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晟神色複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太縱容她了,以至於她竟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換作其他人,早就死了幾百次。可是面對她,他居然不想下手。
這個女人讓他破了太多的例,他心中複雜難測。從小在戰場中長大的他手段狠辣,從來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可是這個使他蒙羞的女人讓他產生一種棋逢敵手的錯覺。
一定是錯覺吧?他是公冶晟,震懾各國的魔將,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戰場勝他。自從他回到京都,無論朝中大臣也好,還是坐在龍椅上的真龍天子也好,哪個不看他的臉色辦事?以他現在的地位權利,不是皇帝勝過皇帝。
而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武功,沒有權利,連家族中的地位也沒有,怎麼可能與他平起平坐?
蘇晨被公冶晟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這是什麼眼神?要殺要刮一句話,難道還在考慮用滿清十大刑法?
當兩人平靜地看着對方不說話的時候,一個暗衛走過來,附在公冶晟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蘇晨發現公冶晟的臉色越來越臭,有一種暴風雨前的預兆。
“那個白頭髮的男人就是你的姦夫?”公冶晟陰沉地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一出,他惱了,蘇晨懵了。
這是什麼狀況?暗塵變成她的姦夫了?就算要治罪,好歹也要問一下嫌疑人的意思吧?
蘇晨當然不承認,這關乎暗塵的名譽問題,儘管她並不介意。沒有想到公冶晟居然查出她和暗塵相處過一段日子,可見他的勢力真是遍佈天下了。請問,那個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真的不介意嗎?
除非是一個傻皇帝,否則沒有哪個皇帝能夠容忍大臣的權利大過皇權。蘇晨可以預料這個公冶晟未來的日子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風光。俗話說樂極生悲,她可以預料這種局面距離他不遠了。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眼科大夫,否則我一定帶你仔細檢查一下。還是你認爲自己不是東西,所以頭上戴幾頂綠帽子?”蘇晨挖苦道,“鑰王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有姦情外,還可以有許多種關係,你明不明白?”
“那個男人數次混入鑰王府刺殺本王,本王還道他爲何如此熟悉府裡的佈局,原來是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人和他互通款曲。”不需要審問就定了她的死罪,這就是公冶晟的一貫作風。只要想到這個賤人陪着其他男人親熱,他就覺得心中升起一道無名火。
不管他喜歡不喜歡,承認不承認,這個賤人都是他的女人。他鑰王英明一世,最終因爲她成爲天下人的笑柄,絕對不可原諒。
“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如果這樣想你比較舒服,你可以繼續發揮你的想象力。”落到公冶晟的手中,蘇晨已經放棄掙扎。橫豎一個死字,她何足爲懼?大不了回到現代繼續做她的殺手,說不定還能回到原來的身體。
“該死的……”公冶晟破口怒罵,對暗衛說道:“給我打,直到她把姦夫的位置說出來爲止。”
公冶晟的話已經決定了蘇晨接下來要面對的局面。在未知的封閉空間裡,叫天不應叫地無門,就算死在這裡也沒有人知道。上次鞭打她的暗衛再次獰笑地走出來,拿起牀上的鞭子奸笑着。
蘇晨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知道在這裡過了多少時間。時間好慢啊,彷彿過了幾個春秋。當然,蘇晨明白這只是錯覺,只因她痛得太利害,希望時間快點流逝而已。
公冶晟沒有恐嚇蘇晨。從那天之後,蘇晨一直被暗衛鞭打。假如她傷得太重,流血不止,他們又會把那個瘋醫找過來醫治她。醫了又打,打了又醫,她承受了無數磨難。
蘇晨明白公冶晟的心理。她不過敲昏了他嘛,所以他覺得很沒有面子。再加上蘇晨與暗塵相處了幾天,暗塵又是這樣一個極品的美男子,而且數次刺殺公冶晟,他就把所有的氣撒在蘇晨的身上。
拍!拍!呼!呼!拍!拍拍!
