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麼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她說着,已經扣好了釦子,慢慢的走到門口望着外面,屋檐下徹夜點亮的燈籠的光透過來,映着她清秀的輪廓,很小心翼翼的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聲音,一隻手輕輕的扶上了門。
見她下意識的就要打開門去看似得,我急忙說道:“先別開門。”
她立刻放下手,回頭看着我。
我輕輕的說道:“外面的局勢不清楚,貿然打開門,萬一他們衝着我們來怎麼辦?”
聽我這麼一說,素素頓時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不但沒有再要去開門,反倒整個人都趴在了門上,像是要竭力阻攔外面可能有人衝進來的行爲。我拉過牀邊的衣裳穿好,正準備下牀,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來。
停在了我們的門外。
門上映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用力的拍着我們的門。
“誰啊?”
“輕盈,是我!”
一聽是裴元豐的聲音,我立刻鬆了口氣,又撈起一件衣裳來披在肩上,然後給素素使了個眼色,她急忙把門打開,果然看見裴元豐罩了一件寬大的袍子,頭髮還有些凌亂的站在門口,緊張的看着我們:“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我下牀走了過來:“外面,怎麼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是西院那邊的,有人在打鬥。”
“西院?”
我們正說着,那打鬥的聲音已經漸漸的平息了,我的眉頭反而擰了起來,急忙走到門邊:“是誰在打鬥?”
“我還沒過去,擔心你們這裡受影響,所以先過來你們這邊看。”
“快去看看。”
我的心裡突然感到了一陣不安,催促着他,我們兩個人跟素素,還有立刻就趕來的趙二哥他們,一起往西院那邊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已經有不少的人圍在那裡,探頭探腦的往裡看着。
已經有兩個綠衫的女子站在門口,阻攔這些人走進去。
我走過去問道:“裡面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綠衫女子看了我一眼:“顏小姐,裡面有人受傷。”
“受傷?誰受傷了?!”
“鐵家的人。”
“什麼?!”
我大吃一驚,急忙就要衝進去,那綠衫女立刻要伸手攔住我,裴元豐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說道:“鐵玉山是顏小姐的手下!”
那綠衫女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他,沉默着放下了手。
我們幾個人急忙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院子裡也有些人,都站在廊下,望着白天我去過的那一處房舍,我走過去一看,就看到屋子裡一地的狼藉,幾乎能看到的東西都被砸爛了,或者偏移了原來的位置,桌上精美的茶壺和茶杯在地上碎了一地。
而鐵玉山,也躺在地上,胸口一個血洞!
“鐵伯伯!”
我嚇得眼前一黑,急忙就要衝過去,但旁邊的趙雲成一把拉住了我,裴元豐也低聲說道:“輕盈,你不要衝動!”
我被他們拉着,動彈不得,只看着一個綠衫女子蹲在鐵玉山的旁邊,伸手貼在他脖子旁邊停了一下,然後說:“還活着。”
說完,她擡頭叫門口守着的兩個女孩子:“快進來幫忙。”
“是!”
她們幾個面無表情,卻手腳麻利的,立刻撕開了鐵玉山的衣裳,就看到他的胸膛已經被血染紅,那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流血,已經染紅了他身下一大片,他們幾個立刻給他止血,處理傷口,每一個步驟都做得非常的乾淨利落,我站在門口,忍受着極度的不安和悲痛,一直等到她們做完一切,然後招呼人過來,將鐵玉山擡上綿軟的藤椅。
我問道:“這是做什麼?”
“這裡已經全亂了,不能讓他在這裡養病。”
“那你們要送他去哪裡?”
“我們的地方。”
“我也要去!”
他們對視了一眼,這時已經走到了門口,守在那裡的兩個綠衫女上去,低聲告訴了他們我的身份,和我跟鐵玉山的關係,那綠衫女便點了點頭:“好,請隨我們來。”
我跟着他們穿過中間的庭院,然後走到了東廂房背後的一條長廊上,蜿蜒曲折的長廊將我們一直引到了很深的一個院落,這裡比前面的幾處廂房更加安靜,也全都是些綠衫女子在這裡走動。
他們將鐵玉山帶進了其中一個房間,放到了牀上。
傷口處理得不錯,纏在他胸口的繃帶只透着一點粉紅,沒有更多的血染出來,而感覺到他的胸膛還在起伏着,也讓我胸口沉悶的痛楚終於緩和了一些。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鐵玉山……被人刺殺?!
他怎麼會被人刺殺的?
而且,這個院落,看守如此嚴密,那些綠衫女一個個的武藝都相當的高超,怎麼會在剛剛住進來沒多久,就出現這樣的事?
聽見我這麼問,站在我身後的那個綠衫女的臉色也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
裴元豐這個時候轉頭去看着她,說道:“你們事先沒有什麼發現?”
她搖頭。
“有人潛進來嗎?”
“絕對沒有。”
“你可以肯定?”
“我們的人一直在兩邊,還有門口巡守,哪怕一隻鳥飛進來,我們都能攔得住!”
聽她這麼斬釘截鐵的一說,裴元豐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他沒有再問,這一回是我開了口:“那,鐵伯伯的傷怎麼樣了?致命嗎?”
“傷口離心脈不到兩寸。”
“……”
“不過,因爲偏離了要害的緣故,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這,就要看他自己了。”
我的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那綠衫女輕輕的說道:“這樣的傷偏離了要害,只要處理及時,將息得當,是可以恢復的。但——”
“但什麼?”
“但他年紀大了。”
“……”
“年紀大的人,跟普通的壯年人,承受的能力還是不一樣的。”
“……”
“什麼時候醒,就要看他自己了。”
那綠衫女說完,沉色道:“這一次,是我們護衛失當,請顏小姐責罰。”
我的臉色蒼白,看着她,還有她身後那幾個面色凝重的綠衫女子,每一個都年輕貌美,卻都冰冷得像是石雕一般,我咬了咬牙,說道:“責罰你們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對鐵伯伯下的殺手!”
“……”
“還有,我要見你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