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也露出寬慰的笑意:“只要你能高興,我就算是小狗也無所謂。小狗想讓女主人抱親,好嗎?”
周潔嚶嚀一聲,笑着躲開他的鹹豬手,“不要。小狗太髒了。”
葉承歡眼珠一轉:“女主人抱我去洗澡吧。”
周潔臉紅了,舉起粉拳落在他胸膛上,心裡卻甜膩膩的,無比溫暖。她忽然收斂了笑意,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着他,認真的說了聲:“謝謝你。”
兩人在沙灘上默坐了一會兒,周潔心頭的陰翳已消散大半,她看看天色漸晚,起身告別,葉承歡要送她回家,周潔還是婉言拒絕了,一個人坐公車回去了。葉承歡也沒有太堅持,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唏噓,上天爲什麼要讓一個女孩子承受那麼多東西,也許在別人看來那是種折磨,但在堅強的周潔看來,那就是成長。
他看了看錶,已經六點多了,忽然想起和性感女主播約會的事情,人家佳人有約自己第一次就遲到,也太不紳士了。於是趕忙驅車趕往楚文軒提到的那間湖南菜館嶽麓小鎮。
一路打聽,終於在一條偏僻的小街裡找到那間菜館,如果不是楚文軒的介紹,很少有人能想到這裡會有一間特色菜館。
和這條小街一樣,菜館的門面並不大,但竹質吊樓的設計風格別有一番風味。來到裡面,滿眼都是打磨古樸的竹製傢俱,方桌和藤椅圍繞着幾根粗大的竹柱,牆上懸掛的水墨字畫也都是以竹爲主題的,菜館的規模不大,但古樸中透着雅緻,讓人的心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葉承歡來到二樓,就看到楚文軒獨自坐在靠窗的方桌旁,靜靜地品着清茶,神情優美安逸。
她穿着件斜肩荷葉邊鏤空衫,下面是格紋九分褲,清新的露肩小洋衫,浪漫的斜邊荷葉邊與鏤空的衣襬設計,都散發出一股濃濃知性氣息,腰間豎着條細腰帶,更增添了幾分層次感,恰到好處的塑造出清新宜人的形象。厚重柔順的長髮搭配斜分的劉海,典型的韓式淑女風,與她精緻微削的臉頰相得益彰。
葉承歡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髮:“真不好意思,辦了點私事,讓你久等了。”
楚文軒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常常等人,職業習慣。覺得這裡還可以嗎?”
“非常可以,還是楚大美女有層次、有品位,不過這裡的菜一定不便宜吧,要不咱們換個大排檔隨便吃點炒河粉也成,第一次見面就讓你破費,怎麼好意思呢?”
楚文軒莞爾,揚起秀眉:“沒想到林大總裁的未婚夫這麼簡樸。”
“這事瞞不過你們媒體人,我過去幹保安的,就算現在有了點社會地位,但艱苦奮鬥的精神不能丟。”
楚文軒把菜譜給他:“今晚你爲我破例一次,好嗎?”
這話說的讓人心癢,葉承歡乾笑一下:“恭敬不如從命,不過這地方你比我熟悉,還是你來點菜吧。”
楚文軒點了幾樣小菜和一壺花雕酒,功夫不大酒菜就端了上來,菜被盛在竹盤裡,泛着油亮亮的光彩,讓人一看就食指大動。
葉承歡吃了一會兒,就開門見山的問道:“楚大美女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這人最難消受美人恩。”
楚文軒摸了摸小嘴,喝了口清茶,“好吧,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想請葉先生幫個忙。”
“請我幫忙,開什麼玩笑,我頂多就是個小小的營銷部長,還經常被我的霸道上司和調皮下屬們欺負,看來這頓飯你是白請了。”
“但你還有一種身份,就是林佩珊的未婚夫。”
葉承歡瞭然的點頭,原來她費盡心思還是爲了自己那位便宜老婆。
楚文軒解釋說:“是這樣的,我主持的是財經類節目,瞄準的就是商界高端人物,林佩珊在龍都商界的地位不言而喻,很長時間我一直想圍繞她進行深入挖掘,她在經營管理方面的業績有目共睹,媒體上這方面的報道也已氾濫。但真正挖掘一個人要從她的生活,她的思想,她的個人經歷開始,只不過她爲人低調,不喜歡和媒體打交道,所以這個計劃雖然醞釀很久,但一直沒有進展。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是她的親密伴侶,對她的事情一定很瞭解。”
葉承歡深湛的一笑:“恐怕沒那麼簡單吧,東方國際樹大招風,最近陷入了很多麻煩,這纔是媒體最關注的。”
楚文軒目色微凜,顯然沒料到對方能一眼看破自己的心思,既然被人看破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好吧,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東方國際最近一直處於風口浪尖上,它是龍都的旗艦企業,它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股民利益,最近媒體上出現了很多負面猜測,陰謀論也好,黑幕也好我都不關注,我只是希望還原給大家一個真正的林佩珊,給大家一個事實真相。我相信作爲一個負責的企業家,也是社會公衆人物,有責任給社會一個交代。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沒有受任何人指派,媒體人基本的職業操守就是客觀公正的還原人物、報道真相。爲了獲得第一手材料,我已經在這條線上付出了很多努力,不希望我的汗水白流。”
“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我的社會聲譽和職業精神。”楚文軒聲音不大但語勢驚人,的確,以她在龍都的知名度和聲譽根本沒有必要說謊。
“看來我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你了。”葉承歡攤攤手。
楚文軒莞爾:“你的確沒有理由。”
葉承歡皺皺眉毛:“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請說。”
“我是公司負責營銷工作的,公司下達的任務實在坑爹,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在電視媒體上打打廣告,積累一下人氣,廣告費保證一分不少,怎麼樣,不算過分吧。”其實這個條件已經算很過分了,要知道楚文軒主持的幾檔財經節目都是黃金時段播出,廣告費以秒計算,就算這樣很多企業想在這個時段打廣告都非常困難,更何況是小小的吸引廣告。
沒想到楚文軒很痛快的握住葉承歡的手:“成交!”
