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胡斐跟楊倩兮仔細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太着急推進了,至少也要等到胡斐在麻子營鄉里的推廣種植大豆取得成功之後再說,不宜早早地暴露了目標,免得引起嚴旭義的警覺。
胡斐將楊倩兮送到她的家裡,拒絕了上去喝一杯咖啡的邀請,麻子營鄉距離蘭山縣城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要是不早早地趕路的話,天黑都不能回到鄉政府去。
就算是胡斐一路節省時間,趕到麻子營鄉政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下車之後,胡斐愕然發現任建軍手裡拿着個文件件站在門口。
“建軍,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鄉長,您回來啦。”
任建軍聞聲轉過頭,向胡斐微笑着點點頭,“我是來向您交差的,上次交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且,這次數據比較接近現實。”
“好,好,辛苦你了進屋再說。”
胡斐點點頭,掏出鑰匙開了門。
“建軍,吃飯了沒有?”
胡斐摸出一顆煙扔給任建軍,提起水壺搖了搖,“你先坐一下,我去燒壺水再說。”
“鄉長,您忙吧不用管我,我已經吃過飯了。”
任建軍點燃香菸吸了一口,摸了摸肚子,其實他還沒吃飯呢,家裡沒有那麼多的資料,爲了完成胡斐交代的任務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整理數據,查閱歷年的數據等等,忙得昏頭轉向,總算是拿出了一份詳細的規劃書。
哪裡還來得及回去吃飯,一完成之後就興沖沖地來到胡斐的家裡,沒想到胡斐不在家,還是別人告訴他鄉長星期五下班就開車走了。
對於來向胡斐彙報工作,任建軍並不怕被人看到,甚至希望這件事情輾轉傳到嚴旭義的耳朵裡,讓那個老東西明白他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不再是他隨便可以捏的了。
“這次週末正趕上元宵節,就回了一趟老家。”
胡斐走到沙發前坐下,看着站起來的任建軍擺擺手,“在家裡就不要那麼拘謹嘛,坐,做,我先看看你的調查報告再說。”
說罷,抓起茶几上的調查報告,卻是吃了一驚,原以爲任建軍只是統計了一些具體的數據,卻是沒想到他已經做了很多工作,不僅有近三年來的數據統計,還有那些村的人種植的經濟作物多,多在哪個方面等等。
另外的一也紙上卻是一份推廣大豆種植的可行性報告,在這份報告中,任建軍依據他的數據提出了一個很合理的建議,就是從那幾個喜歡種植經濟作物的村子入手推廣,只要他們賺了錢自然能帶動其他的人加入進來。
“不錯,不錯,建軍,你這份報告寫得非常好,看來你這幾年的農業辦主任沒有白當。”胡斐慢慢地放下報告,“明天上班,政府方面就開個會,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做。”
“至於你說的大豆的銷售問題,完全不用擔心,這個週末我已經聯繫好了。”
“鄉長,我保證不讓您失望。”
任建軍激動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用力地挺起了胸膛,大聲回答。
“農業工作的開展新的思路說起來好聽,事實上,還是要從提高農民收入這一個根本點出發。”
胡斐點點頭,“只有農民收入增加了,對鄉政府的信任感增強了,他們纔會跟着鄉里的計劃一步一步執行下去,農民嘛,不靠着土地發家致富,還能依靠什麼呢?”
“建軍,你的責任很重啊,好了,我要去煮泡麪吃了,你要不要吃多一點?”
“謝謝,不用了。”
任建軍嘿嘿一笑,“鄉長,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家裡還有客人呢,我得回家去打個招呼去,省得被人當我擺管架子,今天一天都在辦公室裡呆着了。”
“建軍,你是個有能力的人,好好地幹,你知道不會虧待努力工作的人。”
胡斐點點頭,拍了拍任建軍的肩膀將他送出門外。
任建軍夜會胡斐的消息在第一時間送到了嚴旭義的耳朵裡,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裡訓斥嚴寬。
“好了,我知道了。”
嚴旭義陰沉着臉掛了電話。
“爸,是不是任建軍那傢伙以爲抱上大腿了,我找人去揍他狗日的。”
房間很安靜,嚴寬也聽到了嚴旭義的對話,知道對面是唐一德在打小報告,不由得勃然大怒,“任建軍那狗日的以前仗着有鄭愷罩着他,總是不給你面子,現在又抱上了胡斐的大腿,真以爲胡斐能罩着他。”
“這麻子營鄉就是我老嚴家的一畝三分地,別說一個胡斐了,就是縣委書記來了也得給幾分面子,爸,我看你乾脆撤了任建軍那傢伙的職務,讓胡斐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蠢貨,你懂什麼?”
嚴旭義臉色一沉,“你以爲農業辦主任是我喊撤就撤的嘛,那是要過黨委會討論的,顧啓蘭那個女人最近的舉動有些反常,顯然,她也想借機試探一下胡斐,最近你小子給我老實點,煤礦那邊少去。”
“實在沒事兒幹就出去玩,別他媽在眼前跳來跳去的。”
“爸,真的,你願意讓我出去玩?”
嚴寬大喜過望,“那我想去白沙,這附近也沒啥意思,去省城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點事情來做呢,我明天就動身。”
“去吧,記住不要給老子添亂。”
嚴旭義哼了一聲,擺了擺手,嚴寬如蒙大赦般地跑了出去。
打發兒子離開一段時間,是嚴旭義思考了很久的事情,他不擔心胡斐拿煤礦的事情說話,當初開礦的人多了去了,現在就只剩下嚴家的煤礦,這是市場競爭的結果,可不是他嚴旭義在背後搞小動作。
嚴旭義擔心的是胡斐會拿他兒子在煤礦開賭場的事情開刀,雖然這種事情沒有真憑實據,不過,傳到縣委領導的耳朵裡也不是什麼好事。
也許,是時候試一下了,看一看鄉政府大院內還有誰在暗中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