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越來越多的裂痕出現在四周,猛地一看,就好像是倒映着整個街道的鏡子,突然佈滿了裂痕一樣,隨後那些注視着柯林的目光,也慢慢變得飄忽而虛幻。
不過,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特感受,從近乎虛幻的衆人目光中聚集過來,籠罩在柯林的周圍,透露出各種不同的低語。
他們似乎是在疑惑,是在感慨,是在問詢,是在觀察……
每個人,都在因爲柯林的舉動、舉止,而產生着各種反應,衆多的話語呈現在柯林的心中。
“這種感覺……真的是儀式?衝擊超凡第三階的儀式?但……總覺得很多地方有着出入!另外,就算我對能力的理解突然深入了,可靈焰並沒有佈滿高牆!現在就進行晉升,無疑會失敗!說到底,爲什麼會違揹我的意願,突然陷入這種情況?”
在耳邊低語的縈繞中,柯林清晰的感覺到體內靈性的雀躍,以及在心底深處的環形黑牆正在隱隱顫動!
一點一點的靈焰正從兩道聖痕中不斷涌出,朝着整個黑牆逐漸蔓延,漸漸的就要充盈整個高牆!
“這是……靈焰正在遍佈高牆,而是在儀式中自行佈滿?不,也不能說是佈滿,其實基礎是我在危急時刻,對自身能力的理解,但總歸很奇怪……”
嗡!
漆黑的環形高牆中央,陡然間亮起一道光芒!
無數碎石消弭,隨後靈焰沸騰,朝着一點匯聚,最終平穩的聚集於一道巨大的、宛如被刀劍劈砍出來的印痕之上,那印痕的深處閃爍着青銅色澤!
“我眼中的超凡,原來是真實與虛幻的交錯,是物質與精神的連接,是人心在世界上塑造出的奇蹟!”
同時,他的意識與星辰王座上的那道身影相合。
“爾等所謂的儀式,其實只是形式,爲的是將無序的力量約束起來。你們這些遺族的‘得到儀式’,只是將原本晦澀的東西,用爾等能夠做到的程度,來進行代替罷了。”
滑落聲中,細碎的粉末從高牆上跌落下來,一道明顯的印痕輪廓漸漸成型!
認知,凝結爲奇點,海浪聲在四周縈繞。
同一時間,黑牆之上靈焰越發猛烈,已然覆蓋了整個高牆!
洶涌的靈性開始從兩道聖痕中涌出!
那縈繞在耳邊的諸多低語,被某種宏大的規則引領着,出現在黑牆周邊,漸漸充盈內外!
簌簌簌——
咦?
似有輕咦聲在耳邊,但柯林已然無法細查,因爲歌頌聲,彷彿自遙遠的星空中傳來,充斥了他的心靈——
下一刻,在他的意識深處,漆黑的高山驟然震動,那座橋下有水聲激盪,灰色的河水漸漸成型,自遠方而至,繞黑牆而去。
意識,在這一刻,相合。
下一秒,柯林那摒棄了所有傾向與情緒的理智,給出了最純粹的答案——
“言靈之音:兩界之川。”
但就在這時,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柯林耳邊響起,他轉而搜索周圍,卻什麼都沒看到。
他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空虛。
隨後,他再次看到了古老的宮殿,巍峨的王座,以及座位上那道彷彿頂天立地的身影。
他與祂的目光,同時看了出去。
柯林遍尋聲音來源沒有發現後,暫時收攝心思,注意到了那個聲音所表達的內容,不由留神起來,此時則乾脆問道:“所以,這種特殊的力量,就是言靈之音?”
“那第三道聖痕啊,與理性連接,給予智慧!”
第三道聖痕!
在驚訝與某種明悟中,柯林迎來了自己的第三道聖痕!
嘩啦啦!
下一刻,在柯林的本體周圍,幻境驟然破碎,所有碎片都朝着他匯聚過去,融入其身!
柯林的意識現在一分爲二,其中的一部分位於王座上的偉岸身影之上,此刻用“祂”的雙眼一看,立刻就看出了自身言靈之音的特點所在。
“那第一道聖痕啊,與靈性連接,給予基礎!那第二道聖痕啊,與意志連接,給予力量!”
冰涼之感加持於神,柯林的心神在這一刻格外冷靜,目光幽深,彷彿沒有摻雜半點的情緒。
但那個聲音,依舊還在說着——
當柯林忍不住凝神傾聽,那許多雜亂的語句便隨之褪去,漸漸地只剩下那麼一句在反覆歌唱——
與此同時,柯林的思緒也在這一刻明晰和串聯起來,看出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裂痕蔓延各處,無數碎片跌落,顯露出後面的漆黑。
淡淡的歌詠聲,再次出現在耳邊,彷彿有千萬人同時歌唱,有着許多柯林無法理解的內容,但同樣也有着他熟悉的語句。
“在即將步入那扇封印之門的瞬間,我在危機的逼迫下,藉助幾個靈魂的過往經驗,對自身能力有了極深的理解。隨後,進入門後,看似落入了幻境,其實儀式已經展開了。”
伴隨着這個聲音,柯林的心臟“砰砰”的跳動,他的意識又一次升騰起來,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跨越了種種阻礙,連那詭異的幻境、甚至奇特的封印之門,都無法阻礙,讓他一直升上了星空,在羣星閃耀中,抵達了那顆他已經有些熟悉的星辰之上。
“誰?”
祂看到的,是有限星球上諸多物質與信仰。
隨即,一股兇猛而又玄妙的氣息,猛然間從中迸發出來,衝擊着柯林的心神,轉眼擴散到整個意識與心靈之中,讓他沒有餘力和心思,再去理會其他事情了。
一點奇特的聲音在柯林的心底成型,並訴說着其本質——
“讓爾等刻錄下自己對超凡的認知,其實是梳理自身的力量體系,獲得脈絡與最初的‘理’,讓爾等在人羣之中施展,是要蒐集最爲原始的‘信仰”,但不曾掌握神性的凡俗之人,不能夠駕馭真正的信仰,所以會讓爾等陷入幻境,將信仰用高牆來拘束,藉助牆後神秘的力量,來暫時抑制住信仰的侵染,同時讓信仰與超凡之理共鳴,釋放出特殊的力量。”
此川兩岸,一邊光明,一邊黑暗,一邊真實,一邊虛無,一邊生機盎然,一邊死氣沉沉!
“我的言靈之音,循環之川。”
“‘得到的儀式’幾個重要的部分,對能力的研究、對超凡的理解、觀衆和幻境,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所以我自然而然的開始了晉級!但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了——”
“爲什麼門後的幕後之人要這麼做,要促使我踏足三階?”
這麼想着的時候,隨着第三道聖痕的逐漸平穩,柯林的意識開始從那座星辰中抽離歸來,但在最後的時刻,他還是藉助“祂”的眼睛,看到了幻境破碎後,隱匿於漆黑中的一道模糊身影。
“這樣都能被發現,看來你果然是命定之人啊。”嘆息聲傳來,一道身影在黑暗中顯現,“不過,現在你既有了言靈之音,也算是勉強達到了最低標準,可以和其他幾個人一樣,去往隱秘之地的深處,去探尋一切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