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
王小天暗道一聲,幸虧。
幸虧自己機智啊,要不然自己就真的喊出來了,這樣的話,整個演練還怎麼進行下去啊。
同時,他心中有些哭笑。
自己這種大老粗,哪裡會演戲啊,老大讓自己演戲,可真的是難爲自己了。
而且,還是在大白天去演晚上的戲,難度幾乎就是上升了一個臺階啊。
加上,自己等人可是悍匪啊。
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職業啊。
一不小心的話,就會一命嗚呼。
自己這些人,遇到疑似敵人的人,條件反射的就會做出相應的應對的舉措。
就像剛剛,明明老大已經千叮嚀萬囑咐告訴自己等人,要入戲要入戲了。
但是自己在看到假扮‘營救者’的兄弟的時候,還是會不由的大喊出聲。
在這種情況下,演戲的難度,無疑又提升了幾分。
“蚊子?”王小天旁邊的那個悍匪聽到這話,臉上就不由的露出疑惑的神色,然後便是擡起頭來,不出意外的,他的目光也跟李秦朝對在一起。
在心理暗示之下,已經帶入到‘營救者’角色中李秦朝,心中就是一提,整個人便是僵硬住了。
一滴汗水,便從額頭上滑下來了。
“有……”
在李秦朝緊張的注視下,那悍匪嘴中發出了一個【有】字。
“有蚊子,當然有蚊子啊,剛纔那蚊子,還咬了我一口呢。”卻聽到那悍匪這般說道:“這該死的蚊子啊,簡直不當人子。”
李秦朝臉上的表情,便是一垮,頓時便從自我暗示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
有個鬼的蚊子啊,現在是啥季節啊?這個季節,蚊子還出來的話,它是不要命了嗎?
“要命了啊。”那悍匪的額頭,也不由的滲出一滴汗水。
那汗水從他側臉上,滑落下去,啪的一聲,砸在肩膀上。
差點,就差一點啊,就差一點,他就喊破了‘營救者’的位置了啊。
可是,現在他們模擬的場景,卻是晚上啊。
大白天的,自己當然能看到那‘營救者’了,但是若是放在晚上的話,便是看不到了。
“感謝老兄了。”這悍匪對王小天感謝了一句,剛纔要不是對方,在他即將喊破的時候,狠狠的掐了他一把的話,他還反應不過來呢。
要是自己喊破了的話,這場演練,可就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那麼,老大的怒火,可就要宣泄到自己頭上了啊?
“老大,這不是爲難人嗎?”這悍匪心中腹議了一句,讓他們這些大老粗演戲,可真是把他們給爲難壞了。
“可去你妹的吧。”
李秦朝最後看了這眼瞎二人組,縱身一躍,便是朝着把守森嚴的地方而去了。
在他縱身其躍的瞬間,他注意到那眼瞎二人組,朝着他看了一眼。
按照正常情況,他們兩人肯定已經看到了在大白天,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他,但是不知爲何,那兩人看了他一眼後,便似乎糾結起來,然後就跟沒看到他似的,任由他離開了。
“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啊?”
在李秦朝縱身一躍的時候,王小天兩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
他們自然是看到了李秦朝的身影了,也是想出手。
但是,他們都是大老粗啊。
他們實在想象不出,如果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在夜色中,縱身一躍的話,他們到底是該看見呢?還是該看見呢?
不過,那扮演‘營救者’的人,敢身穿着夜行衣,縱身一躍,應該就是確定他們‘看不到’,纔敢這麼做吧?
可是,這種想法在心中產生之後,他們卻是又感覺有些不對。
一時間,他們心中便是充滿了無窮的糾結了。
“走了,就不用我們做出選擇了。”
“說的沒錯,就當沒看到吧?”
兩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便是不再理會了。
反正現在,那‘營救者’已經跑了。
……
李秦朝穿着夜行衣,朝着那守衛森嚴的地方而去。
“噠!”
