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唯有平息衆怒,化解這種仇視,才能尋求解決之法。!
鄒景山不可能真的處置鄒子俊,那可是他的兒子。
但是,衆將士追着不放,鄒景山被逼無奈,只有推脫職責,拖延時間。
拖到左帥歸來,懇求酌情處理。
越往後拖,將士逐漸忘卻此事,也許可以大事化無。
然而,鄒景山的聰明人,衆將士卻不是傻子。
特別是孫逸心思敏銳,《輕靈訣》對情緒以及氣息捕捉十分敏感,可以清晰的捕捉到鄒景山浮動的煞氣。
毫無疑問,鄒景山對他,以及洪毅皆心生殺意,仇恨已然結下。
估計,若非局勢不利,鄒景山只怕都要動手擊殺他們。
孫逸有所察覺,豈會坐視鄒景山算計,他將周天爲的頭顱交給旁邊的兵士捧着,站了出來,冷然嗤笑:“鄒監軍真是好手段,插科打諢的本事了不起。”
“你是誰?”
鄒景山眉頭緊皺,眼神不善的看着孫逸。
他不認識孫逸,但心頭卻有所猜測。
孫逸冷笑一聲,豈會不知鄒景山明知故問?
但他也不揭穿,只是淡然道:“鄒子俊陷害我不義,污衊我不忠,妄圖蓋罪斬我,視我功勳於無物。”
“如此醜陋行徑,鄒監軍視而不見,隻字不提,更對我沒有半點歉疚,反倒各種推脫狡辯,玩弄將士於鼓掌。試問,鄒監軍之職務,公正否?”
公正否?
質詢聲冷厲深沉,轟動四方。
衆將士紛紛響應,質問鄒景山,場面頓時沸騰,再次洶涌。
鄒景山臉色微凝,緊皺的眉頭凝結成了川字型。
他緊盯着孫逸,對後者的質詢充耳不聞,反倒淡淡道:“一家之言,不足爲憑。你說子俊污衊你,陷害你?可有證據?”
“那某又問你,子俊未得軍令出關,你做爲其麾下,不遵其令,不服其約束管轄,卻擅自出關,是否爲真?”
好精的算盤!
居然要倒打一耙!
孫逸臉色驟沉,卻是分毫不懼,昂然道:“若非鄒子俊因私怨阻我,我又何須違令而行?”
“這麼說,違令而行,擅離職守,不是謠言?”鄒景山嘴角微抿,露出幾分微笑,淡淡地反問孫逸。
斷章取義!
孫逸眉頭挑動,深諳鄒景山之心,這是要將一切罪責悉數推到他身,從而爲鄒子俊脫罪。
豈能容他得逞?
孫逸冷笑,“當初左帥親令,召集大軍出關搜救,鄒子俊知我之心,卻不爲所動,冷漠坐視。他之心胸,狹隘卑劣,因私怨而置人族義士生死於不顧。我不齒其行徑,貿然出走,有何不可?”
“胡言!一派胡言!”
孫逸話音剛落,被鄒景山親兵羈押的鄒子俊當即跳腳痛斥:“人族義士之生死,我豈會不顧?然而,人族義士需救,第二關隘同樣需要駐守。”
“我率衆設防,留守關隘,爲人族義士守護一片淨土,怎算不仁不義?難道,駐防將士,沒有功勞了嗎?”
“分明是你自己貪功冒進,不屑駐防的微薄功勳,想要貪圖大功,而擅離職守,私自出關。如今立下功勳,便居功自傲,攜功狡辯,反告我不仁,污我不義。”
“孫逸,你口舌之歹毒,其心可誅!”
鄒子俊破口痛斥,一副悲憤欲絕的樣子,令人觸動。
“無恥!”
孫逸聞言,臉色驟沉,一臉驚怒。
鄒子俊所言,根本都是混淆視聽,扭曲是非,顛倒黑白。
在鄒子俊這樣的駁斥下,原本震怒的將士居然紛紛平息,不少人都是目光閃爍,驚疑不定的看向了孫逸。
顯然,鄒子俊的混淆視聽,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只要衆怒平息,鄒子俊之罪過,將一筆揭過。
鄒景山目光一閃,回頭看了鄒子俊一眼,不禁心生寬慰,眼有讚許之色閃逝而過。
顯然,鄒子俊這番駁斥,讓孫逸啞口無言,無法栽脫。
那麼,想要解決此事,太輕鬆不過了。
被動局勢化爲主動!
鄒景山頜首一笑,臉頰浮現輕鬆,看着孫逸淡笑道:“果然如此,此事另有隱情。不過,本監軍鑑於公平公正,不能聽信一家之言。所以,便只好將二人一起拿下,待左帥歸來,再做審理。”
“來人!”
“將他拿下!”
說着話,鄒景山揮手斷喝,命令親兵緝拿孫逸。
親兵動身,衝向孫逸,四周將士卻無阻攔,再沒聲張。
顯然,鄒子俊的駁斥,很有效果,讓衆將士心頭起疑。
孫逸環視四周,發現這般狀況,心頭驟沉,怒從心起。
這對卑劣無恥的父子,操縱人心,可謂狡詐。
“一派胡言,鄒子俊,你滿口謊話,誆騙衆將士,其卑劣行徑,遲早會得到報應!”孫逸痛斥,怒不可遏。
若非顧忌軍紀,擔憂落下把柄,授人口實,他都恨不能暴起殺人,直接殺了鄒子俊。
但他不能,鄒景山父子心性狡詐,若是他真的敢動手,必然會被他們抓住把柄,從而真的坐實他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混蛋!
