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鋒利的剔骨鋼韌,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味道,直朝趙雪的肩胛骨扎去!趙雪緊閉二目,狼狽的身子連連擺動着兩雙優雅婀娜的長腿。這刮刀能穿她肩膀再扎劉帥一個對對啊。
突然!“唰—”一聲,趙雪頓覺,刀子應該扎破了自己。
她擡頭一看,那是一隻大掌!刀子給一隻大掌緊握,大掌給剖開了口子,血液潺潺地流,滴在她的腿上,暖和和,又溼漉漉的。
“兄弟,扎女人,未免過了點吧?”趙雪擡頭,驚訝的櫻桃小嘴已經觸了電似的顫動。趙辰!
“那你豈不是愚蠢了點?!狗拿耗子多管事!”
又是“唰—”的一聲,趙辰的左掌徹底地豁開了一個口子,沾了冰似的涼,又是錐了骨的疼。
刀子給揚起,趙辰緊皺眉頭!額頭開始淌出密密麻麻的汗汁。
趙雪看在眼裡,揪在心底。似乎,對他的惡意登時煙消雲散。她分明地看見,那豁出的口子裡,是森森白骨!
趙辰嘶嚎:“我喜歡宰騾子!”
剎那,趙辰同羅鍋幾乎同時揚起鋼腿,“啪—”一聲巨響,這是兩條骨頭硬碰硬的較量!二骨相碰,發出令人心寒、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叫人汗毛直豎。
一場激鬥,由這兩股劇痛開始,二人的小腿骨都青了大片。趙辰隨手抄起一杆美製Asp甩棍兒,二人貓着腰、弓着背,在包間的中央盤旋,跟走太極似地直繞中心。
趙辰晃出一個假動作,肩膀晃得奇快,左邊虛晃,右邊虛晃,倆腿又前踮後跨,跟科比過人似。
羅鍋不甘示弱,腦袋探前,左右倆腿又踩在地毯上極快地蹦躂,像條捆住脖子的獵犬,誰也不肯先出招。
趙辰的眼角,由於劇痛,洌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快要劃過那隻明亮的大眼睛。登時!羅鍋趁趙辰眼睛一澀,連人帶刀飛撲上前,跟一團刺蝟似!
趙辰二手一推,像推到了一架手扶卸磚車,二人跟打相撲似,比的是臂力!這劉帥看的,褲襠又潮了大片兒,趙辰那掌心跟羅鍋耗着,血水跟壞了的水龍頭似直往下垂。
趙辰使勁兒推開羅鍋,羅鍋朝他胸前“閃”了一刀!趙辰連倒退二步,身子沿着紅地毯幾乎平行而過,然後一個高難度的180°貼地迴旋踢!叫羅鍋立馬猝不及防!
“乓—”一聲,羅鍋揚起刀板子格擋住了胸口,倒退二步,心口一疼!呵,今兒個沒瞎來,棋逢對手!
趙辰起身,緊攥左拳!這口子真深,絲毫沒有止血的意思!二人,又沿着中心互奔了過去!必須一招定輸贏,這是快速戰!誰耗的時間愈長,誰耗的體力愈多。
羅鍋的刀法,十分精湛。他連砍三刀,趙辰左躲右閃,前撲後躍十分難躲。趁趙辰側閃過了他的身子,羅鍋使出了一招“背手”,趙辰驚呆!
這傢伙,竟然能反手握刀,揮砍自如!趙辰同他幾乎背貼而過,躲過了“三刀”,沒有躲過這招“背手”。
“唰—”一聲,趙辰緊忍痛楚,卻嚇得趙雪梨花帶
雨的!趙辰的肩膀給豁了一犢子,給拉繩索似,刀子沿着他的肩膀滾了一圈!又先是一涼,然後疼得錐心。
趙辰前踮小步,使出一記標誌性地365°後轉身擡腿“巴西蹴”!那雙堪比歐巴李敏鎬的優雅長腿,歷經五年艱苦磨練,已經基本可以當刀槍棍棒使用。
歐巴長腿沿着半空落入一道優美的圓月彎刀弧線,直劈下他的心口!羅鍋的胸腔受了趙辰的一後腳跟兒,疼地似乎給掄了一記大錘!
二人雙雙倒地,趙辰血流不止!羅鍋似乎沒啥大礙,似半塊瓦磚厚的小掌撫了一圈心口,又扶了一圈肋部。他步步上前,連點皮肉擦傷都沒有呀!這叫劉帥心兒涼了一道。
他走到趙辰跟前,揚起閃亮刮刀!趙辰,卻胸有成竹地笑。羅鍋眉頭登時皺成三道川,他驚愕地看着躺在血池下的趙辰,突然“嘣”出一口血!
二人驚呆,趙雪尤甚。羅鍋跟盲目喝酒的醉漢似,隨處瞄準一塊地氈,立馬腸胃翻滾,將血水吐得遍地都是!
趙辰心滿意足地看着羅鍋,似乎達芬奇看着費了九牛二虎的心血才繪畫出的蒙娜麗莎一樣。羅鍋啐光的不止是血,是精神。
趙辰的意志力,壓倒性地淹沒了羅鍋。他像大獲全勝的八神庵一樣,撫着頭上凌亂的秀髮,狂傲地笑。
“我去你大爺個×!”劉帥抓住了機會,報了尿褲子的一箭之仇!他隨手抄起一個菸灰缸,想都沒想,朝羅鍋的屁股砸去!
