣茹心中立時一鬆,笑意盈盈地挨着文青坐了下來。
似是爲了在衆人面前表現得更像一對情侶,孟欣茹與文青顯得頗爲親熱。
賈主任看在眼裡,心中氣得直冒火,卻是隻能幹瞪眼,一點辦法也沒有。
猴精自然能夠看到其中的玄機,偷偷地把賈主任叫到外邊,附耳說道:“主任,這小子看上去不好對付,而且孟欣茹又黏他這麼緊,事情不太好辦啊!”
“有什麼不好辦的,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有豬長着腦袋不想事!”
賈主任沒好氣地瞪了猴精一眼,板着臉壓低聲音說道:“呆會你們輪番向這小子敬酒,只要先把這小子給灌倒了,老子就不怕立馬把孟欣茹這妮子給辦了!”
“嗯,主任此計甚妙,就這麼做!”猴精點點頭,大爲無恥地說道。
兩人回到席間,這時,文青已令服務員將菜端了上來,滿滿地擺了一大桌。
至於這頓飯,文青先前並不知情,全由孟欣茹包辦下來,加上菸酒恐怕得要七八千,而這筆錢,恐怕也是孟欣茹自個兒掏腰包的。
文青很清楚,孟欣茹如此做全是爲了自己,他心中感激,趁着賈主任與猴精出去的時候,小聲向孟欣茹道謝道:“欣茹,讓你這樣爲我破費,實在是過意不去,回村後我一定得把所有費用都給你補上。”
“都是年輕人,這點小事計較什麼。”
孟欣茹莞爾一笑,接着又說道:“我還指着你的種植事業做大做強,好傳揚我們銀塘村的好名聲呢!”
“什麼好名聲啊?”
兩人正說悄悄話間,賈主任卻是笑呵呵地走了回來。
爲了怕文青懷疑,這貨還特意在洗手間裡轉了個彎,順便洗了下手,這會兒當着衆人的面,故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道:“呵呵,飯前總愛洗下手,這麼多年了,這個臭毛病還是一直都改不掉。”
這貨一身狐臭沖天,嚴重污染環境,居然還在這裡耍臭屁說自己講究衛生。文青對此大爲不屑,只是冷笑着並不說話。
反倒是賈主任手下那幫無恥的馬屁精們,立馬接過話頭,又是一輪猛烈的吹捧……
眼見菜都全部上齊,賈主任其意不在滿桌的美味佳餚,一雙賊眼早就盯到孟欣茹身上,故作豪爽地舉起酒杯,笑吟吟地對孟欣茹說道:“來來來,小孟村長,與你同桌喝杯酒還真是不容易,咱們先乾一杯。”
剛纔文青都已經把話說明了,這頓飯自己是主,其他人都是客,而賈主任這客人竟然越俎代庖,把他這做個做主人的風頭全都搶了過去。
而且居然還越過自己這個“男朋友”,向他的女朋友敬酒,這分明就是對他的極大藐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