鄒氏父子的無恥,孫逸都是氣得暴跳,狂躁如雷。
“無恥!無恥!”
周海等人深受孫逸恩德,對其深信不疑,所以同仇敵愾,對鄒子俊父子的行徑大爲不齒,恨怒欲狂。
然而,衆怒漸消,他們卻根本無法再借勢而爲,不能再逼迫。
否則,鄒景山絕對會狀告他們一個結黨營私,夥同譁變的罪名。
然後,一起收監。
“帶走!”
鄒景山淡然一笑,揮手斷喝,親兵強勢涌出,威武凜然。
孫逸雙拳緊攥,卻無從反抗。
“不要讓他們帶走孫兄弟,鄒氏父子性情狡詐,指不定會用手段逼迫孫兄弟屈打成招!兄弟們,無論如何,孫兄弟對我等皆有大恩,此時此刻,孫兄弟有難,我們絕不能坐視不管。”
周海衝了出來,動身撞飛了鄒景山的親兵,阻止了孫逸被擒拿而去。
“對!孫兄弟義勇無雙,他之所言,我更信服。反倒是鄒氏父子虛僞造作,性情狡詐,讓我反感!”薛禮緊隨其後,衝了出來,和周海一左一右,將孫逸護在了間。
“兄弟們,周海兄弟說得對!孫兄弟是什麼性情,這段時日以來,我們有目共睹。他之義勇,讓人折服,我絕對不會相信,孫兄弟會如鄒氏父子所言那般卑劣。”
劉羽也是站了出來,拔刀而起:“保護孫兄弟,絕對不能讓鄒氏父子肆意逞兇,將孫兄弟屈打成招!”
“對!保護孫兄弟!”
洪毅等人紛紛動身,被孫逸營救的五百兵士齊齊跨出,圍成一圈,將孫逸護在了間,阻撓下鄒景山率衆緝拿。
“放肆!”
鄒景山見狀,厲聲斷喝:“爾等聚衆譁變,莫非是要zào fǎn不成?”
“鄒景山,少要亂扣帽子,吾等只是不齒你們父子的醜陋行徑,不忍目睹忠勇受害。譁變zào fǎn之說,簡直堂皇!”洪毅怒斥。
“鄒氏父子不仁,zào fǎn,乃是你們!”周海破口大罵。
頓時,五百兵士紛紛呼喝,聲勢浩蕩。
“放肆!一羣狂徒,枉爲人族軍士。來人,給我全部拿下收監,待左帥歸來,一併審理!”鄒景山暴喝,大批兵士從後方涌來,手持天戈,要將孫逸等人團團圍住。
看那架勢,分明是要展開圍剿。
周天爲目睹這一幕,都是眼神震動,眉頭皺起,忍不住浮現慍怒。
是非曲直,他一介聚神九重境的蓋世強者又豈會看不明白?
誰是誰非,雖然他不清楚具體過程。
但孫逸一路的表現,以及種種行徑,卻鄒氏父子更具大義。
周天爲本是個義勇無雙的人物,對大義之人的行徑,豈會沒有了解?
所以,是非曲折,周天爲一眼便看得明白。
既然明白,他又豈會坐視,目睹鄒氏父子操控人心,玩弄將士?
眼看着衆兵士兵戈出鞘,要對孫逸等人展開圍剿,周天爲終於開口,斷喝道:“住手!”
衆兵士紛紛止步,喧囂沉寂下來。
周天爲的名聲和威嚴,廣爲流傳,不少兵士對其十分信服。
“周將軍,還請爲我等主持公道!”
周海聞音,下意識看向周天爲懇請道。
“請周將軍主持公道!”
洪毅等人也是紛紛懇切,他們皆信服周天爲。
周天爲被兵士捧起頭顱,環視四周,道:“衆兄弟,聽某一言。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公道青白,終有明朗的一天。作惡者,天理不會容!爲善者,蒼天不會負。”
“衆兄弟皆乃義勇之輩,胸有忠義,某奉勸一句,莫要有負忠義,授他人quán bǐng,淪爲他人之刀兵。”
這番話雖然沒有明言斥責鄒氏父子,但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卻讓人遐思紛飛。
霍然,那些蠢蠢欲動,參與圍剿的兵士紛紛猶疑起來。
彼此對視,相互徵詢,最終進退兩難。
鄒景山見狀,臉色驟沉,看向周天爲的目光,隱晦的閃過一絲恨意。
大好局面,竟然僅憑一句話,被攪和平息。
鄒景山豈能甘心,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冷然喝道:“周將軍,某領監軍職務,有督促三軍,監察將士之責。如今有人違反軍紀,某不能坐視,煩請周將軍不要插手,讓某難做!”
“來人,請周將軍下去休息!”
不容周天爲辯駁,鄒景山直接揮手斷喝,示意親兵前抱走周天爲的頭顱。
周天爲雖是聚神九重境強者,但如今只剩下一顆頭顱,實力早已不復存在。
又怎能反抗得了?
周海等人慾要反抗,鄒景山直接外放威勢,凌壓下來,全場數百人,無人能動,皆如負山嶽。
一位聚神八重境的巔峰強者,豈是一羣開竅境高手可以抗衡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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