他腳步落在地上,發出了很是輕微的聲音。
“不好。”他心中一動。
就在此刻,在拐角處出現了一隊巡邏的悍匪。
頓時,他額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來。
“我躲!”
李秦朝心中一動,便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來,身形一動,便是來到了一棵大樹,遮下的陰影中。
“我的夜行衣是黑色的,大樹遮下的陰影,也是黑色的。這樣,就可以起到變色龍,與環境融爲一體的效果。”
心中轉着這種念頭,他便是趴在了地上。
活像一隻大號的蛤蟆。
“噠噠噠噠!”
那巡邏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噠!”
“這?”
那巡邏隊的小隊長腳步落下,隨便掃了一眼周圍,便要收回目光。
忽然他身軀爲之一僵,目光定格,愣愣地看着像是一隻蛤蟆,身穿着夜行衣,趴在陰影中的李秦朝。
這讓他不由的想起了,大雪封山的時候,那把自己的頭,塞到厚厚雪堆中,便自以爲藏得很好的蠢笨野雞。
在這種時候,他們只需要擡手一抓,那野雞露在外面的尾巴,就可以把那野雞抓在手裡。
“可是,現在是在演練呢。”這小隊長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老大說的是,假裝我們的演練,是在夜裡進行。”
他擡頭看了一眼,在天際掛着的,火球一般的太陽,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這特麼,在這種日頭正高的時候,卻要假設是在晚上?
小的,做不到啊。
“入戲,入戲。”他強迫自己入戲。
於是,在他想象中,天空中的那個太陽,便成了一個圓圓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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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月亮的話,是不是這棵樹,也會遮下影子來。”
這小隊長做着心理建設,強迫自己把想象中的事情,真正的當成事實:“那麼,他身穿着一身夜行衣,隱藏在影子中,是不是就與影子,融爲一體了?這樣,我們肯定是發現不了。”
心中這麼想着,他便是知道該怎麼做了。
低聲對跟在自己身後巡邏的兄弟道:“假裝沒有看到,假裝沒有看到,告訴自己,現在是黑夜,表現的自然一點。”
一衆巡邏的兄弟,身軀一震,心中暗暗爲自己的頭兒,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怪不得別人能當小隊長呢,你看人家這腦袋瓜轉的。
要是換做是我們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對,擡頭挺胸,目不斜視,讓這位扮演‘營救者’的兄弟,看看我們的素質。”在那小隊長的帶領下,這隻巡邏隊,便是朝前走去了。
忽然,這小隊長心中一動,頭也不回的對自己的兄弟們說道:“聽我指揮,我們朝着那假扮‘營救者’的兄弟,走過去。”
“頭兒,我們現在是黑夜裡,我們是看不到他的。這樣做的話,老大肯定會以爲我們不認真演練的。”巡邏隊的一個成員,低聲提醒道。
“笨蛋,你以爲我不知道?”
小隊長頭也不回的說道:
“但這位‘營救者’兄弟,故意出現在我們小隊經過的路線,還這麼風騷的趴在樹的影子裡,肯定就是在故意爲難我們。一旦我們反應慢了,叫破了他的位置,老大就會責怪我們。”
“但是,他爲難我們,我們就不會耍耍他嗎?我們現在走過去,但是快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卻扭頭就走,你說他心裡會是什麼反應啊。”
巡邏小隊一聽眼睛就是一亮。
對啊,他們這些人,被對方爲難了。
難道他們這些人不能耍對方一下。
……
“他們過來了,糟糕!被發現了。”
李秦朝心中一提,緊張到了極限。
在這一刻,他心中轉過了無數的念頭,無數的應對措施。
當這些應對措施,出現在腦海的剎那,便是被他通通否定了。
也就是說,下一刻,他便是要陷入到,足夠讓他失去性命的危機之中。
李秦朝心中充滿了濃濃的擔憂,但是,嘴角卻是浮現出一抹蜜汁微笑。
就彷彿他自身有兩種人格一般。
一個人格在擔憂將要發生事情,一個人格,卻是在渴望死亡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