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付霜的哭泣
現在的韋也大二了，時間真是快的令人害怕，他們卻在這些時間裡像他們以前一樣，相安無事的過着，不會太近更不會太遠。
星期天單桔有些無聊，便拖着宋佳陪自己逛街，她們漫無目的在商場裡逛着，看到漂亮衣服再看下衣服標價心涼了半截。單桔不是個清高的人，她也愛錢，她也想像電影裡那些提着包包戴着墨鏡的女人，趾高氣揚的走進店裡，對着衣服指指點點：“這個、這個、這個全部幫我包起來。”多闊綽。
但有時候錢是需要拼死去賺的，要不就是靠爸媽，而單桔這兩樣特質都沒有，只是個看到衣服標價就膽破心驚的小市民。
“幹嘛拖我來逛街，知道看到喜歡的卻買不起的滋味有多痛苦嗎？”
“相信我，我知道。”
宋佳嘆了口氣：“我是不是該轉換下人生觀了，即使沒有感情找個有錢人能滿足物質上的需要，找個有感情的過窮日子，不僅什麼也滿足不了，反而以後會爲柴米油鹽這種小事吵架。”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
“店裡面前陣子來了個店人，家境不錯，想跟我交往。”
“那行啊，榨乾他的財產。”
“可他是個中年禿頭，矮胖，剛離婚的男人。”
“你的形容暴露了你對他的想法，如果討厭就不要將就。”
宋佳笑笑，隨手拿起一件衣服，放在身前照着鏡子，她的語氣那麼輕微，卻顯得有些沉重：“喜歡的最後還不是跑了，除了一身傷我又能得到什麼。店裡最近生意有些差，我一個人撐着有點累。”
“你想向生活妥協嗎？”
“誰不會向生活妥協？”宋佳的反問讓單桔說不出話來，是啊，不像生活妥協又怎麼能活下來，那段沒有工作的貧窮日子單桔體會到了生活的悲哀，她能怎麼安慰宋佳呢，她拿不錢幫她，她甚至無法溫暖她。
“可是，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是痛苦的，你看看蘇空東和林琳，愛情沒辦法將就的。”
“愛情？”宋佳突然輕笑：“我早就不相信愛情了，那只是個用糖編織的陷阱，隨着時間，到最後只會引得螞蟻啃噬。”
“我相信，以前我孤獨了十多年，但我一直相信，如果不抱點期待，我會覺得我很可悲。”
“那是你。好了，別說這些了，出來逛個街聊這麼沉重的話題幹嘛，我還沒打算和那男人在一起。”
“也是。”
兩人繼續逛街，宋佳包裡的手機響起，她接起電話，單桔在旁邊等着，突然遇到了付霜，她提着剛買的衣服從店裡走出來，兩人都愣了一下，每次看到付霜，單桔都覺得這個女生不化妝的臉如此漂亮。
“單桔，店裡有點事，我先走了。”
“恩，正事要緊，去吧。”
單桔目送着宋佳離開，再看看付霜，她走向自己帶着溫柔的笑容：“單桔，真巧。”付霜本身是無害的，但對於單桔是有害的。
“恩，來買衣服？”
“是啊，你朋友走了？我們一起逛吧？”
單桔點點頭，她們很自然的走在一起，她們心裡有着同一個男人。
“抱歉，這麼問可能有點失禮，不過以我對韋也的瞭解，本以爲他不會談戀愛，你是怎麼做到的呢？”付霜禮貌的問。
“死纏爛打。”單桔說，看到付霜驚訝的臉，她繼續說：“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大概是因爲太喜歡他了，所以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真羨慕你。”付霜淡淡的說，單桔看到了她眼裡的悲傷，有些心疼她，自己曾經也有這個眼神。
她們聊着，大多數時間是在聊韋也，付霜也算間接的承認了自己喜歡韋也，而單桔心裡早已心照不宣。
次日，單桔照常去上班，韋也拿着幾本書放在她面前。
單桔擡起頭邊正經的登記書名邊說：“只借這幾本？我可以推薦你借圖書管理員，好評很多的。”
“是嗎，我只看到差評了，所以不借。”
“看你說的，來圖書館是想見我吧？”
“那你就多想了，別羅嗦，好了沒。”
“沒有，沒有，我也知道我是新手，操作起來慢，可能還需要半年。”
“你已經來大半年了，我覺得你辭職比較好。”
單桔衝韋也皺皺鼻子，手機響了起來，單桔看着屏幕顯示突然表情開朗：“喲喲！我的小心肝，是不是很久沒見到女人，想我了？”對於單桔如此放浪的口氣和話語，韋也皺眉。
“什麼？你沒事吧？很嚴重？我知道了。”單桔臉色變得有些不安，掛斷電話後，她咬着指甲說：“別擔心，是外甥，不是情人，他好像生病了。”單桔擡起頭，指着韋也：“你那什麼眼神，我只是輩份高，不是因爲老！”
“你還有個姐姐？”
“恩，大我很多歲，16歲時和個男人私奔了，跟家裡鬧得很僵，爸媽很生氣不願意理她，她也很生氣爸媽不理解她，所以雙方一直僵持着，這邊當作沒這個女兒，那邊也不願意認錯，我們家的脾氣都太固執，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爸媽還是不願意提起她，也不能怪他們，我姐不聲不響的拋下他們走了，從沒聯繫傷透了他們的心。他們也只是顧面子，但偶爾會透過我瞭解我姐和外甥的情況，我姐也會時不時寄點照片和錢回來，所以也沒有我說的那麼悲哀。”
“那你前面就不要說堆屁話。”
“只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我這幾天要離開去看看外甥。”
“恩。”韋也拿着書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在外面也稍微給我注意點安全。”
“你換種方法關心會死啊！”單桔罵道。
第二天，單桔便坐上火車離開了這座城市。
把韋也和付霜留在了這個城市裡，多麼不小心啊她。
韋也每個月會固定去看王文夢，他看到她睡着後，從房間退出來，走到廚房倒杯咖啡，卻撞見付霜在裡面切菜，付霜背對着韋也，她的背影如此纖細，惹人憐愛，韋也從付霜身後走過，衣服在狹小的空間磨蹭着。
付霜手指顫抖，刀切到了手指，她發出疼痛的低吟，韋也轉頭看到了付霜流血的手指，從下層抽屜找到創可貼，撕開替付霜貼上，他沒有言語，動作輕柔，付霜一直忍受着母親無緣無故的辱罵，細心的照顧王文夢已經兩年了，她從未抱怨。所以，韋也對她又與對其他女人不同，是感激的，但單桔與付霜又不同，單桔是喜歡的。
“沒事吧？”簡單的問詢，付霜低着頭，抓住自己的手指，她的眼淚突然落到地面：“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的，你已經和單桔在一起，我不該的，可是我還是喜歡你，我要怎麼辦，韋也，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她擡起頭，她漂亮的眼睛落下淚水，她連哭泣也與單桔不同，是溫柔的。
她看着韋也，她肩膀顫抖，這樣的模樣似乎會哭碎天下所有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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