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風可兒的小算盤是要乘着青雲宗大亂,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可是,鳳九要尋找他那轉世的暗戀,想乘機混入內門——之前,他的修爲低,而內門與外門之間有禁制,不能隨意進入——聽了風可兒的打算後,他搬出了以前兩人的約定,斜瞟着某人說:“修真之人在道上混,最重要的是講一個“信”字。”
風可兒無奈,只好答應了。一來,反正她是無牽無掛的孤家寡人一個,上哪兒不是呆着?二來,她也想去看望一下秦寒煙。
開山祖師婆婆設下的禁制不是擺設,兩人沒有隱身,而是摸進外門執事堂裡,偷了兩套練氣期弟子的衣袍與裝備,混在外門弟子裡,大搖大擺的進了青霞峰。
進入築基三級後,風可兒無意中發現自己的面目較以前有了些變化。怎麼說呢?五官的模樣分開來看還是以前的那模樣,但是合在一起,卻象是變了個人。跟現在的明星化妝術似滴,以前的她雖然長相不賴,但和現在相比,只能算是素顏。老實說,她自己剛剛看到那張美到玄幻的臉時,也是着着實實的嚇了一大跳。
縱然是見慣了美女,鳳九初一見她的真顏,也是眉尖輕挑,眼前一亮。他終於明白這丫頭爲什麼最初要留一個大鍋蓋劉海了。
“唔,我覺得,你還是變作秦衡的好。”握拳清咳一下,他嗡聲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想到別人也能看到這張美崙美幻的臉,她就非常的不爽。
風可兒卻不同意:“算了,在宗門裡,見過我本來面目的人,本來就不多。況且,我不能再冒充秦衡了。”以前的那檔子事早風平浪靜了,外門正是多事之秋。誰還記得那個剛入門不到一個星期的小青袍?更何況,這個時代類似於女尊。沒有男權的支持,男人們就算是有色心,也沒有那色膽。
鳳九擰眉:“出什麼事了?”
風可兒便將離恨天的事說了出來,然後又說道:“就算沒有招惹上這個莫明其妙的傢伙,我也不想再冒充下去。這段時間,秦家人很照顧我,我不想再欺騙他們。”
鳳九聞言,沒有再吭聲,自個兒作法。變作一個十六七歲的鄰家大哥哥。青雲宗收弟子,一般都是需年滿十五歲。就算是三大家族的嫡系子弟也要年滿十五歲才能正式加入宗門。只有碰到真正的天縱奇才,方可破例。象秦衡能十四歲進入外門。那是因爲秦如花利用私人關係,暗中將他的年齡改大了一歲。是以,鳳九現在這副小正太的身板是混不進內門的。
他進階以後,法力大增。凝丹期以下的修士是不是轉世的貨,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殞落與轉世是不同的。修士們殞落了。便如燈滅,身體歸於塵土,魂魄消於風中;而轉世則是換湯不換藥,原來的元神配上一個新皮囊。
和外門不同,除去青霞峰,其餘各峰最多的是築基期的弟子。練氣期的弟子反倒少得可憐。兩人出了青霞峰便又換了行頭,妝成長築基期的弟子。
三天之內,他們倆找遍內門各峰,終無所獲。
“罷了。”鳳九站在玉霞峰頂。揉着眉心。放棄了。看來太一那小子是對的,小希不在這裡。
風可兒卻指着對面的一座側峰,回頭說道:“既然來了。我們去那裡轉一轉。”
那座峰上張燈結綵,形形色色的踩着飛劍進進出出,一派喜氣洋洋。那裡是玉霞峰的執事院所在。今天是執事院第一管事秦如花的長女會親的好日子。鳳九瞥了某人一眼,手裡紅光一閃,多了兩塊二指寬的玉色小木牌。嘴角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淡笑,他隨手丟了一塊給風可兒:“那就走罷。”
玉色的小木牌雙面是一模一樣的,上面寫着一個“玉”字。這傢伙這回是想假扮玉霞峰的弟子。風可兒不明就裡的接過來:“喂,你想做什麼?”天地良心,她沒打算參加小秦晗的會親宴。她只是想去探視一下秦寒煙。
可那人已經跳上飛劍,率先走了。
撇撇嘴,將小木牌系在腰帶上,她也跳上飛劍,跟上去。
兩人混遍內門各峰,早已經是個中裡手。沒有走大門,兩人跳下飛劍,昂首挺胸的旁邊的偏門進院。
掃了眼他們腰間的小木牌上,門口站着的兩排守衛,無一人出來阻攔。
院子里人頭攢動,賓客如雲。鳳九不喜熱鬧,皺了皺眉頭,穿過幾條長廊,三轉兩繞的找到了一處清靜的所在。
“隱身。就在這裡等着。你祖姨婆會過來的。”他率先隱了身形,撩開前袍,盤腿坐於樹蔭下,嗡聲說道。
