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周萍的話,果然……
往鴉子莊來的時候,周萍在車上對我說的那些話,我當時就說過,肯定要出問題的。
不過我沒想到是通過這種方式展現出來。
其實當時我就猜測過這件事有可能就是周萍的計謀,不過那時證據不足,我的想法也太過天方夜譚,自己都不太信,說出來之後黃昕也容易跟我急眼。
黃昕對周萍那畸形的友誼,已經不是閨蜜的範疇了。
黃昕對周萍,既當姐妹,又當媽,還像養個寵物。
本該在貧民窟成長磨鍊的周萍,被黃昕帶入到有錢人的天堂。
從風扇到空調,從地鋪到大牀,本來溫飽都夠嗆,黃昕卻帶她品嚐過更加美味的佳餚。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一個乞丐,窮了二十年,他可能會覺得,生活之難,不過如此,還活得下去。
可讓他一朝成爲富翁,坐擁無數財富,住別墅,開豪車,美女伴左右,他會感覺,自己來到了天堂,原來世界上還有此等的享受,感覺之前都白活了。
但是,如果讓他享受之後,立刻收走所有的財富,把他打回原形繼續當乞丐,他可能就會難受的跳河。
他會感覺,這特麼也是人過的日子?
別墅呢?豪車呢?美女呢?
黃昕讓周萍享受了富人的生活,然而周萍本身卻不是一個富人。
黃昕不能直接給周萍錢,不然那跟打發叫花子有什麼區別。
她讓周萍體驗了有錢人的生活,不,不是體驗,是過日子。
自從二人認識之後,周萍幾乎每天都住在黃昕家裡,跟黃昕享受着同樣的生活,偶爾回去自己貧民窟的家裡看看父母。
就像住校一樣。
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
老話說就是,沒有公主命,得了公主病。
跟黃昕在一起,周萍是有錢人,黃昕有的,都給她也買一份,黃昕住豪宅,她也住,黃昕有專車接送,她也跟着坐,穿幾萬塊的新衣服去上學,小夥伴們都不知道這衣服到底有多貴。
節假日,黃昕帶她四處旅遊,多少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周萍成爲了一個“有錢人”。
然而,錢都在黃昕手裡,周萍只是跟着享受,黃昕讓閨蜜過的更好,然而兩個人卻都忽略了一個事實。
周萍的本質,還是一個窮人。
她並沒有屬於自己的財富,她能做的,只是像個寵物一樣,跟着黃昕,享受一切。
跟黃昕在一起的日子裡,周萍的享受大於努力,反正有黃昕,自己再努力,能比黃昕更有錢嗎?
不能,那還不如跟着黃昕算了。
這是周萍一直以來的想法。
兩人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間,不該吝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黃昕的財富就是自己的財富,反正自己也沒什麼財富。
慢慢的,周萍開始心安理得享受一切,從不適到習慣,從習慣成自然,而後就是貪婪,直到……出賣。
不知什麼時候,周萍突然蹦出一個想法,萬一……自己跟黃昕不是閨蜜了怎麼辦?如果因爲某些原因,二人的關係疏遠了,那自己是不是又要回到那個冬冷夏熱的貧民窟去住了?
雖然每次都會一笑而過,自己跟黃昕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怎麼可能決裂!
但是,這個想法一旦產生,就像一滴入水的墨水,總有一天,會污染整個杯子。
頻繁的鑽出這個念頭,不由自主的想下去,越想越怕,終於在某一天想到了真相。
自己,不過是寄生在黃昕身邊的一個窮逼,僅此而已。
可是自己這個窮逼,已經適應了有錢人的生活。
直到,三當家的找上門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遲早還得自己出去摸爬滾打賺錢,黃昕不能養你一輩子,你出去找工作,就要面臨閉門羹,面臨潛規則,你真的受得了嗎?對了,你還沒有黃昕長得漂亮……”
三當家的幾句話就攻破了周萍的心理防線,無情的揭露出她心底的想法。
自己,是嫉妒黃昕的。
爲什麼她什麼都比自己強,學習好,長得美,每年收到的情書有一麻袋,還是自己幫她扔進垃圾桶的,總有人試圖通過自己“黃昕的閨蜜”這個身份來接近黃昕,然而自己只能按照黃昕的要求說道: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不甘心啊,失去了黃昕,自己就失去了一切,狗屁不是……
想要阻止這一切怎麼辦?
只要……把黃昕的都搶過來,自己就可以控制命運了。
自己……變成黃昕!
“我真的很怕,昕,真的,我怕有一天,我們吵架了,絕交了,我不能在你的大房子裡住了,我怕沒了你,我要回去住貧民窟。”
“我甚至在怕,萬一有一天你交了男朋友,你倆同居,我是不是就要滾開了。”
“黃昕,我真的很嫉妒你,憑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你生下來就榮華富貴,有一個那麼有錢的老爹,而我卻什麼都沒有,窮的叮噹響。”
“憑什麼你生的一副好皮囊,我卻不及你一半漂亮。”
“憑什麼我的命運要在你手裡抓着?像貓貓狗狗寵物似的!”
“憑什麼?我不服!”
周萍大喊,眼中已是神經質般。
黃昕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萍,搖搖頭,閉上眼睛,豆大的淚珠滾落,可她隨即一笑:“憑什麼?呵呵,我何時控制過你的命運?不過是你貪圖享受而已,你自甘墮落,不想努力,企圖像個寄生蟲一樣賴在我身上,讓我養着你!”
“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工作都是我給找的,現在還想要我的名字,周萍,你還是個人嗎?”
黃昕竟然一反柔弱的形象,厲聲怒道。
周萍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弱女子黃昕,目瞪口呆起來。
黃昕攥着拳頭,臉色蒼白,咬牙道:“林大師,我現在以僱主的身份命令你,把她殺掉!”
這話不光周萍震驚,連我都愣住了,這還是一路上纏着我的小女人黃昕嗎?
不過黃昕這個決定,還是很正確的。
殺人雖然違法,但周萍她們已經在用玄學手段試圖殺害我們了,劇組的人已經死光,她的手上沾滿了人命。
玄學無法報警,可是這不代表她的罪惡不存在,警察無法管的事情,就讓我來操刀吧。
我對樑恆點點頭,樑恆握緊刀,就要往周萍脖子上抹去。
就在此時,一個穿着白袍子的人突然從樹後竄出,從黃昕身後抓住她的脖子,然後衝我們喊道:“誰敢亂動,我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