暗室裡,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揮着熱汗甩着鞭子。在他的對面,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掛在牆壁上,四肢由鐵鏈鎖住。女人垂着頭,進氣多出氣少,目前已經奄奄一息。男人累得夠嗆,再看女人沒有求饒的意思,只覺渾身發冷。
作爲公冶晟的暗衛,他受過無數磨練,但是從來不知道人的毅力如此強大。原本很討厭這個女人,現在卻不得不佩服她。她現在做的事情不僅女人辦不到,大多數男人也辦不到。
“爲何停下?”公冶晟的聲音在暗衛身後晌起。
暗衛緊張地回過頭,恭敬地垂頭行禮,說道:“回主人的話,她已經昏了,我擔心再打就會……”
“好了好了,別打了。”瘋醫打斷兩人的談話,對公冶晟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她的身體裡有可能蘊含你們一直想找的東西,可不能打沒了。”
“你只說有可能,但是沒有說肯定有。瘋醫看準了,否則本王饒不了你。”公冶晟冷冷地說道。
“當然當然,放心好了,我一定看準確。假如看錯了,不但你饒不了我,遷君那小子更不會饒了我。還愣着幹什麼?快點把那個丫頭搬到我那裡去,我要仔細地研究研究。”瘋醫嘿嘿笑道。
公冶晟朝暗衛點點頭,把蘇晨交給了喜歡研究醫學的瘋醫。不僅如此,他派了大量的人馬包圍瘋醫的院子,以防她就這麼飛了。
瘋醫暫住鑰王府,目前代替遷君成爲鑰王府的主治大夫。雖說是主治大夫,其實他負責的人不多。公冶晟壯得像一頭牛,向來只受傷不生病。其他的丫環家丁根本沒有資格讓他醫治,因此他醫治的人非常少。
只有少數人知道一個秘密,那就是瘋醫只照顧一個病人。那個病人住在梅林,歷來交給遷君照料。如今遷君不在,只能瘋醫親自照料。
蘇晨覺得好冷,如同沉入深海中似的,渾身凍得利害。除了冷之外,她還覺得疼。這也難怪,畢竟她被那個變態的暗衛鞭打了兩天,吊了三天。在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一雙粗糙的雙手把弄着她柔嫩的肌膚。剛開始以爲是幻覺,但是這種感覺太真實,容不得掩耳盜鈴。
“誰?”蘇晨想怒吼一聲,但是聲音卡在喉嚨裡出不來,聽起來如同蚊子叫喚似的。
“哎呀,小姑娘要醒了。”瘋醫看着昏迷中的蘇晨說道,“好堅強的靈魂啊,可惜非要和鑰王爺做對,實在不明智。”
瘋醫的話傳入蘇晨的耳內,讓她徹底地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蹲在諾大的木桶裡,裡面還有許多味道惡劣的藥水。瘋醫朝木桶裡添加許多藥材,看見蘇晨醒過來,頓時喜笑開來。
“小姑娘,你醒了。太好了!看來我的研究沒有問題,你挺過來了。”瘋醫興奮地說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蘇晨冷漠地看着他。如果前世的對手看見她現在的樣子,一定知道她真正地生氣了。
蘇晨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真正地發怒過。她和公冶晟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她沒有條件與他對抗。至於那些傷害過她的護衛,她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到異空間後,真正意義上的憤怒還是第一次,對象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你受了重傷,老夫正在替你療傷呢!”瘋醫笑嘻嘻地說道。
“衣服是誰脫的?”蘇晨冷冷地說道。
“當然是老夫。放心好了,這裡沒有其他人。”瘋醫不知死活地說道。
“你……”房間裡的氣溫下降了幾度,可憐那個天真的老頭還沒有聽出來。這個老不休竟敢脫她的衣服!混蛋,他好大的膽子。
瘋醫嘿嘿直笑,彷彿討糖的孩子,想要得到蘇晨的誇獎。蘇晨冷冷地看着他,猛然拍了一下桶裡的藥水,濺起巨大的水花擊向瘋醫。
“哎喲,我的眼睛。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如此不知輕重?這些藥材很珍貴,浪費多可惜啊!”瘋醫咆哮地說道。
“轉過身,如果再敢多看一眼,老孃就殺了你。”蘇晨惡狠狠地說道。該死的!這個老不死沒有亂動什麼吧?她身上的零件還齊全嗎?想必看在公冶晟的面子上,他也不敢怎麼樣。
“千萬別……”瘋醫急忙阻止蘇晨,但是晚了一步,蘇晨的動作太快了。“哦,天啊,你真是……”真是彆扭的女人,她不知道這些藥材有毒嗎?怎麼可以亂來?
蘇晨想站起來,剛剛動了一下,卻發現渾身刺痛得利害。撲通一下坐回去,渾身無力地喘息着。
這是什麼?針?她的身上怎麼有這麼多針?她只是受了皮外傷,用不着這麼高極的金針刺穴吧?
“你真是急燥,幸好沒有大礙,否則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瘋醫發現蘇晨沒事,額間流下幾滴冷汗。
“我怎麼了?你對我做了什麼?”蘇晨冷冷地看着瘋醫,淡道:“你別想瞞着我,我沒有這麼好騙。”
“哎!你中了巨毒吧?”瘋醫同情地看着蘇晨,用悲天憫人的眼神看着她,說道:“這種劇毒太難纏,中毒者活不過五年,你至少中了三年,距離毒發的日子不遠矣。”
“我中毒了?”靠!儘管她有這樣的猜測,畢竟古代的組織都喜歡用劇毒控制手下的人。但是當事實擺在她的面前時,她卻希望自己聽錯了。“你知道是什麼毒嗎?有解?”
“這種劇毒太毒辣,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只看見過三次。第一次是五十年前,中毒者自殺身亡;第二次和第三次就在這間破屋裡,你很快就能夠看見與你一樣不幸的人的情況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