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個皇上做的窩囊,如履薄冰,膽戰心驚。”
“前堂有太皇太后鳳臨天下,大權在握。”
“身後是二皇子覬覦帝位,虎視眈眈。”
“左邊的朝堂之臣馮家就佔了半壁江山。”
“右邊的後宮……”拓跋宏沒有再說下去,伸手摸住了詩鈺的臉,心裡道。
後宮,朕也被你們馮家桎梏住了。
前後左右,步步緊逼,事事夾擊,朕稍有差池,就會被這些如狼是虎之輩啃咬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對不起,皇上……”詩鈺有些難過。
拓跋宏抱着詩鈺的頭,又往自己懷裡拉了拉。
皇后之位早已板上釘釘,乃馮氏之位,容不得朕願意還是不願意。
“還好有你,妙蓮……”拓跋宏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抱着詩鈺,那份力道,似乎是想把詩鈺揉進他骨子裡。
拓跋宏繼續道:“你愛朕嗎,妙蓮?”
拓跋宏抱得太緊,詩鈺的頭緊緊的貼在拓跋宏的胸口:“愛,臣妾愛你呢,皇上。”
“你是愛我,還是愛皇上?如果朕不是皇上,只是我,你還愛我嗎?”拓跋宏低着頭,蹙着眉看着詩鈺,滿臉寫滿了不自信。
詩鈺擡頭迎上了拓跋宏的目光,伸出左手,撫摸住了拓跋宏的臉。
“皇上,您覺得呢?”
拓跋宏低喃道:“朕不知道!”
詩鈺愛憐的繼續摸着拓跋宏的臉:“還記得臣妾剛入宮時的情景嗎?臣妾是不願意的,臣妾根本不稀罕貴人之位,也不覺得臣妾的夫君是個皇上,有多了不起。”
“臣妾要是的一個可心人,一個真正愛臣妾,臣妾也愛他的人。至於他的身份,臣妾根本就不在意。”
“還記得臣妾扮男人嚇您嗎?臣妾要真的在意皇上這個名銜,肯定屁顛屁顛的撲上去,怎麼可能那樣?”
“臣妾之心,天地可鑑,臣妾在不在意皇上,皇上感覺不到嗎?”
拓跋宏低下頭,用額頭蹭了蹭詩鈺的頭:“是啊,朕當時也好憂傷的,感覺朕毫無魅力。”
這一蹭,詩鈺感到了拓跋宏心裡濃濃的愛,詩鈺心裡一甜,脣角微微上揚,道:“不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皇上就偷偷的住進妙蓮的心裡了。”
“所以,皇上不能辜負妙蓮,皇上要是辜負了妙蓮,妙蓮的心要是碎了,就再也合不起來了。”
“你不會是騙朕的吧,妙蓮?”拓跋宏柔柔的問着。
詩鈺輕輕的搖了搖頭:“臣妾怎麼捨得騙你?”
“那你要是騙朕,你就騙一輩子吧。不,下輩子也要騙,下下輩子也要騙……”
拓跋宏說完,低下了頭嗎,張嘴,吻住了詩鈺……
回到錦繡宮
小翠見詩鈺和拓跋宏回來了,跪了下去:“皇上,娘娘,你們去看看吧,我家主子,躲進衣櫃裡不肯出來,拿東西給她吃,她也打翻在地,說是有毒……”
拓跋宏和詩鈺趕忙跑了進去,小翠也跑着,帶着路。
詩鈺寢殿內,小翠站在了一個大衣櫃前,指了指。
拓跋宏伸手打開了衣櫃。
林宮人蜷縮在衣櫃內,瑟瑟發抖。
詩鈺伸出了手:“林姐姐,你怎麼了,快出來,縮在那裡幹嘛?”
林宮人搖了搖頭,披頭散髮,面容憔悴:“是皇子,我生了個皇子,太皇太后要殺我,我得躲起來,你們不要說看見過我,我不在,不在啊……”
林宮人一邊說着,一邊去拉櫃子的門,神情恍惚,那樣子,跟神經病,沒什麼區別。
櫃子門又被關了起來。
小翠在旁邊啜泣起來。
詩鈺拍了拍門:“沒事了,林姐姐,你出來吧。我和皇上去求了太皇太后,暫時沒什麼危險了,你快出來吧!”
櫃子裡發出了質疑的聲音:“暫時?什麼暫時?暫時到今天,明天,還是後天?”
“太皇太后還是要殺我,誰叫我生了皇子。你們沒見過我,從來沒見過我,我不在這裡……”
詩鈺對着緊閉的櫃子門,解釋道:“暫時,就是這斷時間都不會了。皇上爲了姐姐你的事,給太皇太后磕頭,頭都磕破了。”
“本來毒酒都已經賜了的,被皇上這麼一求情,就擱置了下來。太皇太后在沒有立太子之前,是不會殺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真的?”櫃子裡傳來將信將疑的聲音。
拓跋宏道:“出來吧!除非她立皇子爲太子,否則,她暫時不會殺你。”
櫃子裡一陣沉默,七八秒之後,想起了林宮人的聲音:“要是她立刻封皇兒爲太子呢?”
拓跋宏的脣,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不會的,她最想要立的,還是馮家的孩子,她要是想立皇兒爲太子,今早就立了,不會這麼拖着了,出來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林宮人看了看拓跋宏和詩鈺,看到了拓跋宏額頭上的血,驚得趕快爬了出來。
“皇上……”林宮人跪倒在地,瞬間淚眼婆娑:“奴婢只是一個宮人,不值得皇上爲奴婢如此費心,更不值得皇上,去頂撞太皇太后。”
拓跋宏道:“你該謝謝馮貴人,她爲了救你,身上都被皇祖母踢得青紫。”
林宮人向詩鈺磕下頭去,詩鈺趕忙扶起了她:“剛生了孩子,地下涼,快起來……”
“飯還沒吃吧,這都多少時辰了,又生了孩子,落下病根怎麼辦,張柔,去把燉的補品端來……”
詩鈺將林宮人扶到桌子旁坐着。
林宮人擡起頭,看了看拓跋宏和詩鈺,道:“孩子,長的什麼樣子,可愛嗎?我能看看嗎?他還沒喝過我的奶呢!”
林宮人說完,眼淚噗呲噗呲的往下掉。
張柔端來了人蔘煲乳鴿、血燕、烏雞枸杞桂圓湯,一一放在了桌上。
拓跋宏嘆了口起:“孩子在皇祖母哪兒,朕看過一眼,還小,看不出像誰。”
林宮人低下了頭,思索片刻後,一把抓住了詩鈺的手:“娘娘,您去求太皇太后,說您做孩子的母親,您去撫養孩子,你當孩子的母妃,我就在旁邊遠遠的看着,看着他就好……”
林宮人說完,啜泣起來。
詩鈺很是爲難,姑母都不理我了,我去求她?可能嗎?
詩鈺嚥了咽口水,此時,外面出現了大批的嘈雜聲和腳步聲。
詩鈺驚得站起身來,門外一隊禁衛軍,十幾二十人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跑進了錦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