接下來,楚文軒很認真的向他問了幾個問題,葉承歡都避重就輕的回答了,時間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樓上的食客陸續離開,空蕩蕩的二樓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楚文軒微笑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回去我把我們的談話整理一下,改天在約你出來詳談。”
兩人起身要走的時候,樓下響起一陣雜沓的腳步聲,人還沒露面就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事情還沒辦完,楚大美女就想走麼!”
隨着這句話,從樓下上來七個男人,最前面的是個矮壯漢子,黑色圓領汗衫緊繃着結實的肌肉,剃的油光鋥亮的光頭上紋着一頭兇猛的豹子,血盆大口的樣子讓人望而生畏。他面色鐵青,一臉棱線分明的橫肉,手裡提着一把青芒閃爍的砍刀。其餘的六個男人也都拿着傢伙,一身彪悍的樣子。
他來到桌旁,搬起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後把手裡的砍刀猛地插在桌上。
其餘的六個男人一動不動的站在身後,目光死死的盯住楚文軒,卻沒人理會在她對面的葉承歡,彷彿當他不存在一樣。
楚文軒吃了一驚,霍然站起。
“坐下!”那個男人端起茶杯沉沉的說了一聲,“別逼我對美女做不禮貌的事。”
楚文軒只好坐下,神色有些慌亂:“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幹什麼?”
後面的幾個男人氣勢洶洶的喝道:“叫豹哥。”
“楚小姐,別那麼緊張,我個人是很喜歡你的,如果不是公務在身,一定要和楚小姐交個朋友。青紅幫,沈豹。”男人伸出遒勁的手臂。
聽到“青紅幫”三個字,葉承歡微微凝眉,前些天他剛剛拜訪了青紅幫北堂堂主,不過看樣子這幫人應該不是衝着自己來的。他沒有出聲,想要聽聽他們要幹什麼。
楚文軒接觸的都是的社會上層人士,從沒聽說過青紅幫這個名字,更難以想象在法治社會還會有如此囂張的地下幫派敢公然在公共場所招搖,她蹙了蹙黛眉:“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
沈豹舔舔乾澀的嘴角:“你很快就會認識的。我們老大想見見你,勞駕楚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楚文軒看了一眼無所事事的葉承歡,心裡有些失落,原本覺得這個男人還蠻有趣的,沒想到卻是個軟骨頭!
“我不認識你們,也不認識你們老大,我現在要回家請你們讓開。”她起身要走,卻被那些人封住去路,同時幾把冰冷的鋼刀架到她雪白的美頸上。楚文軒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木木的僵在原地。
沈豹一揮手:“帶她走!”
幾個男人不由分說,架起手無縛雞之力的楚文軒就要離開。
沈豹一口喝乾了杯裡的茶水,起身剛要走的時候,就聽一個人叫了聲他的名字:“沈豹!”
那個聲音蒼涼、空洞、無神,好像發自萬年冰窟,千丈雪洞,他慢慢轉身,說話的正是那個一直一聲不響默默喝茶的男人。
他做了個手勢,幾個男人這才停下。
“你平時喜歡用哪隻手?”葉承歡忽然說出一句不倫不類的話,把沈豹雷住了,不光是他,連楚文軒都忘了自己的處境。
這句話的效果不亞於引爆一顆小型冰彈,令全場的空氣瞬間凝滯!
沈豹呲了呲牙,冷漠的說了聲:“廢了他!”
沒等他的手下有所動作,葉承歡的椅子空了,開了電腦外掛似的,他的人驀然化作一道看似虛無的影像,腳步毫無頓挫的在六個男人之間兜起一道旋風。
身體和身體好似觸碰了下,每個人身子都是一頓,然後就是定格。
沈豹眨眨眼的功夫,他又已回到了原來的座位,還是那個坐姿,還是恬淡的表情……
砰!
一個男人轟然倒地,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一切都只一瞬的事,比中樞神經還快,非要來個慢鏡頭回放的話,也只不過是六下掌切,強勢阻止了身體系統與中樞神經的聯繫,只是沒到結束人生的地步。
這種霸道的手段其實一點不好看,完全沒有拍電影來的精彩,卻簡短、有效、震撼!
剛剛還凝滯的空氣彷彿瞬間抽空,沈豹的瞳孔一陣收縮,腸胃一陣痙攣般的抽搐,錯愕中手臂忽然一緊,那股從未感受過的巨力握的他骨節爆響,一擡頭便看到那張慵懶的面容,他抑制不住心臟痛楚的狂跳,下意識的掙扎卻只是徒勞。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葉承歡淡淡的說道,但在沈豹的耳朵裡,卻像是魔鬼的召喚。
“左手,不,右手!”沈豹急忙倉促的回答。
葉承歡揚揚嘴角,“我明白了,你喜歡雙手啊。”
話音未落,骨骼發出爆竹般的碎爆聲,在如此安靜的氣氛裡是如此清晰,沈豹的雙手從腕關節被掰斷,不只是卸掉關節,而是被生生掰斷!
等沈豹發出第一聲慘叫時,葉承歡已經拉着楚文軒出離了飯店。
“上車!”葉承歡上了勞斯萊斯面無表情的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