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跟瀾塵正並肩走着, 看着前方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輕嘆了口氣。
小院依山而建,院前綠草茵茵,還有一條小溪從草地中川流而過。
不時有幾隻頗爲可愛的動物出現草地上, 或者溪邊, 這派和諧裡透着生機勃勃的景象, 令兩人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青龍推門進去, 開口喊道:“銀月, 在嘛?”
“嗯。”銀月脣角彎了彎,好整以暇的躺在院裡的躺椅上應了一聲,衝着他們笑道:“怎麼你們兩個有空一起過來了?”
如今仙界, 應該正是忙的時候吧。
瀾塵跟在青龍身後進了院門,看了一眼另一個躺椅上的人, 剛好點兒的臉色又暗了暗。
銀月注意到他的眼神之後, 倒是面色如常的道:“今天天氣好, 帶他出來曬曬太陽。”
瀾塵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小心翼翼的問道。
“帝君他……?”
銀月倒是回答的坦然。
“還是老樣子。”
自從仙魔之淵的那場仙魔之亂後, 吳煦就一直昏迷不醒着,因爲他又把自己的那一半本源獻祭用來溝通天地規則了。
銀月一開始醒過來後,簡直要氣瘋了,不過就是氣死了,也還是舍不下他就是了。
所以, 他就帶着吳煦建了這一處小院, 平常就帶他去找各種能滋養他本源的地方, 但是, 過段時間就一定會回來。
因爲這裡是他們的家, 只屬於他們兩個的,再也不用漂泊的家。
青龍跟瀾塵本來也是碰碰運氣, 也沒想到他們二人真的回來了。
只是一時看到吳煦這幅蒼白安靜的樣子,瀾塵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我都習慣了,他總是,總是讓我看到他這幅樣子。”銀月示意他們二人坐下之後,似是回憶的道:“從一開始就是,第一面就是這幅樣子。”
說完後,不知爲何又笑了起來。
“不過,我能等,第一次用了一千年,這次不管多少年我都等的起。”
好在,吳煦並沒有讓他久等。
銀月在最初的驚喜過後,忍不住又帶了點氣性。
人醒了,放心了,終於也能出口氣了。
不過,還是沒捨得就是了。
“煦君,你醒了的事爲什麼不讓青龍他們知道。”
吳煦無賴一樣的用力摟着銀月,一臉認真的道。
“讓他們知道了把我搶走怎麼辦?”
銀月現在突然有點兒害怕,他掙脫開吳煦的熊抱後,同樣認真看着他,生怕,他的煦君傻掉了。
“不會的,他們……。”
吳煦嘴角有着壓不住的笑意,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道:“貓兒,你怎麼還信他們啊。”
該說我怎麼還信你吧。
吳煦沒理會銀月彆扭的神色,趁着自己剛醒的特權,可勁兒的佔着便宜。
“乖乖的,這樣我纔有時間陪着貓兒,帶着貓兒四處遊玩嘛。”
銀月無奈的按了按他的手,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躲開他的親吻道:“四處遊玩?去哪兒?”
“要去仙魔之淵嘛?”
