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長身玉立,容貌俊美,就這麼隨意站在那裡,居然自成一道風景。
周圍不少人,尤其是女人,都不由自主的朝他看過去。
何箐箐咬脣:還真是……夠招搖的!
但這也不怪他,最終嘆了口氣。
陽光很好,照在身上的感覺也很舒服,何箐箐一步步的走過去,每走一步,心跳都跳的異常激烈。
徐子牧的目光很快望了過來,看見她,嘴角牽起一抹柔和的邪笑。
那個笑落在陽光裡,炫亮了何箐箐的眼。
真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也不管這其中過了多少年。
她對他的心動,似乎從未變過,反而,愈發濃郁。
何箐箐很快走近,一雙水色的眸子看着他,眼中帶笑。
徐子牧不解,挑眉問:“你笑什麼?”
何箐箐搖頭,雙手背在身後,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挺帥的!”
徐子牧愣了下,跟着笑:“彼此彼此,你也挺美的!”
何箐箐白他一眼,“盡胡說!”
徐子牧也不和她糾纏,伸手拉過她:“好了,快上車吧,老婆大人!”
何箐箐笑了一下,跟着徐子牧上車。
車子很快啓動,何箐箐問:“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啊?”
從徐子牧提起要帶她去個地方,她就一直在猜測,可也實在猜不出。
再有半個多月就是婚期,婚禮事宜她根本沒有參與,因而徐子牧現在爲她準備的每樣東西,都幾乎算是驚喜。
徐子牧對他挑眉一笑,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何箐箐眯眼,更加好奇起來,尤其是她發現路線不是她熟悉的。
但她並未多問,反正問了男人也不會說。
目的地不算多遠,二十分鐘左右,車子停了下來。
夕陽漸晚,柔軟的餘暉灑落下來,將周圍景緻暈照的柔和安靜。
一樁二層帶小院子的小樓沐浴在這份安靜之下,有花香重重疊疊的隨風襲來,讓人心神盪漾。
何箐箐眼波閃了下,目光詫異的看向徐子牧。
徐子牧表情溫和,攥緊她的手指,低低開口:“走吧,我們進去!”
何箐箐怔了下,然後就被徐子牧拉着進入了院子。
院子不算多大,但卻佈置的很雅緻。
裡面栽種了很多花草,進門之後,滿園的芬芳,如同置身在一個童話的世界。
小樓不是新蓋的,可明顯被重新粉刷修葺過,打掃的很乾淨,院子裡還有個吊牀,上面還放着兩本書籍……
何箐箐再次詫異的看向徐子牧,“這裡……”
“我們的家!”徐子牧伸手爲她撩了下額頭的碎髮,問:“你喜歡嗎?”
何箐箐睫毛輕顫,心中閃過異樣,不敢相信,徐子牧居然還爲她準備了這些。
而就在幾天之前,她還跟他商量着,她租住的那個房子,牀也許真的要換一下,太小了。
還說雖然那房子只有一室一廳,可週圍環境還不錯,如果他不嫌小,他們就一直住在那裡。
等到未來有了孩子,再考慮搬家不遲!
徐子牧當時只淡淡“恩”了一聲,並未多言,沒一會兒就睡了。
她以爲他只是累了,不想商量這個問題,但沒想到,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居然準備了這樣多。
“要不要進去看看?”徐子牧問她。
何箐箐點了點頭,這是他們未來的家,她想進去看看。
這是個二層的房間,客廳很大,沙發是淺灰色,茶几上有洗得很乾淨的茶杯,廚房裡一應用具全部齊全。
廚房旁邊的樓梯迴廊直接通往樓上。
主臥室也安排在樓上,很大,牆紙是淺藍色帶印花,衣櫃是白色,窗子沒有那麼現代化,反而是帶着點古典味道的雕花窗。
窗前掛着一個風鈴,打開窗子,目光所至,是院子裡的花草環繞,遠處的綠樹成蔭,青山連綿……
風鈴隨風擺動,聲音清脆悅耳,讓人的心都不由得暢快許多。
這還不算,徐子牧還在二樓設置了一個不大,但很雅緻的書房。
徐子牧是個大老粗,沒上過幾年書,但何箐箐不同,雖然她也沒上過大學,但卻很喜歡讀書。
這個小書屋,就是爲何箐箐設計的。
現在那上面已經擺了一些書,不算多,何箐箐一眼掃過去,發現都是曾經自己看過而且很喜歡的書。
徐子牧走過來,從後面輕輕抱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
“這些都是子夜曾經說過的,你喜歡看的書,時間太久,我也記不太清楚,所以暫時性,就買了這些……”
何箐箐咬着脣,心口顫動的厲害,一股酸澀滋味緩緩溢出。
他真的,真的從很多年前,就開始注意到自己了……
這一切不是夢,在她愛了他很多年時,他亦是,默默愛了她多年……
“你……準備了多久?”她緩緩問出,聲音,是乾澀的。
男人“恩”了一聲,鼻息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他摟抱着她腰肢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了。
然後道:“也沒多久……就是從a縣回來後吧……恩,出院那天吧!”