“你看到她了?”風可兒心中一驚,欲放出神識查探一二。
不想,鳳九擡起眼眸,哼道:“今天來的賓客裡不乏飛昇期的高手。不怕被人識破,你且大膽一試。”
“不是有斂息符麼?”風可兒打住。
鳳九衝她翻了個白眼:“你當斂息符是萬能的。它只能遮掩靈力與聲息,什麼時候能遮掩神識了?你與飛昇期的修士修爲相差太多,再者,這裡是內門腹地,禁制重重,不可兒戲。”
也是。安全第一。風可兒歉意的笑了笑,也和他一樣盤腿而坐,星星眼:“能預知未來,好玩不?”事實證明,肉鳥這次進階後,變得能掐會算,越來越仙氣了。她很想學一學呢。
“沒意思。”鳳九合上雙眼,不再甩她。
風可兒哪裡知道箇中緣由,也隱了身形,惆悵的扼腕輕嘆。怎麼會沒意思呢?要是當初姐知道會被黑烏鴉三人組拍到這裡來,說什麼也不會落單滴。
鳳九聽得真切,亦在心裡嘆息。她的那點小心思怎麼逃得過他的眼。只是,掐算這方面,他真的不如太一那小子,只是略知皮毛而已,尚不足以爲人師。至於之所以能肯定秦寒煙會過來,其實與掐算無關,完全是他根據這三天的觀察所得的推理。他的眼睛很毒,且擅長推理,在神界是出了名的。
兩人無語。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從前面院子裡傳來的聲音象是開席了。風可兒睜開眼睛,瞅了瞅身旁的鳳九:“要不我們也先去弄點吃的?”好吧,她承認,就這裡的簡略吃食還勾不起她的興趣。她其實是想去看看會親宴是咋回事。好歹也來了一回,順便觀個禮什麼的,長長眼界嘛。
鳳九連眼皮都木擡一下。
這倒黴孩子,神氣什麼呀。姐自個兒去!風可兒欲起身,耳畔卻傳來一陣“嗚嗚”的叫喚聲。是個女子的聲音,大概有百米之遙,貌似被人捂住嘴巴,綁架了。
鳳九睜開眼,看着聲音方向,通過神識告訴她:“開始了!”
什麼情況!風可兒不由豎起了耳朵。
“彩霞,是我,是我啊。你快跟我走,這裡危險。”雖然很焦急,但是聲音依舊溫潤如玉。
這男人的聲音好耳熟,象是在哪裡聽過!風可兒皺了皺眉頭,略一思索,立馬記起來了——這不是那個離恨天變成小白臉以後的聲音嗎?今天是他親閨女會親的好日子,他躲這犄角旯旮裡做什麼來了?還跟一女的曖味滴拉扯不清!
“去看看!”風可兒起身,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鳳九,也通過神識說道。
“莫急。他們過來了。”鳳九止住了她。
果然,兩人的聲音漸行漸近。很快,小道盡頭現出兩條人影。一人正是身着綠絲袍的離恨天。不過,這會兒,他已經換上了那張雄雌莫辨的美男臉。他果然用手捂住一女子的嘴巴,一面機警的四下張望,一面小聲的哄着那女子。而女子身着白色長絲袍,披頭散髮,很明顯不願意跟他走,身子拼命的扭着。
內門練氣期的精英弟子?怎麼看不出她的修爲?也是喬裝滴?離恨天少說也有幾百歲了,吼吼,曲型的老牛吃嫩草!風可兒張大嘴巴,石化。穿過來這麼久了,她還是頭次看到有男子膽敢對女子用強!
“果然是你!”紅影掠過,秦寒煙真的出現了。祭出捆仙凌纏住那名叫彩霞的女子的腰,她果斷的將人拉了過來。
“姐!”彩霞受了大驚嚇,恨不得能整個兒扎進她的懷裡。
秦寒煙收了捆仙凌,輕撫她的頭髮,軟聲安慰道:“小妹別怕,姐在!”
原來彩霞就是小祖姨婆。離帥鍋胃口不錯,姨媽跟外甥女通吃,連傷殘人士也不放過,不挑食呀!風可兒沒來由的噁心,扯了扯鳳九的衣袖:“走!”
鳳九卻沒有走的意思:“稍安勿躁。好戲在後頭。” шшш ●TTκan ●℃O
小屁孩好八卦!風可兒無奈,只得捨命陪君子。天地良心,她素來對這種劈腿的狗血劇木興趣。
不過,秦寒煙接下來說的話緊緊的抓住了她的眼球。
“風玉林,你還嫌害得彩霞不夠慘嗎?”秦寒煙橫眉豎眼的斥責道,“本來是同輩裡修爲最高的,是宗門裡最年輕的真人。可是,你看看,彩霞被你害成了什麼樣子?修爲全無,整日裡混混頓頓,連自己叫‘宮彩霞’都不記得了!彩霞好歹也是你領你入宗門的師父,滿腔真心待你,你卻爲了振興你們的風氏家族,利用她,算計她,你到底是不是人!”
宮彩霞?彩霞真人?風可兒捂住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離恨天就是風雀兒的小舅公、大祭司的生父!不是說他們倆早就死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