吳煦正不規矩的手一頓,而後又貼在他耳邊笑道。
“貓兒,果然是我的貓兒啊。”
“是想去看看他們。”吳煦的手輕輕滑到銀月的腰間:“不過,去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銀月按住了他在自己腰間動作的手,一本正經的道。
“煦君,你……你身體不行的。”
“貓兒,怎麼能說我不行呢。”吳煦故意輕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做爲懲罰道:“我行不行,貓兒不知道嘛。”
銀月…………。
總之就是“無可奈何”四個字。
“煦君,你剛醒。”
銀月紅着臉輕推了推他,他是真的擔心吳煦的身體。
好不容易醒過來了,萬一……那他要怎麼辦纔好。
只是,還是輕易的就淪陷在吳煦的一句話裡。
“可是,我想你。”
“很想很想。”
銀月不自覺的就開始配合着吳煦,因爲,他也想他。
很想很想。
儘管他從未離開過。
經過一場大戰後的仙魔之淵裡,一如無盡歲月前一樣,兩團氣流無聲的交融着。
只不過,這一次是一白色一紫色,無聲無息卻又氣勢磅礴。
仙魔之淵裡各種氣息醞釀,扭曲的空氣裡有些看不清站在不遠處的兩道身影。
不過那熟悉的一青一白,還是很容易就讓人猜出來人的身份。
銀月看着眼前的六界裡唯二的兩團天地初生的混沌靈氣,隱晦的看了一眼吳煦。
初生三君的混沌靈氣爲什麼是唯二呢?因爲自己身邊的這一個早就把自己的混沌靈氣,混沌靈體都給折騰沒了。
不過想想眼前這二位重新來過的下場,銀月突然覺得有個愛折騰的道侶也不錯。
想到此處,銀月突然開口道:“煦君,你說瀚君跟落天,他們?”
吳煦正看着熟悉的情景出神,聞言愣了愣後突然趴在銀月肩膀上笑了起來。
“貓兒是覺得,跟我們一樣嘛?”
銀月佩服他什麼都能扯到他們兩個的身上的能力。
“就是,在落天最後想要徹底毀滅自己跟你同歸於盡的時候,瀚君的恐懼你也感受到了吧。”
吳煦點頭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怕我死了呢?”
“……可能也有吧。”銀月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吳煦那張笑得惑人的臉上挪開,又重新看向那兩團氣流道:“但是更多的,是怕落天再也不復存在了吧。”
“所以他壓制了落天的自爆,跟他一起重來。”銀月說着,聲音突然就低了下去。
“至少,這樣還能保留一些他們過去的痕跡。”
吳煦也看着前方,手無意識的在銀月腰間輕點着。
“貓兒是這樣想的嘛?”
銀月側頭看着他放空的表情道:“嗯,煦君呢?在想什麼?”
“我在想,若是天地初生之時,這裡便是一白色一紫色的話,也許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吳煦邊說着,邊轉過身緩步向回走着。
銀月跟着他轉身後輕笑了笑:“那你還怎麼遇到我啊?”
“管他怎麼遇到的幹嘛,反正一定會遇到就是了。”
吳煦本來想着要不要帶銀月回妖界看看,畢竟他一直都是妖族通靈者的身份。
只是,想到妖界……。
“貓兒,當初都沒來得及問你,你是怎麼說服墨白的,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把妖界擺平了,貓兒很能幹啊。”
吳煦緩緩湊近他說道,銀月卻突然躲開了吳煦。
“啊!”他完全沒注意到吳煦後半句誇他誇的都那麼曖昧的話,微愣了一下後又支支吾吾道:“就,就那樣擺平的啊。”
吳煦又跟着往前湊了湊,銀月又向後退了退。
“就是代表仙界給了他一個承諾啊,他一定會是妖君,成爲妖君之後,也完全可以恢復他母親的身份。”
銀月說的像是在談判一樣,認真且有信服力。
可惜,吳煦是個特別的。
“這麼簡單嘛?澤山墨玄呢?”
“他們兩個。”銀月說到這個明顯有點兒心虛:“我去的時候墨白已經拉下他們兩個了,我就是順其自然,也跟他們說好了的。”
吳煦聞言輕揚了下眉,銀月這話裡的意思,感情還跟墨白合作了一把唄。
這特麼的就讓人很不高興了。
銀月卻看着他突然變了的臉色,皺了皺眉道。
“煦君覺得我這麼對澤山不妥麼?”
“不是。”吳煦一臉傲嬌:“是你這麼對我不妥。”
“你怎麼能還是向着墨白呢。”
我哪裡向着墨白了,我那是向着你好嘛,要不是爲了你,我至於麼。
不過銀月根本沒有跟吳煦談論這個,因爲他怕吳煦再問下去,他就真的不敢說了。
“去道界吧,我想道虛子門主了。”
吳煦看着銀月的背影:…………。
我都還沒開始發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