他還記得,那天他剛從一個二手房交易場所出來,當時已經看中了這個房子,而且付了定金打算要了。
何箐箐打電話過來,言辭警告的讓他在宿舍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他答應着,但其實,爲了看房子跑了一個上午了。
何箐箐這邊卻是怔了下,從a縣回來後,那時候,雖然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在一起了。
但其實,她心裡還有諸多的不確定,沒有想到,她不確定,徐子牧卻已經開始看房子,爲他們的未來打算了。
仔細想想,他們雖然在一起沒多久,但在一起之後,一直矛盾,猶豫,茫然的人,都是她。
徐子牧,從未有過!
一直以爲這段感情中主動的是自己,現在才發現,自己跟徐子牧相比,真的差了太多太多。
眼眸不由得就有些溼潤,她猛地從他懷裡轉過了身,在男人詫異的功夫,伸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下一秒,柔軟的脣就那麼義無反顧的貼了上去。
她想謝謝徐子牧,謝謝徐子牧那般堅定的拉住她的手,沒有放開。
謝謝徐子牧這麼多年爲她做的一切,也謝謝徐子牧,愛她這麼多年!
女人的脣柔軟馨香,本身就帶着巨大的魔力,徐子牧只片刻的遲疑,便扣住她的後腦勺熱烈的迴應她。
她在想什麼,他都懂。
她的感謝,他其實也懂。
但他真的需要這份感謝麼?
其實,不需要的。
因爲,如果沒有她最初主動踏出的那一步,他大概永遠不敢邁出那一步。
是她的勇氣,給了他勇氣。
那麼在她缺失勇氣的時候,他理所應當該成爲她的依靠,以及動力!
愛情是什麼,他其實不知道。
但男人該爲自己的女人做些什麼,他卻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
結婚的前一個星期,徐子牧帶着何箐箐回了雲南,祭拜徐子夜。
那天天氣很好,藍天白雲,層層疊疊,和青山一起,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兩個人將白菊放在了徐子夜的墓前,然後彼此手指緊扣,站在那裡很久很久。
子夜,你說,當我們幸福了,就一起來墓前看看你。
你的意思,大抵就是如此吧。
你不想將真相赤-裸裸的說出來,所以你讓我照顧你哥,又讓我爲子牧找到他心中的女孩……
你到底是多傻呢?
但不管如何,我們謝謝你,謝謝你的成全,也謝謝你的善良!
你怕有來世,但我卻期待一個來世……
若有來世,我希望能夠再次與你相逢,但我不希望是在下雨的時候了……
我期待那日如同今朝:藍天白雲,風和日麗……
我也相信,我們終有那個來世……
……
除了祭拜徐子夜,兩個人還一起祭拜了徐子牧的父母,以及何箐箐的父親。
不過何箐箐父親的這個墓,如今只算衣冠冢了。
兩年前,何箐箐回了一趟f市,將父親的骨灰送了回去,跟母親合葬在了一起。
不管這個男人曾經如何背棄母親,傷害母親,但他終究是母親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何箐箐不想母親死後孤苦伶仃,也不想父親的靈魂在他鄉漂泊,送回去,是合適的。
祭拜完何父,兩個人手牽手的一起回去。
徐子牧問她:“你要不要回一趟f市,去看看你爸媽?”
不止何箐箐,他這個未來女婿,也得去見見他的岳父岳母的……
何箐箐淡淡“恩”了一聲,說:“過兩天,我請假,我們再回去!”
徐子牧點頭:“好!”
“其實雲南這個地方,也挺好的,當初你爲什麼沒有留在這裡,反而去了廣西的那個小縣城呢?”何箐箐突然問了句。
徐子牧笑:“也許我是猜到了你三年後會去那裡,所以我就提前去了呢!”
何箐箐嗔怒道:“我跟你說正經的!”
徐子牧笑:“其實原因不算複雜,就是近鄉情怯,雲南這個地方,藏着我太多的過去,我想逃離,可我也知道,我這輩子都逃離不了,所以就近原則,就去了廣西……”
何箐箐看了他一會兒,問:“那這三年,你應該過的不算好!”
內心太過執着的人,往往容易被世事負累。
這種想逃離卻又愈發深陷的感覺,她體會過,所以瞭解。
但和徐子牧相比,她的執念遠不如這麼強。
至少她曾經也想過去找一個普通的人安穩度過這一生,她無數次的想放棄,可後來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而徐子牧,至少在她眼裡,他不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物!
徐子牧淡淡一笑,英俊的臉掩藏在陽光之下,漆黑的眸眯了一下,說道:“苦,倒是不至於,畢竟所謂的好日子,我還真沒怎麼體會過……不過這三年裡,我倒是經常回憶起我當兵時的那段歲月,仔細想想,那時候大概是我最開心的日子了吧!”
“不過……”徐子牧看了她一眼,又道:“不過我現在覺得,那些其實也不算,我真正的幸福,應該是從再次遇見你開始……從現在開始!”
