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明白,秦御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算是已經告訴了他們齊家這邊的決定了,也是讓他們早做打算,畢竟,一個家族更換了掌權人之後,其中很多關係都會有所變動。
秦御現在這樣說,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不過,在場的人也都明白,即便現在齊家的掌權人換了齊默,他們家族與齊家的交往也是不會斷的,以後有什麼事情,即便是看在秦御的面子上,齊默也會幫忙的。
再者,秦御只是不再齊家掌權了,但是,人家還是古訓藥邸的掌權人,其中的助力遠比齊家要大很多,只是,古訓藥邸的勢力在京城裡也確實是比不上齊家的。
一下子,在場的人也都明白了這頓飯的意思了。
他們都是秦御的好友,可以說是僅次於唐璽他們的一批人,秦御今天和他們說這些,就是看在交情的份上,畢竟,齊家換權齊默的事情在京城圈子裡現在也只是傳言而已,還沒有證實,很多人還都是不相信的,畢竟,秦御的能力和威信都是擺在那裡的。
其實,他們雖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圈子在那裡,現實也在那裡,關鍵是京城圈子裡人人都是以家族利益爲重,所以,在他們交往的過程之中,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帶着利益的,也確實是以利益爲重。
所以,在秦御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下意識思考的也是家族利益,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關心秦御,相反,他們都很聰明,也很瞭解秦御,自然也知道秦御交權是自願且合理的,所以,他們纔沒有多問。
而且,在他們這個圈子,有時候多問也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爲。
聚會散去。
衆人紛紛和秦御打了招呼離開,整張桌子上就王攸寧沒有喝酒,所以,王攸寧便開車送秦御回去。
秦御眯着眼睛靠在副駕駛座上,看着這條路,對着王攸寧說道:“寧寧,送我去京大旁邊的公寓裡,不回翡翠華庭了。”
王攸寧皺眉,開口問道:“怎麼了?”
秦御揉了揉眉頭,酒味久久不能散去,開口解釋說道:“我媽回來了,她向來嗜酒,這兩年好不容易徹底戒了,我這一身的酒味別又勾起她那點饞勁兒,我還是別回去了,不然,我媽要是真的忍不住喝了,以我爸的性子,估計下個月我就交不了權了。”
王攸寧聽聞這個解釋啞然失笑,不過,也是十分理解的,車子立刻掉了頭,走了一會兒,王攸寧忍不住的說道:“阿御,其實,今天的聚會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你說不說,他們都清楚。”
秦御又何曾不知道,以前他也不理解他媽掌權古訓藥邸,身份特殊,地位極高,在這種情況下爲什麼會被這麼多人步步緊逼,可是,到了他現在這個年紀,總算是明白了太多的無奈,和無可奈何沒有什麼關係,和無能爲力也沒有什麼關係,問題都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他媽當年是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把自己逼到那個地步,當然這件事情,秦御也是一直不理解的,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只是林慕戍爹爹和他爸好像都是明白的,按照林慕戍爹爹的話來講,那就是他沒有經歷過極致的生死,沒有經歷過來來回回的生死,所以不明白。
可是,他現在多少明白了他媽的執着,因爲他現在也有了執着的事情,那就是離開這錯亂複雜的地方。
沒有純淨的真心,沒有不帶利益的關係。
秦御望向窗外,開口說道:“寧寧,我其實很羨慕我媽,甚至於我爸。”
“嗯?”王攸寧扭頭看了秦御一眼有些不解。
在王攸寧看來秦御要遠比秦翡和齊衍幸福的多,畢竟,他在家裡的時候經常聽他小叔說起秦姨的事情,很多事情,他只是聽聽都覺得難受。
秦御笑了笑,笑容裡帶着幾分無力,說道:“我媽雖然曾經艱難,但是,她有一羣真心地人,林慕戍,杜博生,周元,孤獨隻等等這些人,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但凡是她的朋友都是真心的,沒有一絲利益和別有用心的交往,都可以生死相交,都可以一命相拼的朋友。”
“甚至是於我爸,他有很多不能露面的朋友,也都是真心實意的,他們雖然不常常見面,但是,骨子裡的信任令人羨慕。”
“可是,我沒有。”
秦御這話一出,王攸寧便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秦御,因爲,王攸寧很明白,在京城總歸是這樣的。
秦御看着王攸寧的表情,輕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並不意外,因爲這種感情都是相互的,我對他們也沒有,在利益和生死麪前,我也會權衡利弊,除了你之外,即便是唐璽他們,我也是如此的,也正是因爲這樣,我想要迫不及待的出去看看。”
王攸寧臉上的沉重突然沒有了,看向秦御,微微一笑,說道:“正好,我也想要出去看看,一起吧。”
秦御勾起嘴角,滿目微醺的醉意:“好。”