任憑,羅鍋多恨這投機取巧的傢伙。他只能“哐當兒”一聲丟下彈在地上嗡嗡直響的刮刀,節節敗退地竄走了,比落難的狐狸還快。
“你,你沒事吧!”
趙雪起了身子,幾乎是爬着到了趙辰的身旁。她一撫向趙辰的肩膀,又張開了趙辰黏糊的巴掌,心兒嚇得翻江倒海。
“你流了好多血。。。”趙雪從未見過恁多的血,又從未見過恁慘烈的激戰。她的心兒成了一塊透明的白涼粉,落入地上啪啦一聲即碎。
趙辰說:“扶我起來。跟你老闆對話。”趙辰的米黃色襯衫,已經染紅了大片。趙雪攙扶着趙辰,雄厚的臂膀繞過她的纖脖,直掛肩膀。
趙辰說:“劉老闆。”
劉帥說:“趙兄弟。您威武!您是大恩人,救了我一命!”
趙辰說:“劉老闆,你估摸一條命值多少錢?十萬夠嗎?”
劉帥恍然大悟,這趙辰的意思,是叫劉帥耍詐敲詐趙雪的十萬一筆勾銷。劉帥說:“豈止值十萬?!二十萬、一百萬都少!人命關天啊。”
趙辰說:“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劉帥倆腿發軟,哆嗦道:“知道。知道!趙兄弟,您慢走。大傢伙都是明白人,禮尚往來!禮尚往來。”
趙辰說:“後會無期。”
這對俊男秀女,就在這光天化日下,走出了娛樂城,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來往的羣衆,無不望向這對酷似情侶又關係非凡的傢伙。
趙雪的心兒,一直沒有平靜。炎炎烈日,叫她流下的是冷汗
。
趙雪說:“哥。去醫院嗎?”
趙辰說:“別。回家!快。”
趙雪說:“你的傷。。。”
趙辰攔下一架的士。他緊瞪二目,望向趙雪水汪汪的大眼珠子。他伸出手來,緊攥趙雪那膚白肉嫩的纖纖玉掌。
趙雪豈能見過這等狼目?心底的防線立馬決堤。她的手背給粗硬的五指抓的有幾分疼,叫人分不清是揩油,是威脅。
趙辰說:“你別走!我需要你。的士,回共和路。”
到了家,趙辰幾乎將趙雪的房間整得一片狼藉。地上滿是鮮紅,這得拖上三天三夜的拖把,才能去掉腥味兒。
趙雪撲上一層毛巾被,叫趙辰躺下。滿屋的清香,叫他呼吸均勻了幾分,但是眼前開始模模糊糊的。
趙辰說:“我的行李箱有一個墨綠色的小型醫藥包,裡面有針線、注射器、棉籤、消毒水。你快拿來。”
趙雪連忙赤着玉足匆匆忙跑向行李箱的位子,打開了醫藥包。趙雪問:“打哪。”趙辰說:“屁股。”
趙雪驚訝:“屁股?!”趙辰說:“你混跡風月場這麼久?聞過的男人氣味還少麼?!又不濺你一臉屎。快,給我打上去。這是破傷風!”
趙辰一溜煙兒,連忙解開皮帶,露出大片堅實的屁股肉!這叫趙雪愈發驚訝,對這身如鋼鐵的退伍軍人生出了幾分敬畏。
風月場上的男人屁股,都已經浮腫成了雞蛋羹。這趙辰的屁股,竟如同女人一樣地翹,但卻是密密麻麻的線紋,精雕玉鐲似的輪廓。
他多麼可怕呀!連屁股都是層層堅硬的肌肉。
趙辰拾起棉籤,蘸了一圈碘酒,又蘸了一圈雙氧水,然後指着黃白泡沫交織的位置,戳了一下:“打這。別打偏,這是美國進口的抗生素。只有一支。”
趙雪趕鴨脖子上架似,隨處找到一處血管兒,緩緩地推進去,有樣學樣地朝醫院裡的護士學習。邊兒推藥,卻又哭得直流馬尿。
趙雪問:“痛麼?我看見都痛。”趙辰說:“痛。”趙雪揚起光潔的玉臂,揩去臉上的淚汁。道:“那你怎麼不去醫院?那裡有醫生照料。”
趙辰說:“你好意思說嗎。家裡拖欠的債務、麻煩事還少嗎?醫生讓我做個全身體檢,你一個月的工資立馬打水漂。你怪我嗎?”
趙雪哽咽了喉嚨,似乎過了好久才推光了那杆破傷風疫苗。她說:“推好了。”趙辰說:“行了。”
趙辰說:“行。往下你替我縫針。肩膀、掌心。”
趙雪愈發驚訝,驚恐道:“縫,縫針?!這麼深!這麼痛!你有麻醉劑嗎?!”
趙辰說:“沒有。我現在失血過多,下半身已經趨向麻痹。如果你不及時止血,我可能會失血過多休克。你別讓我昏過去。”
趙雪拆開針線,兩滴雨淚打溼了尖銳的針頭。她說:“那你怎麼消毒呀!”
趙辰點燃一根“萬寶路”,叼在嘴裡。然後燃起的火機火苗躺了一圈鍼口,摸上去滾滾發熱。道:“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