何箐箐眼眸閃了閃,下意識的握緊了男人的手,而男人也迅速扣緊她的手。
兩個人十指緊握,彼此相視一笑,繼續朝着山下的路走去。
是啊,幸福的路,其實才剛剛開始,而已!
……
三天後,何箐箐跟徐子牧一起坐車去南寧,又從南寧搭乘飛機回f市。
這一次回去,徐子牧沒有通知任何人。
他覺得,既然這次回來是去見岳父岳母的,那就只見他們。
至於那些兄弟朋友們,無礙,幾天後就是婚禮,很快就見了。
飛機抵達f市的時間,是傍晚時分,徐子牧僱了一輛車,兩個人直接回了何箐箐所在的小縣城。
何箐箐以前的住處本就是租來的,現在自然不可能回去了。
當天晚上,兩個人在縣城的旅館裡呆了一夜。
但旅館的環境的確不太好,尤其隔音效果。
何箐箐睡眠淺,被吵得有些睡不着覺。
後來好不容易消停了,她的睡意也已經沒了。
徐子牧嘆氣:“早知道我們在市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過來就好了!”
何箐箐卻說不用,“其實睡不着不止是因爲吵,也有點近鄉情怯的成分在其中!”
徐子牧“恩”了一聲,翻了個身壓住她,何箐箐伸手推她:“你……做什麼?”
徐子牧一邊拖着她身上的睡衣一邊道:“既然他們不讓我們睡好,那我們也不能便宜了他們……”
說完,灼熱的呼吸就貼上了她的耳朵,輕咬了下,說:“記得,待會叫的大聲點……恩,越大越好……”
何箐箐:“……”
何箐箐發誓,她是真的沒想過要叫的大聲,整個過程極力的在隱忍。
但徐子牧真的很賣力,折騰的她要死要活,想不發出聲音根本不可能。
他們很快聽到了隔壁牆的抗議聲,何箐箐羞得臉色通紅,徐子牧卻滿滿都是滿足感。
雖然徐子牧耍了點流氓,但不得不說,被折騰之後的何箐箐,之後的一晚上,睡得極其香甜。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起牀洗漱,出去吃早餐時何箐箐還有點害羞。
生怕被人認出來……
他們走的時候,剛好一對年輕男女過來,也是要退房的。
而且剛好聽到了他們跟前臺報房間號,無巧不巧的,正是他們隔壁的那間房……
徐子牧還玩味的挑了挑眉,何箐箐卻不由得加快腳步,生怕被認出來……
好不容易出了旅館,何箐箐呼出一口氣,擡起頭來時,發現徐子牧在笑。
何箐箐皺眉:“你笑什麼?”
徐子牧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下,說:“你怕什麼,你老公我持久性至少是那男人的一倍還多,丟人也是他們丟人!”
何箐箐:“……”
不想理他了,迅速伸手攔車,還要去祭拜父母的。
……
何箐箐的父母被葬在縣城郊區的一塊墓地裡。
原本輕鬆的心情在見到父母的時候徹底沒了。
看着墓碑上母親年輕的面容,何箐箐忍不住掉了眼淚。
直到現在,她還依稀記得母親病逝前的那個晚上。
她面色蒼白的抓着何箐箐的手,讓何箐箐好好照顧妹妹,然後,去將爸爸找回來。
母親說:“你別怪你爸爸,他的確犯了錯,傷了我們的心,但他終究是你爸爸,是生你養你的人!”
何箐箐咬着牙,不說話,母親就一直死死拉着她的手,好似她不答應,她就永遠不鬆手一般。
最終,何箐箐點了下頭又,而母親也像是終於放下了心,最後的一口氣嚥下,永遠的離開了。
何箐箐說:“子牧,我答應過母親不恨父親,但我心裡,真的很怪很怪他,如果不是他,母親,還有婉婉,我們就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可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資格恨他怪他的,是母親,母親若都原諒他,我也無話可說!”
徐子牧拉住她的手,說:“人既已去,就不要多想了。而且我相信,你父親也必定是後悔的……”
何箐箐咬着脣,沒有說話。
也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沒什麼意義。
探視完何箐箐的父母,兩個人並未在f市逗留,當天下午便搭乘飛機離開。
飛機上,徐子牧讓他靠在自己肩頭睡一會兒,說到了地方他會叫她。
見過了父母,何箐箐還是有點傷心的,他希望她休息休息。
但何箐箐卻搖了搖頭,她說:“我不睡,我想跟你說說話!”
徐子牧笑,扣緊她的手指,問她:“好,你想說什麼?”
“恩……”何箐箐想了下:“就隨便說說吧,比如未來的日子,你打算怎麼度過……”
徐子牧眯眼,似乎在思考,然後道:“怎麼度過,倒是沒有具體的想,過去的許多年,我一直在虛度時光,日子惶惶然,但我想,今後的日子,有你陪在我身邊,哪怕是虛度時光,也不會太差……”
何箐箐笑了下,“那麼以後,就讓我陪你一起虛度時光吧!”
徐子牧扣緊女人的手,輕輕的點頭:“好!”
“箐箐……”
“恩?”
“我愛你!”
“恩……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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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牧vs何箐箐:我想和你虛度時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